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親自給王芷瑤上藥,她想要冷靜并避開女兒的心思在王芷瑤死纏爛打的撒嬌中悄然消失了。
母女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并肩躺在松軟的床榻上。
蔣氏慈愛的撫摸著王芷瑤粉嫩的臉頰,無奈又寵溺的嘆息:“若是我也如你一樣……也許我同四爺之間會少些生澀。”
蔣氏最近一直在反思并比較自己和殷姨娘的不同,王譯信一副不染俗世的謫仙樣兒,蔣氏根本不敢在謫仙面前撒嬌癡纏。
任何暴力,市儈,庸俗的東西都不敢給謫仙王譯信看。
“娘就是太寵著順著他了,就算他是謫仙……不也是被貶落凡塵的仙人嗎?他頂上三花已去,仙根被毀,他同凡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一樣有七情六欲。”。。
“您太把他當回事兒,把他看得太高,進而把自己比進了塵土里,娘是很優秀的女子!”王芷瑤抬起腦袋,同蔣氏黑亮的眸子對視著,“您除了他之外,還有我和哥哥,我們繼承了你的骨血,我們才是您最重要的人!”
蔣氏撫摸女兒的腦袋的手頓了頓,手臂慢慢的垂下,瑤兒長大了,懂事了,可蔣氏格外的心疼起女兒……她寧愿女兒一輩子被嬌寵著,懂事自強意味著被傷過。
王芷璇對女兒的影響太深,這并非是好事!
蔣氏從不認為庶女王芷璇是女兒的對手,女兒的前程,親事哪是王芷璇能比的?
自然蔣氏也不希望女兒只盯著王芷璇!低了自己的身份格調!
兒子王端淳在舉業上落后于庶長子王端瀚,若是女兒也一直同庶女王芷璇糾纏比較……她不配為嫡妻,也不配為人母。
堂堂嫡裔仰望著庶出……蔣氏會瘋的!任何疼愛兒女的嫡妻都會瘋!
蔣氏愛慕了四爺王譯信這么多年,一時半會想要放棄并不容易,然對王芷璇兄妹,蔣氏不會再手軟了。
以前四爺一直‘輕視’殷姨娘所出的庶女庶子,他偽裝得太好,蔣氏被他騙了!
“如果我這輩子注定得不到你父親的真情,我會做個好母親,瑤兒,你說的對,你和淳哥兒是我血脈的延續,是我最親近的人!”
“娘!”王芷瑤淚水盈盈,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懸著多日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一帖重藥下去,王芷瑤也擔心蔣氏想偏了,或是絕望的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她這些天內心一直很煩躁,之所以同‘惹不起’的顧三少杠上,也是因為需要發泄負面情緒!
眼下蔣氏雖然對王譯信還抱有幾分的期待,也只是因為多年的愛戀一時放不下或是不甘心!
回府后,王芷瑤揭穿王家上上下下的虛偽,蔣氏也就不會再把王譯信和詩禮傳家,最重規矩的王家當回事了!
冠文侯王家兄弟齊心,妯娌和睦,小妾聽話,庶女低調……這一切都是表象,冠文侯府內斗并不少。
“我如何都想不通你爹怎么會喜歡丫鬟出身的殷氏,以前我是西北鄉下的野丫頭,我嫁給你爹的時候已經是西寧伯的掌上明珠了,也受了多年的貴女教養,縱然比不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京城閨秀。該懂的,我也懂的。他一直說琴棋書畫只是裝飾,管家教養兒女,侍奉父母才是為人妻的責任,我……我信了他的話,操持家務,侍奉公婆,即便妯娌輕視算計我,我為了王家的和睦沒有過多的為難她們……他若是不計較出身,也應該心悅我才對,我是他的嫡妻,為了他改變了那么多,變得我都認不出自己。”
蔣氏擁著女兒,仿佛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我并非瞧不起殷姨娘丫鬟出身,你父親那么驕傲且是身懷錦繡才華的謫仙,他會對殷氏動真情?我……無法相信。殷氏有的,我都有,殷氏沒有的,我也有,為什么他不肯對我用心?”
王芷瑤覺得心酸,為蔣氏心酸,同時也更堅信了王譯信的無恥!
“不是娘不好,是他根本不懂得欣賞您的好!”
男人有時會為了美色腦袋犯渾,蔣氏為了男色放棄了自我。
“以前的事情便是我不說,你也會從別處聽到。”蔣氏思考了一陣,平緩的說道:“我不想讓你和淳哥知曉此事是因為我擔心你們輕視王家,看輕你們的父親,也不愿攜恩圖報……把你爹想得太壞。”
“莫非您嫁給他還有內情?”
“內情倒也說不上……當初我就是看上了他長得俊美,看重他對我的‘維護’,雖然不用他出言相助,我也能將那群輕視蔣家的閨秀打趴下!”
王芷瑤身子一顫,蔣氏笑道:“嚇到你了?你娘待字閨中的時候,別人輕視我,指桑罵槐說我壞話……我都是動拳頭的,你外祖經常為我打架,當年蔣家進京,是一路打過來的,如今的貴胄絕大多數挨過你外祖父的拳頭!”
“皇上沒怪罪外祖?”
“陛下很看重你外祖,其實皇族真正的出身也不怎么高,算上當今陛下,國朝不過歷經兩代帝王,開國時太祖為了江山穩定,恩封了冠文侯在內的前朝貴胄,很多同太祖打江山的功臣都不大看得起前朝的貴族。你外祖揍得人大多數是前朝就存在的貴胄列侯!因此陛下對你外祖的以武服人,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王芷瑤迫切想見外祖父!
“按你外祖平定西北的戰功和救駕之功,他是可以封國公的,你外祖在西北苦寒之地鎮守了十幾年,他所吃得苦皇上都記得,也準備重賞他,據說封你外祖為西寧公的圣旨都擬定好了……我碰到了你爹,當年的冠文侯府可不是如今這樣,爵位朝不保夕并且深陷巫蠱謀逆的禍事中,那時沒人敢給前朝帝師王家說話,后來我同四爺定親,你外祖被叫進宮里,翌日他捧回了西寧伯的丹書!”
蔣氏就是一見男色誤終生的代表,王芷瑤越發鄙夷冠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