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詡謫仙的王四爺知曉因為王家而讓王芷瑤錯過一門好親事,他臉色一準很精彩。
可惜,他不曉得衍圣公夫人楚氏有過聯姻的念頭。
孔家選媳婦絕不會僅僅憑著第一印象,會考慮方方面面狀況,不過,第一印象也很重要。
清茶端上后,老夫人的長媳孔家宗子夫人蕭氏含笑同蔣氏閑談。
蕭氏端莊文雅的氣派,平和的話語似暖流一般驅散了蔣氏心底的緊張和對孔家的畏懼。
王芷瑤端著茶盞慢悠悠的品茶,絕不多行一步搶得旁人的注意,只有蕭氏問到她頭上時,才會開口。
元華堂周圍一定有水源,坐在此處能聽見緩緩的水流聲,水流聲?冬天有水流?
王芷瑤欣賞著茶杯,不管是因為溫泉還是怎么引得水源,衍圣公府絕對不缺銀子……
請蔣氏母女到府前,老夫人會了解一些王家的狀況。
雖然她把蔣氏當做晚輩看待,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蓋未信而諫,圣人不與;交淺言深,君子所戒,即便明白蔣氏來衍圣公府的目的,也不會剛一見面就教導蔣氏應該怎么做。
王芷瑤本來只是希望能借著孔家的名聲方便蔣氏調教殷姨娘和王芷璇,來到孔家之后,發覺老夫人把蔣氏當做晚輩看待,像老夫人這樣充滿生活智慧的老人家人生經歷是很有借鑒學習意義的。
若是老夫人能教導蔣氏兩句,也許蔣氏能很快從對王譯信的情傷中走出來。
王芷瑤一直不停的折騰,并非是想讓蔣氏對生活絕望,成為只指望著兒女生活的母親。
蔣氏年歲不過三十幾歲,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報復王譯信和殷姨娘不是不行,但報復不能成為蔣氏人生的主題,她希望蔣氏能重新找到幸福。
“老夫人同蕭夫人宛若母女一般,我看著都覺得心里溫暖。”
王芷瑤主動挑起了話茬,方才氣氛雖是顯得很友好融洽,但淺淡的毫無營養的‘廢話’讓蔣氏和蕭夫人顯得很生疏,“老夫人一定很疼兒媳得吧。”
蔣氏心底有點著急,暗怪女兒問出只有熟悉至親的人才敢說的話,看到老夫人和蕭夫人之間的親近,再想到王家文氏對自己的做派,不由得也注意起來。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若說疼……我再疼她也不過親家母。”楚氏眼角眉梢帶出一抹笑意,沒怪罪王芷瑤失言,反而很耐心的說:“都是親近的人,我也不說把兒媳當做女兒疼惜的場面話。自打兒媳進門,我可是沒少‘教訓’她。”
蔣氏目光凝重,越聽越是認真,教訓?莫非蕭夫人不埋怨老夫人?
