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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爽快

  腦子不靈光的人,只能是虛心的請教和不恥下問了。

  金昊欽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見辰逸雪踱步走上長廊,往屋內去了,便跟著追了上去,在后面問道:“逸雪,你的意思難道說鄭玉是逍遙王故意放出去的?”

  “你還算不是特別笨!”辰逸雪不咸不淡的回道。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不是他定了鄭玉的罪么,這又是要鬧哪出?”金昊欽在屋內的蒲團上坐下來,盯著一臉閑適笑意的辰逸雪問道。

  “我收回我剛剛說的那句話!”辰逸雪雙腿交疊,懶懶的倚在軟榻上。

  金昊欽一頭黑線,他沉下臉,酒勁兒和火氣也竄了上來,拔高音道:“快說!少賣關子!”

  辰逸雪見他惱羞成怒,朗聲大笑了起來,搖頭道:“說你笨還不接受?下午是誰在我耳邊說擔心姒喜縣主會對三娘不利的?”

  金昊欽打了一個激靈,俊朗的臉頰紅撲撲的,揉著眼睛坐正身子問道:“逸雪你是說逍遙王這么做是為了三娘?”

  辰逸雪點點頭,不得不說身處高位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可以用手中的權柄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龍廷軒這一點兒做得很不錯,雖然心里對他這個人有很深的排斥,但不得不承認,他為三娘考慮得很周全。

  辰逸雪不是沒有想過,但他不夠有足夠的權利去完成這樣的安排和計劃。

  “逍遙王能讓姒喜縣主的人將鄭玉劫走,定然是有全面的應對措施。昊欽你放心,明日午時,鄭玉一定會被斬首,而姒喜縣主枉顧律法。劫殺獄卒一事,定會被他上報朝廷,輕則禁足,重則褫奪封號。老虎拔了牙。要想傷人,只怕不易了!”

  金昊欽至此才完全想明白整個事件,不由撫掌叫好。

鄭玉和姒喜縣主連連出了事,想必鄭氏一族也不敢再弄出什么動靜,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對三娘不利了  金昊欽喝了一杯茶醒醒酒,說要趕去衙門那邊看看情況,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往辰莊外頭去了。

  郊外一個破敗的關公廟外頭,此刻帶著一眾捕快趕到現場的趙虎猛然停下了腳步。他來不及喘息便被視線里的血腥震住了,眼睛瞪得如牛鈴一般大。

  他感覺自己的食道火辣辣的,有酸腐的氣息在蹭蹭的往上竄,眼前的血雨腥風讓他的牙關不由自主的打顫。

  關公廟門口的石階上,血水如瀑布一般泅泅的往下流淌。門前的草木和周圍的地面,幾乎被鮮紅覆蓋。破敗的門窗上釘滿了殘箭,透明的高麗紙上噴濺血跡如地圖一般肆意蔓延著,地上沒有尸體,但一股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似在告訴剛剛趕赴現場的所有人,在此前一刻。這里經歷了怎樣一番殘酷的殺戮。

  眾人愣了片刻,旋即,趙虎的身后便傳來了一陣陣干嘔聲。

  趙虎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大步流星的踩著血泊推門走進關公廟。

  門板應聲倒下,清透的月光傾斜,露出里面堆積如小山的尸體。

  “快進來!”趙虎吼了一聲。

  門外的捕快應聲忙提著刀趕了進去。

  所有人的臉色皆是蒼白的。這樣血腥的畫面,他們還不曾見過。

  “找一下,有沒有鄭玉的尸體!”趙虎揚手說道。

  捕快們齊齊應了一聲是,便將堆積起來的尸體扒拉開,一具一具的檢查。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黑衣人正是晚上闖進牢房里劫獄的人,只是,為何他們都死在了此處?鄭玉人呢?

  “頭兒,沒有鄭玉的尸體!”其中一名捕快拱手朝趙虎說道,一雙手沾滿了殷紅的血跡,隨著他拱手的動作,一股腥甜的氣息直沖趙虎腦門。

  趙虎瞳孔微微收縮,大步走出關公廟,從門窗上拔了一支殘箭,借著如練月華,細細的辨認著。

  忽而,一陣急勁的罡風撲面而來,趙虎警覺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正待拉出刀刃之際,眼前銀色的光影于恍惚間一掃而過,緊接著一團白色的龐然大物便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砸過來。

  趙虎等人見狀忙向左右撲閃躲避,那團白色的東西便重重地砸在他們身后的破敗不堪的窗戶上。

  砰的一聲,那物事傳來一聲悶響,一道血柱噴濺在空氣中化成雨霧。

  趙虎抬頭望著剛剛襲擊他們的方向,卻發現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所有捕快都抽出了佩刀,利刃在幽暗的夜色里泛著森冷的銀芒,朝著那團白色物事逼近。

  近看,這才發現地上躺著的,是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

  趙虎大步跨上前,矮身準備查看。

  捕快們忙喚了一聲:“頭兒,小心!”

  趙虎將那人翻身過來,眼中滿是驚訝,這個人竟是鄭玉!

