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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努力

  “五小姐,墨香方才來說,四爺讓他給七小姐和淳少爺送信,他沒病。”

  “天真!”

  “您看?”

  “讓墨香說消息已經送出去了。”

  “是。”

  王芷璇轉身進了自己的閨房,她怎么可能讓王譯信把消息送出去?好不容易請到來的高僧除了嚇唬王譯信外,還要讓高僧點評幾句王芷瑤嘛。

  她只要想到王芷瑤,曾經被冰冷的飛箭穿透的胸口就好疼,明明她可以無拘無束的安享富貴,過太平尊貴的日子了,偏偏被王芷瑤打個粉碎。

  直到她咽氣,她都無法相信,無能愚蠢的王芷瑤敢射死自己。

  這仇,她怎能不報?

  王芷璇說王譯信很天真,可也怕他壞了自己的好事,讓人在他的湯藥里加重了藥效,王譯信昏昏欲睡最好。

  “四爺,奴才已經把消息送到蔣家了。”

  “她,有沒有說什么?”

  王譯信嗓子沙啞且費勁的問道,直直的盯著墨香“說,瑤兒說什么?”

  墨香不敢看向王譯信,低頭攪動著瓷碗中的藥汁,低聲道:“奴才哪有資格見到七小姐?不過是蔣家讓人傳話罷了,奴才看五小姐為您忙前忙后的,您惦記七小姐,只怕五小姐會傷心,您不是最疼五小姐的?”

  “四爺,用藥了。”

  “不喝。”

  王譯信使勁渾身力氣推開了墨香,按著額頭。不行,他身邊的人都被王芷璇拉攏住了……他得親自去告訴瑤兒,喘了一口氣,道:“把藥拿來。”

  墨香穩住了身體,遞上了湯藥“您的病早些好,也省得五小姐和瀚少爺擔心。”

  雖然墨香背叛了四爺,可墨香也是為四爺好。五小姐能干漂亮,將來是要做娘娘享受榮華富貴的。

  王譯信慢慢的喝了湯藥,道:“你去我書房……書桌上放著一本書,給我拿過來。”

  墨香面帶幾分猶豫“您病著,怎能看書?”

  “是給瀚哥的。”

  “奴才這就去。”

  墨香一聽這話,打消了猶豫,飛快的去書房尋書。

  王譯信勉強起身,把手指放到喉嚨上。哇得一口把吃進去的湯藥都吐出來,強行嘔吐讓本就讓重傷風的他鼻涕眼淚橫流,雙腳發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不知是因為嘔吐難受還是因為傷心,眼淚似止不住了一般。

  本來他已經心死了,王芷璇給他下藥不是一次兩次,可他還是感覺心痛。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萬一高僧指出他是‘妖孽’。他的名聲再沒有恢復的可能,也別想著走仕途之路了。

  儒釋道三足鼎立,王譯信是書生,也敬畏佛家道家。

  經歷過天算的神奇,王譯信實在是怕禪宗高僧看出他的不同。王譯信不想被燒死。

  王譯信艱難的爬起來,晃晃悠悠的向外走。守在門口的仆從問道:“四爺,您去哪?”

  “去……給我弄一輛馬車,我要出門。”

  “爹,您要去哪?”王芷璇笑盈盈的問道“讓女兒和您一起去如何?”

  王譯信曉得騙不過她,挺起了胸膛,身體猛然間拔高了兩寸“我是你爹……我想去哪,用得上同你說?”

  “您身體不適需要人侍奉。”

  “我現在還能站著,你看不到?”王譯信一甩衣袖“你回去好好的看看孝經,多抄寫幾遍孝經,我……一會要檢查。”

  “您此時出門只怕也沒用的,不如在府里好生將養,爹,女兒也是一片孝心呢。”

  “你抄寫一百遍孝經就是對我最大的孝心了。”

  王譯信攏在袖口中的手握成拳頭,一只修筆的小刀緊緊的攥在手心中,手心留了一道傷口,疼痛才能讓他清醒。

  只要他是王四爺,是王芷璇的父親,王芷璇就不敢當面硬是強留下他!

