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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抽象,不是抽死一只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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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幅畫中,用寥寥幾筆,將時間的概念表現出來,估計很少人會這么干,因為很沒意思。

  但是對于如今的王揚而言,就顯得很有意思。

  因為他畫出了時間的形象,幾條皺紋。

  誰說歲月沒有印記,誰說歲月沒有形象,只不過沒有去發現罷了。

  皺紋,就是歲月最好的印記,也是目前眾人可以看明白的形象。

  當王揚將時間的形象畫出來以后,那么“時間”這個抽象的詞語,就出來了。

  眾人嘖嘖的看著那幅畫,覺得無比的神奇,僅僅是三筆彎曲的線條,就讓一個少年走過了漫長的幾十年,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們理解時間的概念,卻無法將時間如此簡單的畫出來,需要至少兩幅畫,才能讓時間出現在畫上。

  這是很不容易想到的事情,起碼現在的他們沒有這種創造性的想像力。

  他們并不知道,其實那三條皺紋,已經代表了時間,可以單獨的拆分開來使用。

  直接拿來運用到象形文字上并不是不可,但是這就涉及到了遣詞造句的邏輯關系。

  顯然,哪怕是象形文字的發展,也不可能達到一蹴而就,直接使用的地步。

  所以說,現在創造出來了時間的形象,要不要拆出來?

  “拆!怎么不拆!”

  對此,王揚的態度非常明確,拆是必須的,不拆怎么用,但他卻不是直接用在句子中,而是依然用在圖畫里。

  就像那些放射性線條一樣。把它們從太陽身邊拆出來,用在其他地方。

  只見王揚伸手一抹,在畫中那人臉上的皺紋抹去,頓時,這個老人又變成了少年。

  然后他在畫的旁邊。又畫了三條彎曲的符號。

  一如他最開始作畫一般,恢復到了最初的樣子。

  這便是先合后拆。

  此時,眾人的腦海中多了這個符號的用意,他們還不知道這個符號叫做“時間”,但他們知道,有了這個符號。可以在一幅畫中改變時間。

  現在王揚將這個符號拆了出來,既然拆了,那就要用,用在哪兒?自然是用在圖畫上。

  只見他這次又畫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大人,面色光滑。身體健壯,正是壯年的時期。

  他只畫到這里,卻不再畫,而是讓到一旁,讓人來繼續畫。

  有點像填空題,應該說,這就是填空題。只不過這道填空題,不是用文字寫出,而是繪畫描述出。

  眾人有些躍躍欲試了,對于新奇的東西,他們很感興趣,尤其這個東西,似乎可以縮短他們交流過程。

  明明是陌生的,但卻透出一股熟悉,因為他們畫過時間的流逝,卻不曾這樣畫出來。

  很快。有一個大人上前畫畫,他的手法或許有些生疏,但他已經看過王揚如何畫,此時略微一想,便將那符號抹去。然后在那個壯年的額頭上,畫上了這個符號。

  頓時,這個正直壯年的漢子,變成了老當益壯的健康老人。

  畫龍點睛!

  如果說分離了以后,那三道彎曲的線條是死的,沒有任何意義。

  但用在了人的額頭上時,便成了皺紋,有了意義。

  他畫出來了,然后他覺得很高興,因為他也做了一件很神奇的事。

  見王揚對他微笑著點點頭,他趕緊將皺紋抹去,然后在一旁畫出了符號。

  他想讓開給其他人試試。

  驅趕者二話不說,直接上來就接過樹枝,傻乎乎的抹掉符號,畫上皺紋,眼見著快要成功,他居然嘿嘿的傻笑起來,手一抖,把皺紋畫到眼睛里了。

  “嗚嗚!”眾人先是無語的一愣,然后紛紛叫了起來,表示不是這么畫的,皺紋怎么會跑到眼睛里呢?

