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知道這個消息的神宗,一時激動,大笑不止,直到猛咳出一灘血,才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他病的越發重了,臉色青白,瘦骨嶙峋。
喝了藥,他靠著引枕閉目養神,趙秋容陪在身邊,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
“你不必在朕跟前守著,去照顧孩子吧。”
“孩子有人照顧著呢,皇上放心吧。”
神宗微微睜眼看著她:“你性子太軟了,優柔寡斷,與朕一樣仁厚,所以才會朕在前朝被欺負,你在后宮被欺負。”
他突然說起這個,趙秋容低下頭:“臣妾無用。”
“等孩子會走路說話了,讓他多跟著朕的三位姐姐吧。”神宗猶豫了一下才拉住她的手:“一個帝王,總得強勢果斷才行,這一點,幾位王爺都不如朕的三位姐姐。”
瞧著他骨節分明的手,趙秋容咬唇忍住哭意:“臣妾遵旨。”
“舒氏的事,朕不怪你了,也不怪其他人,是朕太過縱容她,也是朕糊涂,朕的寵愛才是把她推向死路的真兇。”神宗疲憊的閉上眼睛:“朕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趙秋容忙湊上去了些許:“皇上...”
“朕累了,想睡會兒。”他閉著眼睛:“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他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神宗無救,已經不是秘密了,太子登基,更無異議,但是,主少國疑,何人監國攝政?
冬月初,初雪落下。
明儀坐在地籠邊上,腿上蓋在厚厚的毯子,承樂端了藥過來,身后帶進來一陣冷風。
“今年的雪大,只怕會很冷。”她把藥放下,暖了暖手才遞給明儀:“公主,奴婢聽說駙馬爺來信了是不是?”
明儀晃晃手里的東西:“嗯,他說齊國冬日大雪封山,糧草沒辦法送達,為此齊軍已經有了后撤的準備。”
“真的?”承樂笑了:“那駙馬爺是不是能早點回來,正好陪著你生產。”
明儀把信放下,端起藥碗攪動了幾下:“只怕不行,皇上的身子不好,他此時回來,雖然能穩住大局,但難保齊國會趁機進犯,守住國門才是最緊要的。”
承樂眉眼垂了幾分:“消息里說,郡主點破之后,娘娘懊悔萬分,如今日日守在皇上床前不走呢,藥食親嘗,太醫院正和曾大夫也在合力為皇上解毒醫治,能挺過去的。”
“他要挺過去,必須要挺過去,他才十九歲呢。”吸了吸鼻子,明儀把藥喝盡:“可讓人去細查是誰下毒了?”
承樂把藥碗接過來放下:“查了,忠順伯府搞的鬼。”
“世家?”明儀臉色沉了下來。
“這些世家,歷來不把寒門大臣和百姓,只想著從他們身上多多剝削,偏偏皇上一直重用寒門大臣善待百姓,三駙馬麾下出了那樣的事,皇上斬殺了數百人安撫民心,他們心里不服,生了這樣的心思,也在所難免。”
明儀溫怒:“這些渣滓,才是大魏最大的蛀蟲,吃著祖宗留下來的福蔭,隨心所欲的欺壓著大魏百姓,留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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