  “準備馬車。”王譯信的聲音竭盡嘶吼,旁人見四爺發怒了,不敢多言連忙去準備馬車。

  “我做您的愛女不好嗎?您非要記掛著七妹妹?”

  “你做過什么,你心里清楚,你這樣的女兒,我王譯信承受不起。”

  王譯信推開王芷璇伸過來的手臂,冷聲道:“我看你不僅要抄寫孝經,女戒女則也要通讀一遍才是。”

  “別以為是個男人就會被你迷住,為你不顧一切。”王譯信唇邊噙著一抹冷意“你伯父以為你會進宮侍奉陛下,可我知道陛下絕對不會要你……不是你不想進宮,而是陛下不要你!”

  王譯信留下這句話走了。

  王芷璇卻笑了起來,看著地上滴的血跡,可悲的王譯信,到現在還不明白,聽話對他最好。

  上了馬車,王譯信扔下了染血的小刀,靠著馬車墻壁,撕破臉了?

  王芷璇一定會讓高僧污蔑他是妖孽,污蔑什么都不知道的瑤兒。

  王譯信道:“去西寧伯……侯府。”

  馬車很快趕到了西寧侯府門前,王譯信探出腦袋,吩咐仆從:“你去告訴瑤兒,說我想見她,見她最后一面。”

  “四爺。”

  “快去。”

  不大一會功夫,王芷瑤從侯府的側門走出來,站在馬車前面,被王譯信煞白的病容嚇了一跳,再看到王譯信衣袖上的血跡,矢口問道:“你到底怎么了?沒事割傷自己很英雄?”

  “瑤兒。”王譯信抬了抬手臂,嘴角微勾起“能在死前見你一面挺好的。”

  “你說死?”

  “我告訴你,王芷璇找了高僧去王家,那人很厲害。我……如果給我幾天我會讓高僧打消念頭,可我沒有時間啦,而且我的身上……咳咳咳……”

  王譯信身體一歪,差一點跌下馬車去。

  王芷瑤扶住了他的身體,心里泛起后悔,一定又是原主殘留的意識,王芷瑤就那么缺少父愛嗎?王譯信稍稍虛弱一點,王芷瑤就心疼了?

  “所以您就只想到死?您是不是也太沒用了?”

  王芷瑤壓下了脫口而出的話。難怪你上輩子被人騙了一生,直到無法挽回才曉得誰是真心……太蠢了,王四爺!

  王譯信本以為能換得王芷瑤的一絲絲感動,誰知被女兒罵了一頓,慚愧的耷拉下腦袋“我……我不是病著。”

  “您都死了,怎么寵我?”

  王譯信眼睛突然間爆發出灼熱的光亮“你還肯認我?”

  等了半天沒聽見王芷瑤的回答,王譯信并不覺得失望。只要王芷瑤有這句話,他就不能再死,高僧……有什么?

  既然高僧能被王芷璇打動。憑什么他就不行?

  “即便我被說成妖孽。我也不能讓高僧傷害污蔑你。”

  “你被說成妖孽,我還能有好?”

  “瑤兒。”

  王譯信抓了一下頭發,不知怎么他的身體比方才有勁了很多,被王芷瑤諷刺兩句,他心底反而舒坦了。

  “我去尋高僧,你等我。”王譯信坐上馬車。趕去了寺廟。

  王芷瑤低頭看著自己手心沾染上的血跡,苦澀的一笑,如果原本的王芷瑤知曉王四爺會‘改變’,不知她會不會后悔同自己交換人生?

  她是希望王譯信活下去的吧。

  她實在是個孝順的女兒,孝順得讓人心酸。

  王芷瑤轉身回了西寧侯府。可自己不是她,今日這番話。已經是她為王譯信唯一能做的了。

  王譯信相信高僧,王芷瑤不信,她去過禪宗圣地,如果佛祖顯靈,她早就回去了……不過同顧三少見不到面,王芷瑤有幾分難過。

  天算都沒看出她的底細,寺廟里佛祖都沒顯靈,一個肯聽王芷璇造謠的高僧又能有多高的道行?

