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大公主是知道這些的,但她從未與你提過吧,還有和靜,她聰明,也長大了,她是親眼看著大公主被欺負的,也是親眼看著大公主如何對待柳家姐弟的。
自己的親娘受盡委屈,卻要被一句人都死了不要和孩子計較捆綁住,費心費力的照顧兩個不念好的孩子,你覺得她能不委屈嗎?
她這可不是因為柳家姐弟成了孤兒才想動人的,是積怨已深,今日和靜才說了護國公夫人一句老妖婦,你就痛心的跑了出來,那她聽著學堂里面中傷大公主的謠言,豈會不恨柳薔兒?”
大駙馬急的拍酒壇子:“可是薔兒是她的堂姐啊,她...”
“你錯了,柳薔兒還真就當不起和靜一聲堂姐。”周玉清蹲下來:“皇室的規矩,生女隨母襲爵承職,生男才隨父冠姓,和靜的堂姐,只有幾位老王爺家里的姑娘。
而且,堂姐也不能罵她親娘啊,大公主把和靜看做自己的命,和靜受盡寵愛,怎么會允許旁人這般詆毀自己的母親?換做我們這般年紀都會發怒,何況一個年輕氣盛的孩子?”
大駙馬啞口無言,又灌了一口酒。
“你是被和靜的話傷到了對不對?覺得她看不起你,你做父親的尊嚴被踩了才會這么難受。”周玉清拿走他的酒壇:“她哭成那樣,也是不想的,而且,等你不記得這件事了,她還會記得,并且在心里自責一輩子,成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隱痛。”
大駙馬不信:“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還能與自己的孩子計較?”
“不是你與她計較,是她自己與自己計較。”周玉清用力把他拉起來攙扶到板凳上:“傷父母一次,就是割自己一刀,你對她越好,這道傷口就越深,即便她和你認錯了,也會留疤。”
大駙馬心情復雜,自己擦擦眼淚不哭了:“我曉得自己沒用,如今領了差事也是三王爺看我閑著給我個臉面,我沒你和穆玨那么能干,能上陣殺敵,也沒崇恩那份腦子。
我就想著,好好的照顧幾個孩子,我父母再不好,我兩個弟弟再有錯,孩子沒錯啊,我是大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沒人照顧流落街頭啊。”
“我知道,可你做錯了一點,你是大伯,首先你該告訴他們護國公府被問罪是為什么,他們是孩子,年紀不大,不知道那么多的彎彎繞繞。
在他們看來,祖父祖母和爹娘都是好人,朝廷問罪讓他們流放還死了就是壞人,所以他們那么痛恨大公主,還不領情。
其次,別想著他們是孩子就什么都瞞著,據我從靈善那里聽到的各種家長里短綜合來看,你瞞著讓他以后自己知道,就是平白找誤會,該說就說,瞞什么瞞?
將來都是要在盛京過日子的人,你不能讓他們一輩子保持童心干干凈凈,那就別一直護著,你看大公主,她疼愛和靜,卻也不阻攔和靜知道種種算計,這才是教導。
否則,等他們長大了,離了你,活不長的,再者,說句讓你會難過的話,他們現在的確是寄人籬下,客人就該有客人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