  縣衙內燈火通明。

  金元赤紅著雙眼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等待著消息。

  張師爺垂著腦袋,情緒十分低落,顯然是剛剛被人發了一頓脾氣。

  金昊欽推門進入書房的時候,金元和張師爺滿含期待的目光便齊刷刷的望向了他。

  金元眼中的期待一閃而過,又恢復了黯淡,但陡然看到了兒子,便隨口問了一句:“昊欽什么時候回來的?”

  張師爺也忙向金昊欽打了招呼。

  金昊欽拱手向師爺回禮,酒意早已清醒,但酒氣依然,這讓金元本就緊蹙的眉頭又加深了幾分。

  不待金元開口,金昊欽便說道:“兒今晨便到了。兒剛剛也聽說了鄭玉被劫的事,父親不要擔心,逸雪說鄭玉明日定能如期問斬!”

  金元挑起了眉頭,哦了一聲,問道:“辰郎君如此說?他怎么這般肯定?”

  金昊欽看父親和張師爺愁眉不展的模樣。便曉得逍遙王的計劃定然是沒有事先知會衙門。可想而知在鄭玉被劫的這段時間,父親承受的心里壓力該有多么大!

  “嗯,逸雪說的!”金昊欽有些心疼的點頭道。

  金元和張師爺相視了一眼,二人皆是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而這時,書房外有一衙差匆匆來報。

  “大人,大人”衙差倚在門框邊一面喘著氣,一面說道:“大人,趙捕頭把重犯鄭玉帶回來!”

  金元陡然睜大眼睛,喉嚨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大聲道:“在哪兒?帶路!”

  衙差一愣。

  看來大人真是急糊涂了,重犯帶回來,自然是關押在牢房里的。

  牢中被殺的獄卒尸體和血跡已經清理干凈。

  墻壁上的火把跳躍著。昏昏地填滿了整個陰暗的牢房。

  趙虎的公服上沾滿了粘稠烏黑的血跡,一朵一朵,就像墨染的花瓣。他站在牢房門口,看著躺在干草上不停呻吟的鄭玉,神思游離。

  究竟是什么人將劫獄的人都殺了又把鄭玉送回來的呢?

  現場殘留的箭矢。做工精良,并非一般土匪驍勇所有,難道是鄭玉的仇家?

  趙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輕輕的嗤了一口氣,握著佩刀循著窄小的走廊走出來。

  趙虎蒙頭走著,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金元。

  “鄭玉在哪兒?”

  金元的聲音讓趙虎打了一個激靈,忙抬頭拱手回道:“大人來了。鄭玉在牢房里頭!”

  金元聞言撫了撫胸口,吐了一口濁氣,一直緊繃的身子陡然松弛了下來,腳步不覺也有些疲軟。

  金昊欽忙扶住金元,低聲勸道:“父親,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行處理,人犯找回來了就好!”

  金元忙點點頭,囑咐趙虎再加派人手守衛,這次,不能被匪徒鉆了空子。

  趙虎忙低頭應下。這次委實是他大意了,若不是鄭玉被人送了回來,他趙虎作為捕頭,連個人犯都沒有看住,定然難辭其咎。

  月上中天,清輝灑下,銀霜滿地。

  阿桑踏著夜風步入內庭,抬手將連帽斗篷拉下,露出一頭銀白發絲。

  屋內,燈火依舊搖曳,高麗紙窗壁上印著一個慵懶斜臥的身影。

  阿桑站在門外,低低地喚了一聲:“少主”

  “怎么樣?”屋內傳來一道暗啞卻精神的聲音,顯然,他一直沒有睡著。

  “姒喜縣主挺可憐!”阿桑答非所問。

  屋內傳來龍廷軒爽朗的笑聲,隨后,他彈坐起來,低喃的問了一句:“可憐么?嗯,教出這樣的兒子,的確可憐!”

  “姒喜縣主讓老奴問少主一個問題,老奴斗膽,當即便替少主回答了!”阿桑隔著門板說道。

  “哦,什么問題?”龍廷軒問道。

  阿桑清了清嗓子,學著姒喜縣主的聲調,哽聲道:“為何不能就這樣睜一眼閉一只眼?為何要如此決絕地待我們?”

  “你是如何答的?”龍廷軒嗤笑一聲,問道。

  阿桑也跟著笑了一聲,恭聲回道:“老奴當時就想若是少主站在姒喜縣主面前,定然會這樣回道:‘因為你們讓本王不痛快了,本王為何要讓你們痛快?’于是老奴就這樣說了。”

  屋內靜了片刻。

  阿桑見半晌沒有回應,不由惶惶跪下,請罪道:“老奴有罪,請少主責罰!”

  旋即,屋內又傳來龍廷軒朗朗如鳳竹一般的笑聲,他啞聲問道:“說這話,可爽?”

  阿桑額了一聲,不敢回答。

  龍廷軒似乎也不在乎阿桑的回答是怎樣的,他低低的自喃了一句:“本王就是要這般爽快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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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一點也不憋屈的哦,神馬歪理到了女主兒這兒,全都給掰正了說哦!此文已完結,書荒的親可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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