  況且王譯信是關心則亂,其實他只要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王芷璇絕對不敢讓高僧說王譯信是妖孽。

  如果王譯信是妖孽,那么同樣從棺材里爬出來的王芷璇是什么?瀕臨死亡又活了過來的長信侯是不是也是妖孽?

  高僧敢得罪王家,但敢得罪長信侯府么?

  最后一點,王芷璇是王譯信的女兒,有個妖孽父親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王芷瑤停住了腳步“他是為我?只為王芷瑤?”

  “什么?”蔣氏見到王芷瑤進門,問道:“你又跑出去做甚?”

  王芷瑤笑容不變“孔四姐姐讓人送信,邀請我去玩兒。”

  “這有一張請帖,你來看看。”蔣氏并沒懷疑王芷瑤去見了王譯信“你哥哥的師傅翰林院掌院夫人讓人送來的,邀請我們十天后去尹府做客。”

  “您是得見見哥哥的師娘,您不是也很想念哥哥嗎?”

  “我是要去的。”

蔣氏已經推掉了大  部分的出門機會,畢竟她是和王譯信分居的女子,總是出門不好。

  她也沒心思出門見賓客,拉過王芷瑤道:“向掌院夫人當面道謝是應當的,你哥哥前些日子送了封書信回來,幾次提到了他師娘,我也想見見這位李夫人。可是……尹家的姻親中有一位不怎么好辦,我倒是沒什么,怕是她看不上你!”

  “尹家的姻親看不上我?娘,怎么可能?”

  “這事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提起了。”

  “什么事兒?”

  “當年你外祖舉家進京,皇上其實是準備給你三舅舅賜婚的。”

  “賜婚?”

  “皇上本意是好的,想抬一抬你外祖父的身份,讓你三舅舅娶皇家宗室女。”

  “然后呢?”王芷瑤記得三舅母可不是什么宗室女。

  蔣氏嘆息道:“皇上是好意,蔣家不敢抗命,可那位即將被指婚給你三舅舅的和悅郡主看不上蔣家……仗著得太后娘娘的寵愛,和悅郡主當街甩了你祖父兩鞭子。說三哥是癩蛤蟆……”

  “她是不是看上誰了?”王芷瑤相信狗血的牽絆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蔣氏如此慎重說明此事,和悅郡主一定還有下文。

  “她其實當時挺仰慕你爹的……”蔣氏又加上了一句“縱使他被很多名門閨秀仰慕,也一直很守禮。”

  “當時王家的狀況,她們也只是仰慕一番罷了。”

  王芷瑤不相信這些名門閨秀的娘家會像是外公一樣寧可犧牲即將到手的公爵爵位,也要成全女兒的一片愛慕王譯信的心思。

  她們對王譯信再多的愛慕,也敵不過當時王家風雨飄搖的困境。

  蔣氏嗓子發苦。“和悅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女兒,陛下的妹妹,和悅郡主從小就在太后身邊長大的,不僅得太后娘娘的寵愛,皇上對她也很疼惜。你外公在西北熬了這么多年,皇上讓他進京,他二話不說就進京了,而且他曾經救過陛下,幫著陛下穩定了登基初期的危局。所以陛下對你外公有別于其他臣子。”

  “皇上罰了和悅郡主?”

  “本來皇上打算在成親前封她為公主,你外公被她打了之后便對皇上請罪,你三舅舅早就訂過親了……這也給了皇上面子。皇上雖然沒說什么。但和悅郡主恩封公主的事兒生生的被皇上卡住了,太后娘娘幾次尋皇上……此事都沒成。而后但凡有人求娶和悅郡主,陛下都說太后娘娘太喜歡和悅郡主了,想要多留她兩年。”

  蔣氏搖搖頭“兩年,兩年的留下去。和悅郡主到現在還沒能嫁人。”

  “咳咳。”王芷瑤沒想到皇上如此的小氣兒,不過也難怪,乾元帝自覺愧對蔣家,蔣家剛進京就受辱,乾元帝怎么可能放過和悅郡主?