蕭夫人雖然對老夫人說起私事有點意外,然同婆婆之間已經很有默契了,看得出婆婆真正把蔣氏當做侄女看待,同為女子,又同樣是做嫡妻的,對蔣氏的遭遇,任誰對會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有句話是慈母多敗兒,因為娘家母親疼我,我身上有些毛病怎么都改不過來,進了孔家后,婆婆手把手的教我,我改了不少以前娘家母親說了很多遍卻沒往心中去的錯處。母親容忍我犯錯,給了我改正錯誤的機會,從來沒有因為做錯事就嫌棄我……反而很寬容耐心的告訴我哪里不足。”
蕭氏眼里的感激清晰可見:“母親在我眼里,不僅是疼愛信任我的婆婆,也是我的一位嚴師。”
“好了,蔣夫人也不是外人,你不必幫我揚名背書,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忘了你做得錯事……”老夫人故作生氣,轉而面向蔣氏,“我養女兒時,都沒像養她費勁,女兒犯錯打罵一頓,事后我們還是親生母女,對兒媳婦則不然,我得更用心,為她考慮,也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我做不到的事兒,自然也不會要求她必須做到。”
“那豈不是兒媳永遠比不過母親?”蕭夫人平和中帶了一絲的俏皮,“我還惦記著比母親強呢。”
“等你養兒媳婦時就明白了。”
老夫人好笑的撇了她一眼,抿了一口茶潤喉,“孔家宗婦難做,我得體諒她的不易,越是心疼兒子的母親,越得體諒兒媳婦。若說疼,別看她同我宛若母女,可我呀更疼兒子。”
蕭夫人笑著接話:“疼我便是疼您兒子。”
“晚輩受教了。”
王芷瑤一本正經的回話,這番話應該讓文氏來聽聽。
很感激老夫人沒把蔣氏當外人,不過老夫人,您有點偏題啊,需要您調教得是蔣氏,您應該多講講怎么把丈夫的小妾歸攏得服服帖帖,并怎么在后宅中找到樂子。
聽說衍圣公甚為鐘情其夫人,他們夫妻是國朝最最有名的模范夫妻。
王芷瑤不信老夫人沒有耍手段抓住衍圣公的心。
一見鐘情是不可能長久的,相濡以沫,細水長流的感情才可能相伴一生。
老夫人目光掃過王芷瑤,嘴角勾起,“小丫頭,膽子不小吶。”
王芷瑤立刻低頭做羞愧狀,水潤粉嫩的唇瓣動了動,抱歉,一時激動了。
蔣氏若有所思,看看老夫人,又看看王芷瑤,想不通她們兩個在打什么禪機,“瑤兒不懂事,您別怪她。”
“小妞妞是吧?”
“是。”
“你方才說受教……”
老夫人平和和藹的氣質一變,王芷瑤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在不安中挺直了跪坐的身體,老夫人氣場全開,哪怕是蕭氏都覺得不甚舒服,看向端坐的王芷瑤時,蕭氏眼里閃過驚訝,很少有這個年歲的女孩能在老夫人的目光下保持冷靜。
老夫人繼續問道:“離你養兒媳婦還有起碼還有三十多年,我的話適用于今日,不一定適用于以后,你同我說說,你受教什么?”
原來,是因為這句話,蔣氏坐直了身體,“老夫人……”
“讓小妞妞說。”
蔣氏擔心極了,怕王芷瑤出口的話再惹老夫人不快,若是傳出孔家的老夫人不喜歡瑤兒,將來女婿的人選會更難。
她已經不指望王譯信能用心給女兒選夫君了,她和姜家認識的人,大多都是魯漢子或是將門虎子,蔣氏不樂意讓女兒成為將門的兒媳婦。
馬革裹尸,是大多數武將的歸宿,蔣大勇常說,能平安的做西寧伯是老天爺對他額外的關照,有很多袍澤都戰死了。
王芷瑤揚眉道:“多學點總是沒有壞處的,有道是藝多不壓身,說不準哪次就能用上。您只怕是不曉得,我祖母……冠文侯夫人,您認識?”
“不太熟。”
“真是遺憾,祖母很仰慕您的。”
“所以……”
“再過兩日便是祖母的壽日,最近我茶不思,飯不想琢磨著送什么壽禮才能讓祖母開心,您曉得我腦袋不如五姐姐聰慧,在祖母面前也不如五姐姐得寵,祖母總是說五姐姐才是真孝順……其實我挺委屈的,我也孝順,可五姐姐經常教導我孝順要講心,我就時常琢磨,她給祖母遞上一盞茶水就是有心孝順,我幫祖母按摩肩膀,就沒有心?是虛情假意?”
