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不語,只是抽泣,她不怪他,她只是很疼,很疼,很疼...
見穆玨蹲著,那些人大膽的殺過來,可剛一有動靜,就被邊上的侍衛一刀斃命。
明儀抽泣著,意識漸漸模糊,她的力道漸漸松懈,軟綿無力的癱軟在了穆玨懷里。
“筱筱。”穆玨神色慌張,他大聲呼喊著,急切的聲音近在耳邊,明儀卻覺得聲音遙遠,就連跟前的他,也在漸漸遠去,直到一片黑壓壓的東西遮住她跟前所有的光亮,阻斷她能聽見的所有聲音...
四月,柔然大王與公主抵達盛京,卻不見明儀回來。
這是大事,柔然大王親自抵達,兩國商談,是大事,她不會缺席。
五王爺著人速速打聽,卻只有兩個消息從金陵傳來,王氏舉族滅門,齊國入境的一百五十六名精兵被穆玨倒掛在樹上,活生生的喂了山林猛獸,死前的哀嚎慘叫,驚嚇的周邊村鎮數日不敢出門。
事發突然,誰也不知道為什么,穆玨不是兇殘之人,能讓他這般不擇手段,一定發生了大事。
七王爺被安排速速去往金陵,他們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金陵,侯府,大半的世家都到了,穆玨傳信,他們不敢不來。
王氏滅族,就連分家回鄉的子孫也一個沒逃過,男女老少,盡數誅殺,任你在何方都免不了一死的命運。
王氏昔日的門客為救舊主鬧事,無一例外,盡數被殺,學子鬧事,殺。
短短半個月,金陵城死了上千人,然后,再無人敢鬧事了,他們學會了管住自己的嘴,學會了什么叫什么少說話。
這一切,都是穆玨干的,他的狠辣讓整個南方為之震動。
此刻,他就坐在廊下,垂著眼睛,滿身陰鷙,再無明朗清雋氣息。
在他面前跪著的,是唯一還活著的王氏家主,頭發花白的老者,往日有多少驕傲尊榮,此刻就有多么狼狽不堪。
親眼瞧著兒孫慘死家破人亡,他極近油盡燈枯,可穆玨不讓他死,他要他親眼看著家族慘狀,然后殺雞儆猴。
“不管你們昔日多么榮耀尊貴,也不管你們家私有多豐厚,都需要你們記著一句話,這天下的主子不是你們,你們是臣,是奴才,不該生的心思別生,不該起的主意別起。
先前打過那么多次招呼,可總有些人喜歡當做耳旁風,不見血,不流淚,那今日就好好瞧瞧,縱使是百年富貴之家,覆滅也不過是朝夕之間,不守本分,就是如此,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自知之明,才是保命。
你們記住本侯說過的每一個字,沒什么事情是死一兩個人解決不了的,解決不了,那就是殺得人還不夠多,本侯手上的人命極多,從不介意添上數百上千條,下一個是誰,本侯自己也說不準。”
他語調沉沉的咬出每一個字,然后漫不經心的揮手,便有侍衛走出,抖出長鞭,一鞭一鞭的抽在王氏家主身上,縱然他已經是個老者,可侍衛并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