  嫌棄蔣家是身份低。嫌棄三舅舅配不上她,她這輩子就別打算再嫁人。

  乾元帝真是狠吶。

  太后娘娘是和悅郡主的親娘。可乾元帝不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兒子,乾元帝對付和悅郡主毫不手軟,在乾元帝心里對不識抬舉的人就要無情的碾壓。

  和悅郡主就是乾元帝豎起來違背圣意的反面典型,時刻警告著朝廷大臣,勛貴宗室違背圣命的下場。

  “和悅郡主同尹大人是姻親?”

  “太后的娘家兄弟娶得夫人是尹大人嫡妻的妹子,本來他們兩個是連襟的,可惜尹大人嫡妻早喪,關系不如以往親近,最近尹大人風頭正盛,看請帖上說,遠嫁的尹大人嫡長女也于今日隨夫回京,既然尹家請客設宴,李夫人怎么都會給承恩公送一張請帖去的。和悅郡主同承恩公夫人關系極好。”

  王芷瑤饒了半天,才弄明白他們的關系,真是夠亂的。

  “太后娘娘的女兒不應該直接封公主?怎么封了郡主?”

  “太后生和悅郡主的時候,還只是個嬪,一般情況,只有后妃的親生女兒降生才會封公主,嬪所出的皇女大多會先封郡主,等到成親前才加封。當時太后娘娘晉封皇后位置沒有半年,先皇便病重,很快過世了。等一切平穩了,她也封了太后,想起給女兒請封公主時,又出了這樣的事兒,皇上的脾氣誰能管得了?太后娘娘只能眼看著和悅郡主一個人孤獨終老。”

  蔣氏悄悄的說道:“也虧著她沒嫁進來。”

  王芷瑤點頭表示贊同,蔣家如今的氛圍不錯,和悅郡主要是嫁給三舅舅,蔣家絕對沒有今日的太平。

  “聽說和悅郡主性情越發的孤僻,我擔心我去尹家,會連累淳哥兒。”

  “娘,沒事的。”王芷瑤笑道:“尹大人縱使尊重嫡妻,也不會讓早逝嫡妻的妹子在尹家張揚打李夫人的面子,更何況是和悅郡主了,尹大人根本不怕得罪嫁不出的老姑娘!”

  和悅郡主雖然有著高貴的身份,但朝廷上的大佬政客沒一個怕和悅郡主。

  一個失去了乾元帝寵愛的郡主,哪怕她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一樣不被重視。

  翰林院掌院尹大人敢收王端淳做徒弟,已經把這種狀況提前預料到了。

  王芷瑤看著請柬,猜測尹大人續娶的這位李夫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她對李夫人更感興趣。

  在她的記憶中但凡做人繼母的人已經被妖魔化了。不知李夫人是忠,是奸?

  她沒聽說尹大人嫡長女有說繼母的壞話“娘,尹大人的大小姐出嫁的時候沒有嫁妝的紛爭?”

  “十里紅妝呢。”蔣氏明白王芷瑤的心思,不無擔憂的嘆息:“你得好好同你外公學學強身的本事,多少女子沒熬過生產這關?國朝因此續弦的男子不少,繼母雖是難做,可也不都是刻薄的。李夫人的娘家可是致仕的次輔,她能為了幾兩銀子,一點點嫡妻留下的嫁妝就壞了名聲?壞了娘家的門風?”