王芷瑤借此機會狠狠的捅了王芷璇兩刀,衍圣公夫人的喜好會影響很多人,只要她對王芷璇稍微偏嘴,縱然王芷璇表現得再美好,長得再漂亮,也不會成為命婦的兒媳人選。
王芷璇即便得到王譯信全部父愛也沒用,總不能放疼你如命的王譯信去跟命婦們對掐吧。
他是謫仙,不是雙性人,其實可以讓他出賣謫仙的色相……王芷瑤在心底為自己點贊,這想法大好,反正王四爺做出賣色相的活已經很得心應手了。
老夫人眸底含著點點笑容,猜到王芷瑤的打算,小妞妞根本就不需要西寧伯擔心,若是她在王家施展開了手段,王家人最在意的面皮,會被小妞妞剝得一絲不留。
“你想拿我的話當做壽禮送給你祖母?”
“啊。”蔣氏脫口而出,隨后尷尬的低頭,瑤兒這不是指著禿子罵和尚么?不過,只要一想到在文氏大壽之日收到這樣的壽禮,蔣氏也覺得心中暗爽。
蕭夫人瞪圓了眼睛,王家七小姐人才啊。
王芷瑤抬起迷茫的眼睛,仿佛在思考老夫人為何說了這番話,片刻之后,她迷茫的眸子清亮如清泉,站起身向老夫人一躬到地:
“一句驚醒夢中人,您幫我了大忙啦,我方才只覺得可以將您的話抄錄下來仔細揣摩,怎么就沒想到祖母最最需要這份壽禮?想來祖母接到這份禮物后一準會很開心。”
“娘,五姐姐說得真對,孝順得用心吶,您也別送祖母玉雕的觀音啦,祖母一貫不喜富貴奢華,咱們得用心啊。”
衍圣公夫人也好,蕭夫人也罷,甚至蔣氏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王芷瑤,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心眼不僅多,下手又準又狠,最難得是還讓被害者有苦說不出。
文氏敬重衍圣公夫人,她送 衍圣公夫人的‘教誨’做壽禮有錯嗎?
文氏不喜歡‘富貴奢靡’,經常諄諄教導蔣氏和王芷瑤孝順要講心,總是拿王芷璇的真心孝順舉例子。
那么就別怪蔣氏同她不講銀子,只講心,別怪蔣氏送一份單薄的講心的壽禮過去。
衍圣公夫人臉色變了又變,最后繃不住笑罵道:“你這個鬼丫頭,我看你不需要旁人操心,有你在蔣家侄女身邊,西寧伯也該放心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可以在‘壽禮’上多加幾句,但不可做得太過份。”
王芷瑤敬佩衍圣公夫人,俏皮討好的拱手道:“遵命。”
“蔣家侄女比我會養女兒,我養得三個丫頭趕不上她一個。”
“您……過獎了。”
蔣氏既是高興,有一點難過,女兒懂事意味著自己這個母親做得很不合格。
老夫人斂去笑容,憐惜般嘆息:“誰都有糊涂的時候,明白哪錯了就好,多些歷練總不會是壞事,以后你可以多疼兒女一些,嫡親母女用不上算得清清楚楚。”
“多謝老夫人教誨。”
“娘,您看,您又同伯祖母客氣了吧。”王芷瑤笑著接話,“伯祖母都叫您侄女啦,您叫老夫人多生分吶,外公曉得您疏遠自己的知己摯友,會罵人的。”
“……多謝楚伯母。”
蔣氏隨波逐流認下了衍圣公夫人,她臉皮顯然沒有王芷瑤厚,臉頰微微泛紅,熱度也比較高。
老夫人迎上了王芷瑤笑盈盈眸子,無奈的說道:“你都叫起伯祖母了,我還能把你推出去?兒媳,再給她準備一份見面禮,嗯,要講究心。”
“伯祖母……”王芷瑤此時羞紅了臉龐,吶吶的說道:“就是您賞我一根草,我都會供起來。”
“鬼機靈。”
