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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顧余歡,我們新仇舊怨,慢慢算

  趙北硯的表情未變,語調平緩:“顧小姐今天很漂亮。”

  顧思年聞言,笑著走到了他的面前,說:“趙先生謬贊,這不是明天就要舉辦宴會了嗎?我害怕出什么紕漏,所以今天晚上再試一次妝。不知道趙先生現在這個時間來,有什么事情?”

  “我今天來這里,顧小姐覺得是因為什么?”趙北硯的語氣意有所指。

  他抬起眉眼,眼神在玻璃鏡面的反光之下,看不真切:“顧小姐打算代替顧家的兩個養女,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做的比她們更好,不是嗎?”

  顧思年笑了笑,她漫不經心地撩了撩頭發,笑得平靜:“形勢不饒人,思芍自己輕賤自己,和秦洛川戀愛不說,還未婚先孕。至于余歡,現在的顧家,已經高攀不上她了。”

  “余歡確實不是顧家可以高攀的,”趙北硯點了點頭,沒有理會顧思年一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顧小姐走的這步棋,我很滿意,明天你的生日宴會,我會代表錦城趙家,前來參加。”

  顧思年聽見這句話,一時間也顧不上剛才的不愉快,連忙說:“趙先生是認真的嗎?”

  趙北硯微笑不變:“顧家原本就已經依附著趙家了,于情于理,我都應該來。明天的宴會,我必定會保證顧小姐旗開得勝。”

  顧思年心頭,一陣快意。

  趙北硯喜歡余歡又怎么樣,他已經和顧家形成了捆綁關系,顧家越好,對于他來說,利益也就越大。

  生意人到底利益至上,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愛情,根本什么都改變不了。

  只要自己的身價水漲船高,到時候早晚有一天,無論是趙北硯還是傅瑾珩,都會把目光從余歡那里移到自己的身上。

  到那時,她和顧余歡孰勝孰負,現在還說不定了。

  “趙先生,如果你真的可以來的話,我們顧家一定會用最隆重的禮儀來迎接您,保證讓您感到賓至如歸。”

  這話說得動聽不已,趙北硯的神色卻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平靜自若:“顧小姐客氣了,畢竟明天,你才是主角。”

  顧思年心頭欣喜,但是還是矜持地笑了笑。

  趙北硯離開的時候,顧思年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還不忘囑咐:“趙先生,明天您別忘了。”

  趙北硯坐在賓利里面,面無表情地點頭,唇角一抹淡若無物的笑容。

  之后,他囑咐司機,發動了車子。

  顧思年在趙北硯離開的第一時間,給遠在顧氏集團的鄒蔓薇和顧耀邦打了電話:“爸、媽,剛剛趙北硯親自來看我了,他還和我說,明天我的生日宴會,他會親自來。”

  顧耀邦聽見了自然是欣喜不已,他在電話那頭難掩興奮地說:“太好了,如果有趙家家主親自過來,思年你的身份,可就是完完全全不一樣了。海城從來沒有哪家千金的生日宴會,能有這樣的待遇。”

  顧思年自然也懂這個道理,她越是這么想,越是覺得高興,卻語調矜持地說:“爸,您別把我和那些庸脂俗粉放在一起比較,我如果能嫁給趙先生,就算那個顧余歡能夠嫁給傅瑾珩,我也不比她差。”

  這一句話說到了顧耀邦的心坎里,他這些日子,難得開懷一笑:“好好好,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兒,明天生日宴會上好好表現,今天晚上早些睡,知道了嗎?”

  顧思年應下,之后掛斷了電話。

  她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點的驕傲和志在必得,臉上的笑意消失在唇邊,一點點染上了輕蔑:“明天以后......顧余歡,我們新仇舊怨,慢慢算!”

  黑色賓利在馬路上行駛著,趙北硯坐在車后座,臉上的表情有些疲憊。他將眼鏡摘了下來,車內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眶底下有一片很深的陰影。

  助理陳越思一直都坐在車前的副駕駛座上,他從后視鏡看見趙北硯的樣子,有些擔憂:“先生,您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趙北硯擺了擺手:“沒事。”

  “我們今天,為什么要特意跑這一趟?”陳越思的語氣有一絲絲不解:“顧家的身份,并不值得您親自去一趟。”

  趙北硯扯著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對顧家的重視。”

  陳越思的臉上,不解越發濃重。

  “明天的時候,我們在宴會中旬進去,有了今天晚上這一遭,顧家必定會極盡隆重地招待我們。到時候......”趙北硯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去。

  陳越思看著他周身一瞬間逸散的幽暗氣質,打了個寒噤。

  而趙北硯只是平靜非常地笑了:“到時候,如果余歡來了,我會做她的后盾,替她撐腰。”

  顧思芍去向余歡求助的事情,他早已知悉,也知道按照余歡的性格,不會置之不理。明天那么好的場合,如果不鬧個天翻地覆,就不是余歡了。

  “您和余歡小姐,不是......”陳越思頓了頓:“不是鬧翻了嗎?”

  陳越思的聲音,打斷了趙北硯的思緒。

  “是啊,”趙北硯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所以,我后悔了。”

  那一天離開傅家以后,他思索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事情,最后卻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將余歡越推越遠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無力,明明一開始的初衷,并不是這樣的。

  昨天夜里的時候,她又夢見了余歡。

  是在那個監獄里面,余歡躺在他的懷中,一點點剝離掉了全部的生息。

  她看著自己,那雙寂靜漂亮的眸子,里面都是恨。

  而趙北硯從夢中驚醒,突然便覺得后悔。

  已經害死了她一次了,他為什么還要逼她?

  他這么想著,很多的心結,一時間都被壓制了下去。

  所以如今,他才能夠地想辦法,修復他們之間的創傷。

  他口中的顧小姐,從來都只是余歡。

  趙北硯記得的,上輩子的余歡,是沒有生日的。

  那個時候他還問過她:“你的生日呢?你沒有生日嗎?”

  女孩子笑容清澈,帶著一點驕傲地說:“每一個晴天,都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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