  驅趕者一陣尷尬,被眾人呼喝,也是急了,跳起腳來嗚嗚大叫,不停的比劃辯解。

  見眾人全都盯著那個符號,手癢癢的樣子,王揚上前一步,表示你們自己畫,不用一個個排隊。

  “嗚嗚!”眾人歡呼起來,興高采烈的從腰間抽出樹枝,在地上作畫。

  他們的樹枝是經過石刀削過的,尖端如同矛尖,很細,這是因為李四首先這么干。

  李四畫了許多圖畫以后,發現樹枝如果太粗的話,畫起來不怎么精細,許多細節畫不出來,于是削尖。

  眾人紛紛效仿,發現確實好用,引起了一股風潮,最后變成了習慣。

  就連王揚的樹枝,也是削尖過的。

  眾人紛紛開始了作畫,他們覺得很有意思,畫起來樂此不疲,畫好以后,會去看看其他人畫的怎么樣,還做一番對比。

  見到完成了第一步,王揚微微笑了笑,進行第二步。

  時間的概念,如果僅僅用在人身上,還不夠廣泛,他還要用在其他方面。

  只見他再次拿起樹枝,在地上作畫。

  這次畫的是一只牛,牛只有正面,將它的臉部畫得十分精細,也畫了它的牛角,同樣的,它的身體也被畫了出來。

  這次,他又在一旁畫了一個符號,眾人停下手中的樹枝,看向了王揚。

  這幅畫與之前不同,地上的圖畫是牛,不是人,但在一旁都有一個符號,眾人隱約間明白王揚在干什么。

  果然,他們還沒有把思緒轉過來的時候,王揚就抹去了那個符號,在牛的額頭上,畫了三道皺紋。

  很怪異的圖像,牛的腦袋上長了皺紋。

  基本上沒有人看過牛的額頭上出現皺紋,或者說,牛的老態不是這樣畫出來的,但是他們卻理解了,王揚畫的是牛,一頭老牛。

  擬人手法。

  王揚運用的就是這種方法,擬人手法就是比喻,在寫文章的時候經常用到,既然文字可以這么用,那么圖畫,自然也可以這么用。

  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便是這么一幅看去很怪,但是可以理解的老牛畫。

  眾人看得明白,是王揚希望看到的,這必須感謝繪畫的發展,開啟了眾人豐富的想像力,否則他們不可能產生這樣的聯想。

  眾人嘿嘿笑了,他們又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符號用法,于是,他們開始運用起來。

  一個小時過地,滿地都是各種“老動物”,只要是他們見過的,都被畫上了皺紋。

  他們并不知道,那些動物衰老的樣子應該是什么樣,就像一只老牛,和一只青年牛,放在一起,很難認出來。

  唯一有區別的,便是兩只牛眼中的神采,以及它們身上的疤痕。

  他們開始運用了,王揚覺得很開心,說明他的想法沒有錯,眾人確實有足夠的能力,理解自己想表達的。

  如何好好運用,才是問題的關鍵。

  現在他抓住了這個關鍵,便掌握了部落未來的發展高度,他想要部落達到多高,就有可能達到多高。

  他覺得非常的開心,通過此事,確定未來的發展程序。

  單獨的詞匯,暫時還不能徹底剝離出來,還是要依賴繪畫繼續發展下去,自己也好趁這段時間建造更多抽象的詞匯。

  當圖畫之中,包含了一個又一個獨立的抽象元素時,便是從中一個個拆開,重新排列成文字的時候了。

  他有足夠的自信,多則幾年,少則幾個月,文字一定可以出現。

  想到這里,他覺得全身都輕松下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瞇起眼睛,這段時間的疲憊,好似在這一刻全部涌了上來。

  不斷的侵襲著他的思想,眼皮,他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各種碎片場景在腦中閃過,然后眼皮越來越重,直至陷入了黑暗。

  之后的一段時間,王揚只覺得精力十分的充足,有了方向,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輕松,盡管過程依然很辛苦,依然要隨時隨刻殺死無數的腦細胞。

  但是樂在其中。

  自從“耀眼”這個形容詞,和代表時間的約等于符號出現以后,王揚便開始了各種的創造。

  這一天,他創造了抽象的名詞,水,以及河流。

  他畫了兩道直線,然后在中間畫了三道彎曲的曲線,這三道曲線很像“時間”這個符號。

  只不過一個是橫的,一個是豎的。

  兩道直線便是河床,那三道彎曲的曲線,自然是水,水和河床組合在一起,就是河流。

  之前王揚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抽象的水,因為水除了結成冰塊以外,沒有固定的形態。

  但他利用了河床這兩道直線,再隨便畫畫,便成了一道水流。

  什么是水流?水就是水流!于是,水出現了。

  幾天之后,他又創造了一個形容詞,寒冷。

  寒冷要用什么形象來比喻?寒冷可是真的只能感受,卻看不到摸不著的。

  以前他們想要表達出寒冷這個意思,必須畫出雪,畫著眾人的身上,眉毛上,被霜染白。

  但王揚卻是沒有畫任何景物,他只畫了一個像蝦一樣蜷縮的人,然后在他的胳膊,膝蓋等關節處,畫了一個閃電的標志。

  眾人一看,就會有種那個人冷得打抖的感覺,那個閃電的標志,便是寒冷。

  他每天都在創造,每天都在豐富繪畫的多樣性,將一切需要更多參照物,甚至連環畫才能表達出的抽象概念,通過簡單的符號表達出來。

  然后讓眾人看,眾人看得明白,說明這個符號創造得很成功,眾人看不明白,那便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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