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明儀盯著他,問的十分謹慎:“只要你告訴我一句話,假如穆家對我不利,你會如何?”
他笑了一下:“為臣,盡忠,為夫,護妻,為父,不讓孩子少了父母。”
“那為子呢?”明儀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過分了,卻又想聽他回答。
穆家斂了笑意:“各守分寸,以大局為重。”
明儀聽懂了,這個答案,比她想聽到的更誠懇。
她不能要求穆玨為了自己放棄家人,那太無理取鬧了,換做她也絕對不會做到的。
她能做的,就是用人不疑。
穆玨能做的,就是守著分寸和界限。
互不試探,互不猜忌,既是君臣,也是夫妻。
他說了那么多,明儀也在兩天后給出來自己交代,請趙秋容出面,宣召榮慶太主和韞國太主。
小皇帝滿歲后就不安分了,腳步蹣跚到處溜達,還走不穩當,院子里的貓貓狗狗就被他拖著太監的拂塵追著打,一群嬤嬤丫鬟太監跟著,滿院子的鬧騰,鳳來殿也終于多了幾分熱鬧。
趙秋容坐在廊下納涼,手里捧著酸酸甜甜的青梅汁子,時不時的瞧一眼追狗的小皇帝,然后又看看坐在身邊椅子上抱著奶葫蘆悠閑喝奶的如意。
瞧著日頭漸大,她才說道:“皇上,不可再玩了,回來吧。”
小皇帝不聽,繼續追狗,自己走累了才賴著乳母同意讓她抱自己抱回來。
坐進自己的椅子,他也不安分,趴著去拉如意,口齒不清的喊弟弟,如意咬著奶葫蘆忙得很,一邊吸一邊點頭。
“弟弟,弟弟,弟弟...。”這兩個字,他喊得最溜,卻依舊有些口齒不清。
“嗯”如意有點慌了,舍不得放開奶葫蘆,又被他喊得著急,吸奶的速度都下意識的加快。
趙秋容看不過去了,拿了只奶葫蘆,拉了拉小皇帝:“皇上。”
小皇帝轉過來,看見奶葫蘆立馬就伸手抱住,這下才算是安靜,他一安靜,如意就不著急了,又開始悠閑的心愛,腳丫子還搖來晃去。
“太后。”鳳來殿的大太監進來:“兩位太主都已入宮,按照太后的吩咐,請在了焦石館等候。”
趙秋容點點頭,看著兩個孩子:“細細看顧好,二殿下還小,莫要嗆著了,替哀家更衣吧。”
換上衣服,她慢悠悠的走著過去,禁軍在巡邏,遠遠的看見太監跑過來,就立刻回避,直到鳳駕走遠才能露面。
回頭看著消失的鳳駕,唐玉十分想跟上去,想想又算了。
他能再次進宮是趙秋容的意思,可是進宮之后,卻沒得來趙秋容一次問話。
她沒解釋為何突然把他們兄弟二人丟進暴室,當然她也不需要解釋。
她是主子,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處置兩個奴才根本不需要理由。
可是她曉得神宗駕崩與他們兄弟二人脫不了干系,竟然也沒有再追究。
唐玉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鬧心。
他甚至希望趙秋容找自己麻煩,只求她能像在行宮時那樣,讓自己近近的看。
還想著,領隊突然帶著他們轉了方向往焦石館去,雖不能近前,但隔著湖,仍舊可以看見上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