  “嘿嘿,嘿嘿。”

  王芷瑤不要意思的笑了笑,保證道:“從明天開始我早晨陪外公一起跑步練拳。”

  “我讓你多活動,沒讓你同你外公瘋玩。”蔣氏拉住王芷瑤的胳膊,輕輕的捏了捏女兒手臂上綿軟的皮肉:“你這樣就好,再瘋玩下去,身上就太緊繃了。穿衣不好看,閨秀就要柔美一點才好。”

  “可我喜歡看娘在馬背上颯爽英姿啊。”

  蔣氏眸子閃了閃,隨即暗淡了下來。“別學我。瑤兒,我不得男子喜歡,在西北有許多男兒怕了我,在京城……也沒人看得上我。”

  “娘。”

  “你不用勸我,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過得好。娘才能安心。”

  蔣氏摟住了王芷瑤的肩膀,低聲說:“別去奢求根本得不到的人,那樣你會很痛苦的,經歷了這么多年,我才明白門第和習慣的差距永遠無法彌補。”

  王芷瑤曉得蔣氏說自己和顧三少之間的差距太大。可蔣氏是蔣氏,她不會是蔣氏。顧三少也不是王四爺。

  如果顧三少能把賜婚的旨意求下來,縱使定國公府是龍潭虎穴,她也有信心闖一闖。

  顧三少放棄了,王芷瑤也不會覺得遺憾。

  “王四爺,您請回吧,大師不會見您。”

  “你聽說我說,我只想同大師探討佛理。”

  王譯信拉著小沙彌,氣喘吁吁,呼吸極為沉重,冷汗濕透了他穿得衣衫“我有一篇經文送給大師,只求能見大師一面。”

  “大師說要閉關參悟佛法,王施主有經文的話,可以直接去藏經閣,交給藏經閣便可。”

  小沙彌見王譯信病體沉重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主動扶著王譯信去禪房歇息,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輕聲道:“您死心吧,大師是不會見您的,您若是有話,可以讓王五小姐來尋大師,大師說過王五小姐天生慧根,是佛家有緣人。“王譯信口中苦得厲害,有緣人?王芷璇恨不得把瑤兒踩在腳底下,她怎么可能是以慈悲為懷的佛家有緣人?

  “小和尚,我只求你轉告給大師一句話,別聽王芷璇胡說,我的小女兒——瑤兒是個好的,心底善良,性情天真,雖然偶有莽撞,但不失率真……她也是聰明的,果敢的,這隨了我夫人的娘家,她是被我耽擱了,是我沒保護好她,她……她絕不是像王芷璇的說得叛逆不孝。”

  王譯信臉色煞白,似隨時都有可能暈倒,強打著最后的一絲精神,氣息微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懇請大師……莫要偏聽偏信,王芷璇說得都是假話,瑤兒……懇請大師體諒我一片愛女的心思,如果大師說我的瑤兒不好,我……我……我放火燒了你們這座寺廟。”

  他連威脅都用上了。

  “王四爺?王四爺……”

  小沙彌哭笑不得的眼看著王四爺昏了過去。

  本來他身體就不好,又在外面站了整整一時辰,只是為了他的小女兒不被長女‘陷害’。

小沙彌是孤兒,從小在寺廟里長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如果他有個王四爺這樣的父親,他一定會好  好孝順的。

  “啊,天算師兄。”

  “不要叫我師兄,我尚未皈依佛門。”

  天算緩緩的從外面走進來,似能看清一般饒過了蒲團等物,直徑走到王譯信面前,手指再一次掐算了半晌“王四爺?”

  “是王家五小姐的父親,專門來求見師傅的。”

  “為了誰?他還是他女兒?”

  “王四爺一直說瑤兒,瑤兒,小僧想是王家七小姐。”

  天算唇邊勒笑,饒有興趣的嘆息:“王七小姐?”阿澤的小七兒。

  “天算……師兄……”

  “你師傅在何處,我想見見他。”

  “您隨我來。”

  小沙彌沒有二話把天算領導了師傅閉關的禪堂前,天算邁步走進了禪房,阿澤說起王七小姐時幸福的樣子,自己雖然看不到,但卻能感覺得到,阿澤有了牽絆的人,就沒那么容易被人算計了,王芷瑤和王譯信這對父女就是老天給阿澤留下的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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