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之下、所有的東西都浸泡在一片血紅色里。
頭顱,手臂,殘肢,碎裂的尸體,折斷的武器,所有的東西都浸泡在一片血紅色里,只剩下更加發黑的紅色,與競技場塌陷的對比,在亞倫的眼中呈現出這些瘋狂事物的邊緣。
鵝毛大雪還在繼續下著,企圖掩蓋戰爭碾壓下的一切瘋狂和血腥。而天上大塊大塊的烏云,像瓦一樣,堆疊在一起,還在持續加重。
入目全是一片血腥,帶來一種視覺疲憊感,讓亞倫的手指落在額頭,輕輕揉了一下。只是拿下來的時候,眼前卻依然不見其他的變化。
視線里是持續的強烈的紅色,低下頭聞了聞濃烈的血腥味道,亞倫卻發現自己沒有嘔吐的跡象,胸腔里升騰著的反而全是殺戮的欲望。
“這就是八星殘暴屬性的加持效果嗎?”亞倫苦笑的表情顯得復雜,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跪在身邊,腳踝浸泡在血液的騎士,襯托著血色的背景,對方的身軀在寒風和雪花的交織里瑟瑟的發抖。
一開始就守護在閘門邊的騎士。
亞倫沒有想到‘他’會是個女人。
目光凝在一處,黑色的戰盔,把她那盤起的長發和半張臉都給遮住了,但能感覺出她颯爽的面容!
“騎士,繼續留在這里,相信你無法向白樹林城的貴族們解釋,你為什么還活著。”
不論亞倫使用什么樣的語氣,身處禁咒召喚中,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都顯得無比的生硬和空洞。這也讓亞倫嘴角的苦笑溝紋顯得加重。
反觀眼前還在瑟瑟發抖的女騎士,她不但不敢回應亞倫的話。甚至連額頭都不敢隨便抬起。
“帶著克勞迪婭離開,就是現在。去往北境大陸,到一個叫做臨風城的地方,找一位伯爵。唔……他的名字叫威廉。”
目前唯一一個可以召喚禁咒的虛無大召喚師,值得引起亞倫的重視。
克勞迪婭的身上,存在著某件能夠使召喚增幅的神秘物品,對于亞倫來說,并不重要。
召喚禁咒之下,圣團戰士只負責殺戮和毀滅,所有的后果和罪責。將全部落在召喚師的頭上。
隔著兩片不同的大陸,亞倫能夠幫助克勞迪婭的也只有這么多。
指令一個陌生的西境女騎士,護送她前往北境大陸。
至于這個不知姓名的女騎士值不值得信任,亞倫覺得很有必要震懾一下。
“站住!”
西境女騎士抓著一臉失魂落魄的克勞迪婭,在斯巴達圣團的注視下。走向最近的出口方向。但就在這個時候,陡然――從背后傳來的一聲厲喝。使西境女騎士前傾的身體。和顫抖的雙腿想要加速,但是在斯巴達圣團戰士的虎視眈眈下,她還是十分明智地止住了身體。
“恭喜你,西境騎士。禁咒下的幸存者,期待我們再次相見!”
隨著亞倫嘴角的勾勒,一霎間。西境女騎士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
但在聽了這句話之后,驀地,她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
快速帶著虛無大召喚師克勞迪婭離開這片‘人間煉獄’。與剛剛所不同的是。西境女騎士的心頭、被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印記。
虛無召喚師克勞迪婭的離開,讓亞倫感覺剩余的十幾分鐘的戰斗時限在加速。當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塌陷的競技場邊緣跳下,隨著競技場的一聲振動,穩穩落地。
隨著尖銳的銀色瞳孔一收一縮,十指鋼爪下的力道加重,從綠道守衛之王庫魯什的手中,丟出得赫然是基納萬王儲發抖的身軀。
噗通一聲滾落在地,伴隨著一道悶哼,在冷天氣里,基納萬王儲的臉上,卻正在向下流淌著滾燙的汗珠。
視線所及,競技場上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那是……那居然是一張死人的臉頰。
恐怖的一幕,急劇沾滿了基納萬王儲的大腦。
在眼前不到幾厘米的視角里,基納萬王儲發現他貼上的是一張死人的臉,不過他很快便發覺,占滿瞳孔里的那張臉被血泡得已經發漲,碎裂和被割破的地方,像白色花瓣一樣翻起來的骨頭觸目驚心。
濃烈的血腥氣味,直往他的鼻孔里鉆,養尊處優的基納萬王儲似乎再也無法忍受,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發紅的凹陷眼眶里往外滾,并‘嚯’地一聲站起身,半彎著腰身,劇烈地嘔吐起來。
“卑賤的階下囚,頭頂著一頂王冠,也敢站在吾皇的面前!”
不需要得到亞倫的示意,憤怒的斯巴達圣團戰士,立刻端起重矛,狠狠打中了基納萬王儲的膝蓋部位。
兩根重矛一左一右,刁鉆的角度,讓頭頂王冠的俘虜膝蓋以下的骨骼,齊刷刷折斷。
庫魯什的眼皮一跳,耳邊只聽見“咔擦”一聲,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嚎,“啊”基納萬王儲最終的嘔吐物回流,與臉上鼻涕眼淚混成一片,濕漉漉地滲進臉上的皺紋紋路里。
毫無王族榮耀可言,在斯巴達人斯巴達式的眼里,基納萬王儲更沒有一丁點的忍耐力。
基納萬王儲這股殺豬一樣的噪音,讓他的嘴巴,再度受到了斯巴達圣團戰士的重點照顧。斯巴達人的重矛,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承受得住,即便這只是與矛刃相對的另一端。
咚、咚、咚!三道沉悶的聲音之后,基納萬王儲停止了嚎叫,眼中變形的嘴巴凹陷處,掛下一道粗粗的血絲。
斯巴達圣團一把扯掉了他的金質王冠,并抓起頭發使之頭顱向后仰起,此時,基納萬王儲兩只向上翻起的眼白,讓他的眼眶里像裝進了兩個剝掉殼的熟雞蛋。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折磨一個將死之人,對亞倫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須臾之后,一柄閃著寒光的戰劍已架在基納萬王儲的脖子上,手中力道加重,頭顱立即滾落。
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
(咳,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