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嬤嬤進門了又趕緊退出去,站在門口說道:“大臣們罷朝了。”
明儀翹起腦袋:“為何?”
“高維貶官,寒門大臣鬧了起來,全都跪在宮門口為高維含冤。”
明儀笑了一下:“自尋死路。”
“我有點懷疑高維是怎么混到這一步的。”穆玨給她穿衣裳:“昨天鬧起來,還可以說是出于正義,這隔了一晚上鬧事,分明就是被連夜拉攏說服的,他這么一鬧,皇上不忌憚才怪。”
明儀眉梢微挑:“忌憚?難說,有個詞叫臭味相投,還有個詞叫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等著吧,馬上,高維就到宮門口認罪去了,他向來擅長把自己撇個干干凈凈,即讓皇上曉得他多么有聲威,又讓自己落了個忠臣無辜的名聲。”
“真是...狡猾。”穆玨蹲下來給她穿鞋:“那要不要去看看?”
明儀想了想:“去呀,雖然是看了千百遍的戲碼了,但作為觀眾,最起碼的職業操守我得有,人家愿意演,我就要去捧場。”
她動身了,被穆玨抱出大門塞進馬車,風風火火的到了宮門口,幸好鬧事的大臣還跪著,嬤嬤們趕緊把東西都搬下來,生怕耽誤了自家公主看戲。
青綢大傘擋著雪,兩把藤椅,兩塊熊皮褥子,一尊小泥爐,一只銅壺,一方小桌,一壇子米酒,兩個青銅地籠。
一身正義給高維含冤的大臣們都扭頭看著他們,一時搞不清狀況,慷慨激昂的陳詞也停了,就連宮門口的守衛,也一個個看向這邊。
等東西都備好了,嬤嬤這才到馬車邊請人。
穆玨撩開車簾,看了所有人一眼,微微含笑利索的跳下馬車,衣袍一甩,轉身伸手扶明儀。
那一抹烈焰紅裙微微露出一角,好些人心里就犯虛了。
明儀長公主來了,今日這事有點玄乎了。
舒妃那個大嘴巴早把明儀受傷的時候傳出去了,但好些人都不確定,只是見她數日不曾露面才信了一二,今日才敢來宮門口為高維伸冤的。
結果,她竟然出門了,而且看著氣色還不錯。
濃密的頭發梳著高高的發髻,一朵正紅色的牡丹堆紗宮花綴在上面,兩只翡翠赤金珠的步搖,眉間花鈿,朱唇玉顏,一身紅裙,披了個雪白無雜的狐裘,抱著手爐,站在車轅上,目光掃了他們一眼。
好些人都趕緊低下頭,跪行著轉過來磕頭:“參見長公主。”
明儀扶著穆玨的手下車,踩著雪,衣裙迆地,不緊不慢的走到藤椅邊,穆玨扶著她坐下后,自己也坐下了,二郎腿一搭,輕松散漫。
“繼續。”明儀撥了撥手爐:“本宮就看看。”
無人說話,就連方才慷慨激昂的人都沒聲了。
見狀,高知元起身走了出來,抬手作揖才道:“公主,家父冤枉。”
“哪里冤枉?”明儀正眼都沒看他:“別和我說,對宮里面說,我就看看,無視我。”
高知元微微皺眉,被明儀的態度刺激到了。
她針對高維,所以每一次高家鬧事,她都要來看看,次次不落,回回到場。
讓人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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