蕭夫人這回對蔣氏更顯得親昵,再無方才的生疏疏遠,命人送上了見面禮,一卷很有些年頭的古卷,一只用過的毛筆,“書卷是每個孔家貴女都要通讀的,這只筆……是衍圣公用過的,分給孔家直系閨秀。”
“太重了。”
女兒能同孔家直系小姐一樣的待遇,蔣氏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蔣家崛起鄉野草莽,王家雖然一直自詡瑯邪王氏后代,但同孔家相比,雖然說不上土鱉,但地位,身份上都差孔家很遠。
蔣氏早就同王芷瑤說過,王家嫡女都別想嫁給孔家長房長孫。
“她是母親認下的侄孫女嘛,你就不用再客氣了。”
“多謝蕭伯母。”
王芷瑤也曉得這是增加自己分量和名聲的好機會,畢恭畢敬的接過見面禮,哪怕心中對孔子的家教不大感興趣,但她會感激老夫人和蕭夫人對自己的疼愛之意,并且會用心記住她們給自己的善意。
人情來往,有來有往,如今王芷瑤幫不上忙,將來也許孔家也有需要她幫忙的時候。
老夫人喚來四名孫女,讓孫女同王芷瑤見禮,序齒后,王芷瑤又成了最小的一個,見誰都得叫姐姐,孔家小姐對她很親切,也很友好,王芷瑤發現她們堂姐妹關系非常好,彼此守望相助。
完全不像是旁人家后宅,堂姐妹為了一個好男人爭來斗去,互相陷害,爭奪良婿還算有點價值,畢竟這年頭好男人不多。
最讓王芷瑤不可理解得是,為一件好衣服,一件精致的首飾掐得跟斗雞似的,還敢說自己家是名門望族?
丟不丟人吶?
望族宅門里的千金小姐是不是也太不值錢了?
因為是初次見面,王芷瑤同孔家小姐們不大熟,交談也多是客套話,雙方只是混了個臉熟,不過,王芷瑤對孔家排行在四的小姐多看了兩眼。
孔四小姐有同王芷璇一較高下的美貌,她是蕭夫人最小的女兒,如此推斷其兄長也是一位俊美的少年郎。
蕭夫人同蔣氏在一旁小聲閑談,老夫人似入定的老僧一般不做聲響。
蔣氏告辭時老夫人才緩緩的睜開眼,道:“以后常來玩,蔣家侄女,我多說一句,旁人說得再多,想走出來還得靠你自己。”
“謹記伯母的教誨。”
蔣氏屈膝拜別老夫人,王芷瑤有些不舍的同已經混得比較熟的孔家姐妹們道別,孔四小姐笑道:“十日后的公主府上的簪花宴你去不?到時我帶你頑。”
簪花宴?
王芷瑤頗為意外,想了想道:“有空一定去。”
蔣氏卻道:“她不會再缺席簪花宴,到時還請你們多照顧她。”
孔家小姐點頭應了,行禮同王芷瑤告別。
衍圣公夫人聽著孫女說王芷瑤性情怎么端莊,怎么文雅,笑著搖頭:“你們吶,都被小丫頭給騙了,她文雅?最鬼機靈就是她啦,她不僅像蔣家人,也像是王家人。”
“祖母是說王七妹妹裝模作樣?”
“非也。”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水,蕭夫人教導侄女和女兒,道:“女孩子端莊文雅,善良沉穩,總比無禮荒唐強,你們和她還不算熟悉,還不到表露真實性情的時候,況且誰人不喜歡文雅恬靜的少女?”
“你們多看看王七的言行,,對你們也有益處,同她相比,你們日子過得太順了,像是沒見過風浪的花骨朵,少了她骨子里韌性和隨機應變。”
老夫人教導了孫女,卻咽下了想對兒媳說得話……單論王芷瑤,做嫡長孫的妻子也做得。
回王家的馬車里,蔣氏摟著王芷瑤,看著女兒擺弄孔家送的禮物,笑道:“瑤兒以后出門參加宴會,再不會被旁人輕視了。”
看來王芷瑤曾經受過一些的委屈,也是,她沒減肥前體型像小豬,性情又有點偏激火爆,這樣的閨秀誰會喜歡?
