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的很得體,但池三岳聽著只覺得諷刺:“所以,這就是唐夫人只在明儀公主府上有事時才會去一趟的原因?”
巴結上司?
楊芙蓉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依舊垂著眼解釋:“同為官員,去了恐有結黨營私之嫌,但公主乃皇室正統,與我夫君乃是君臣之分,公主府有事,我過去也是全禮。”
“既然你這般知曉禮數,怎么還做出了這般不知廉恥的事來?”池三岳不輕不重一拍桌,登時震得楊芙蓉心里一咯噔。
她瞬間屏住呼吸,脊背升起寒意,安靜的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如同一個被老師訓斥的學生般,聲音也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我做什么了?”
池三岳目光犀利的盯著她,將手邊的一本舊巴巴的破爛冊子丟在她面前,楊芙蓉嚇得一哆嗦,猶豫了許久才把冊子拿起來。
《行宮冊錄》
她疑惑的翻開,有一頁特意被折出來做了標記,紙張已經很舊了,但是上面的筆跡卻無比清晰,“文宣二年,茲有太監唐可寅入行宮為奴,服宮刑。”
短短幾個字,仿佛掐住了楊芙蓉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死死盯著那幾個字,如遭五雷轟頂。
太監...唐可寅。
“我夫君不是。”她滿眼蓄淚,死死抓著冊子叫嚷起來:“我與他育有一女,他怎么會...”
池三岳冷哼,神色嘲諷:“唐可寅出身書香世家,他父親因為得罪了高維,連累滿門,唐可寅為保全唐玉自己受了宮刑,再無生育之能,在行宮為奴三年,后因當朝太后也就是當時的皇后娘娘與明儀公主到行宮休憩,巴結上了明儀公主,得以一躍成了行宮總管,然后靠著太后娘娘回宮。
他在太后娘娘身懷皇上時伺候在側,更因在太后生產之時救駕有功深得重用,但后來犯了宮規被打發去了暴室,因高維落馬,唐家兄弟二人被世家救出,后來,唐可寅便為明儀公主辦事,去一趟南方回來后,他靠著七王爺的抬舉進了文書司。
后來,因舉證南方世家造謠太后與五王爺一事得以提干,后來便一步步爬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如今更是有望擢升尚書,他是成年之后才受的宮刑,外貌與正常男子相差不大,但的確就是一個太監。”
楊芙蓉不信,她被驚得臉色煞白,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昔日疑惑更是齊齊涌上心頭,爭相攻克著她對唐可寅最后的一絲自欺欺人。
“夫人可知,你娘家出事,舉證之人就是唐可寅。”池三岳并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去南方結交世家,娶了你之后便是獲得了他們的信任,老夫猜想,他一開始娶你也是為了保命,后來舉證世家謀劃前程,可是干脆利索,沒有半分猶豫呢。”
楊芙蓉‘蹭’一下站起來,她想辯駁,卻無話可說。
“夫人仔細想想,唐可寅并非男人,與你生女之人到底是誰,是誰能夠悄無聲息的李代桃僵,還能讓唐可寅心甘情愿的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