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寒高燒,趙秋容昏睡了兩日才醒,一睜眼,就見明儀守在身邊。
“醒了。”明儀輕聲帶著欣喜,急忙招手把邊上侯著的太醫叫過來,自己也趕緊起身讓開。
太醫仔細給趙秋容把脈,再三確認后才稟報:“公主放心,太后娘娘的燒已經退了,只是寒氣入體身子虛弱,需得靜心調養才是。”
“那就好。”明儀握住趙秋容的手:“皇上無事,他自小習武,又一直被你抱在懷里,昨日就退燒醒了,幾位王爺都在跟前呢。”
趙秋容點點頭,聲音虛弱:“唐大人呢?”
她記得,唐可寅去找人了。
“他...”明儀猶豫了一下:“凍傷了雙腿,寒氣傷身,日后可能會留下寒癥,與蘭兒一樣,寒冬臘月便要遭罪。”
趙秋容心里不是滋味:“他把自己的大裘給我們了,否則不會生生凍一夜的。”
“唐可寅讓我告訴你和皇上,他是臣,護衛君上理所應當。”
趙秋容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她閉口不言,明儀也不多說,喂她喝了藥,囑咐她好好休息,讓崇恩幾人守著,自己則去忙了。
蕭必明早已經在二宮門處等候,見她出來就把折子遞上:“公主,唆使游士的人已經抓住了,刑部定案。”
“嗯,定了就好,你酌情處置就好。”明儀沒看折子,示意蕭必明一塊走:“本宮最看不慣這些游士,自詡逍遙自在,其實一事無成,雖說他們過什么日子本宮管不著,可是不知緣由就一腔熱血的行俠仗義,這樣的人,可深交,但不能重用。”
蕭必明頷首:“是,吏部的人提議讓他們從軍流放,被兵部尚書與刑部尚書否了,兩軍對戰,講究聽從將令,他們逍遙慣了,且不說能不能耐住軍規,就是打仗,只怕也會自顧自。”
“嗯,也快到年下,今年入京述職的名單可定了?”
“已經定下,另外,漠北奏報,慶王爺上了年紀,體力恐有不支,請旨回京養老。”
明儀稍稍沉默:“準了,讓他回來,統籌政務館,你也不用太過分心,皇上日益大了,本宮有意逐漸放手讓皇上自行歷練,你身為丞相,責任便更重了。”
慶王身子強健,怎么會體力不支?
回京養老,不過是急流勇退,自保而已。
“還有,吳越的戰事如何?”
蕭必明正要說這個,立刻就道:“穆禎消息,吳越全境攻克,吳越亡了,二月,大軍就能班師回朝。”
明儀笑了:“極好,哎極好。”
她實在忍不住笑,站在一眼看不到頭的宮巷里,回頭瞧著重重殿宇。
“列祖列宗啊”
她想說很多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聲讓人迷惑的笑后,揮手示意蕭必明不必跟著,自己走了。
蕭必明也像她一樣回頭看了看,對明儀的心情到是能體會幾分。
開國百年,權利逐漸分散,大魏江山一只腳都踏進亡國的命數里了,卻硬生生掙脫了出來。
何為中興?
這才是真正的中興,走到絕境,遇到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