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這個時候見她,只怕是因為長孫蘭了。
明儀先睡了一覺,傍晚時養回了些精神,這才出發去九王府。
她實在懶得收拾,長發垂著身后,簡單系了一根帶子,簡簡單單的衣裳,外面一件披風,這樣就出門了。
到了九王府才知道景嫻也病了,而長孫蘭就在淳貴太妃屋里跪著呢。
明儀先過去,大晚上的,屋里蠟燭也極少,昏暗無比,淳貴太妃坐在床上,頭發亂糟糟的,臉色更是差到極致。
“太妃身子可好些了?”明儀自行坐下:“蘭兒,出去吧,先去陪陪景嫻,我等下過去。”
長孫蘭這才被承樂拉起來出去,打發走旁人,只有承樂陪在明儀身邊。
淳貴太妃細細的盯著明儀,病入膏肓的她此刻更加嬌弱,像是軟兮兮的面條一樣,好一會兒才氣息虛浮的開口:“明儀,給我一道免死的圣旨吧,可好?”
“為何?”
“為了蘭兒。”淳貴太妃眼眶里落了淚,卻目光無神:“他腿腳不好,去金陵那種地方,不是吃苦受罪嗎?萬一哪天我死了,沒人護著他怎么辦?”
明儀緩了口氣:“在我心里,自他開始學習政務,就與其他人無異,他有腿疾不假,可其他人如何,他就該如何,而不是一直對他區別對待,而且這些年,你并沒有護著他,若真心為他好,為了景嫻好,就養好身子,歡歡喜喜的送景嫻出嫁。”
她爬起來,跪在床上:“那你就送景嫻一份賀禮,一道免死的圣旨。”
“不可能。”明儀十分不適,有些坐立不安:“國法當先,我不能為了任何人破例。”
淳貴太妃目光無神的看著她,眼底集滿了失望:“你當真不給?就不念在我先前對你的好?”
“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可這是兩回事,不能混淆。”明儀站起來:“好好養病吧,再有半個多月,景嫻就該出嫁了,華凌是個好依靠,跟著他,景嫻不會受欺負的。”
把話留下,明儀就走了,她去看景嫻,景嫻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背對著長孫蘭,完全不搭理他,長孫蘭站在一旁,面對自己的妹妹,卻十分小心翼翼。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聽見她的聲音,景嫻這才轉過來:“姐姐,你是真的罰我哥還是假的罰我哥?”
明儀瞧了長孫蘭一眼:“自然是真的罰他,他糊涂,就該受罰。”
“罰得好!”景嫻瞪著長孫蘭:“他把和靜害慘了,和靜從不糊涂,每每犯錯,都是因為他。”
長孫蘭并不反駁,站在一旁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
明儀示意他過來些:“去了金陵,跟著五哥好好耐下性子,文治武功都要學,當著景嫻的面,姐姐也說句真心話,姐姐不支持你與和靜,但也不反對,男女相愛,這是常事,綱常倫理也是人自己說出來的,姐姐只是覺得你們太糊涂,羽翼未豐就想飛,摔跤是必然,和靜算是毀了,但你還有機會,你若想好好保護她,就讓自己強大起來,否則,你護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