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看著他:“駙馬爺可知道國丈的意思了?中宮產子,是舉國歡慶的大事,可是就在剛剛,皇上在百官面前自省,下旨對高維一黨嚴厲打擊之后,就有人提出立太子的話了,幸好三王爺及時阻攔,才沒讓他們議論起來。”
“趙家動心了?”穆玨笑了笑。
原來是提過被人打斷了,就想著過來這里走一走明儀的門路。
畢竟明儀的確幫了趙秋容不少,而且顧全大局。
她把舒氏關進冷宮,只怕大部分人都覺得她恨毒了舒氏。
所以,才會覺得,請她做主即刻立太子能成。
陸相眉頭緊鎖:“外戚干政,在大魏本就是尋常之事,先前皇后無寵無子,趙家便謹小慎微,如今皇后娘娘生下嫡子,要說趙家父子沒有其他心思,本官在官場這幾十年便是真的混吃等死了。”
穆玨笑了笑:“所以呢?”
“原本,皇后娘娘產下嫡子是大喜之事,此時要立太子也無可厚非,只是,皇上對高維一黨嚴辦,還讓國舅巡政處置冤案,只怕國舅會借機把寒門一黨斬草除根。
駙馬爺,我雖然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深知朝堂之上決計不能搞出一言堂,世家大族久居富貴,對百姓疾苦是沒法子感同身受的,寒門大臣固然有錯,但是斬草除根就是在激怒天下學子。
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去管理窮苦百姓,何不食肉糜的事只怕會屢見不鮮,而且,一旦激怒讀書人,口誅筆伐,絕不是不去搭理就能無視的東西,且首當其沖的就是皇上,如此累及圣譽的事,務必要公正才可,一旦假公濟私,世族與寒門的矛盾就會爆發。”
他說的很嚴重,穆玨思考了一下:“你是想告訴我,趙家父子是心機婊對吧?”
“對,就是心機婊。”陸相拉長了臉:“其實,捫心自問,這么多年,皇上固然冷待皇后,卻從未有過廢后的心思,皇后的位置固若金湯,在后宮之中,恩寵僅僅在舒氏之下。
舒氏對她欺凌,皇上縱容袒護舒氏的確有錯,但這都是后宮之事,趙家父子卻在我們這些臣子面前時時賣慘,裝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想必駙馬爺也看出來了。
若是此次任由國舅拿著皇上的口諭去對付了寒門大臣,那這與高維當年不擇手段的打壓世家大族有何區別?所以,臣擔心啊。”
他的確一臉擔憂,眉間都皺起來了。
穆玨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你找來公主商議?她不舒服,歇著呢。”
“我是來找駙馬爺的。”陸相盯著穆玨,眼神明亮,垂涎欲滴。
穆玨沉默,準備挪個位置。
“駙馬爺。”陸相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商量一下,你繼續坐著。”
穆玨有點怕這個老家伙了,不會是又來算計他什么吧。
前年某天,這老頭兒去定北侯府串門,非要在親家公面前秀一把畫技,不但畫了定北侯,還畫了穆禎,最后把他也拖進去畫了一幅,又說要裱起來再給他們,然后就把畫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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