“聽說蕭夫人也是有庶女的吧。”
“嗯。”
王芷瑤暗自鄙夷,這年頭就沒有不納妾的士大夫嗎?“今日我怎么沒看到?我認識的孔家小姐都是嫡出……”
“瑤兒的意思,我明白,以后我也不會再放王芷璇出門見客了。”
“嗯,嗯。”
王芷瑤眼角彎彎的,就不信王譯信敢帶著庶女闖進宴會場合!
沒有嫡母準許,王芷璇就算是天縱之資也只能爛在后宅里。
馬車突然停下,外面人聲鼎沸:
“小賤人……我看你往哪里跑,我花了一百兩給你贖身,沒伺候大爺幾次,就想跟小白臉私奔,呸,真真是不知羞恥的jian貨!”
在外面吵吵鬧鬧時,一物從馬車車窗飛了進來,王芷瑤定睛一看,是一只破鞋……
蔣氏氣得身體發抖,王芷瑤按住了她手腕,冷靜的說道:“娘,這是有人給咱們設套,您先別急,我去看看。”
馬車上掛著冠文侯的族徽,鬧事的人竟然敢扔進來一雙破鞋?
這是磕磣王芷瑤和蔣氏,還是寒磣冠文侯?
冠文侯府在京城這么不得人心么?
蔣氏道:“你不用出去,叫人給你外公送信……”
“娘,我想看看是哪位的手筆,檔次也太低級了點,一會我自然會把這群人送給外公整治。”
王芷瑤安撫下蔣氏,撩開了馬車簾子,馬車前面站著針鋒相對的兩隊人馬,總共加起來能有百十來號,兩邊互相謾罵,彼此推搡,將道路堵得死死的。
因為這場熱鬧,又聚攏了很多百姓圍觀。
一方領頭的壯漢看打扮便猜到是京城惡霸地痞之流,同地痞互罵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罵人粗魯,下作,仿佛雙方真有奪妻之恨似的。
王芷瑤發覺其中有些不妥,雙方是認識的,罵人多是罵賤人什么的,再加上扔進馬車里的破鞋,這樁事并非是沖著冠文侯府來的,沒準針對得是蔣氏這趟衍生公府之行。
能同外公掰手腕的人,大多不會用造謠耍小流氓的計策,眼前這檔事層次太低了。
況且知曉今日蔣氏去衍圣公府的人只有王家和蔣家人,出門前王芷瑤剛給了殷姨娘母女難看,還用猜旁人么?
王芷璇雖然沒有出門,但這些年她在京城也不是白混的。
她長得漂亮,才華橫溢,正經有不少的群下之臣……記憶中她仿佛還會點藥膳醫理。
就算眼前的流氓罵戰是意外,無辜被牽連的王芷瑤也會將這筆賬算到王芷璇頭上,誰讓她的仇人只有王芷璇一個?
“瑤兒……”蔣氏忍得已經不耐煩了,“同流氓地痞客氣什么?你回來,我下去抽他們一頓然后再交給做中軍都指揮使的父親。”
五城兵馬司有五位都指揮使,本來他們名義上統領京城兵權,但乾元帝對他們不是很放心,再加上乾元帝又冊了顧三少為京城都指揮,因此除蔣大勇之外,另外四位都指揮成了擺設,或是成了維護京城治安的人。
蔣大勇 若是曉得王芷瑤被人仍破鞋,非把鬧事的人腸子打出來不可。
“讓路,回避,讓路,回避。”
在馬車后方傳來一陣馬蹄聲,敢在京城縱馬的人不用回頭就能猜到,除了握有五千兵力的京城都指揮使顧三少外就沒別人了。
顧天澤被手下侍衛簇擁著縱馬前行,先頭兩匹駿馬上的人高喊諸人回避。
方才恨不得動手的兩方人紛紛停住了謾罵,動作迅速的站在道路兩邊,在京城不能招惹的人排行第一的就是顧三少。
王芷瑤抽出鞭子,掐算著顧三少馬隊到的時間,揚手用鞭梢卷起那只破鞋甩到了外面,“還給你!”
破鞋從顧三少面前飛過,他立刻勒住了韁繩,看了一眼地上的破鞋,俊臉堆滿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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