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起榻穿衣后,笑笑和青青便端著盥洗的用具進來了。
青青將水送到屏風后的盥洗架上,便轉身出來收拾二人的床榻。
笑笑見辰逸雪正親自為娘子梳著頭,偷偷抿嘴微笑,退出去準備布置早膳。
青青將被褥重新換了一套之后,發現床屏邊上還有一個紅漆小錦盒,一時好奇便拿起來,小聲問金子:“娘子,這個是什么?要收到哪兒?”
金子臉頰一熱,忙起身從青青手里拿過小錦盒,尷尬道:“這個我自己收著,你換好被褥后,便先出去吧!”
青青哦了一聲,黑黝黝的眼珠子掃過金子手中的紅漆錦盒,有些好奇的猜想著里頭裝著什么寶貝。
金子拿著小錦盒,不知道該把這東西暫時放哪里好。剛剛她不好意思跟青青那個還沒開竅的小丫頭說里面裝著的是元帕。按照大朝的婚俗規矩,男女成親圓房后的第二天,新媳婦是要將房中的元帕交給婆婆過目的,證明自己在出嫁前還是完璧。若是圓房后沒有落紅,夫家是可以退貨的。
這點弊端讓金子有些不屑,并非所有的女子圓房后都會有落紅的,沒有落紅也并不代表婚前失貞不潔,用這個來作為鑒別新婦是否完璧的評判標準,有失公允。二人洗漱后,便拉開槅門,到外廂去用早膳。
昨天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金子還不知道入住的莊子環境如何。用過早膳后,辰逸雪便讓笑笑取了斗篷,也不用人跟著。自己帶著金子先在莊子內逛了一圈,隨后又一道出門,去看看外面的農戶莊田。
天氣很好。雖然還有些森冷,但披著斗篷。又是走路,有利于氣血運行,渾身熱乎乎的,倒不覺得冷。
這是一個村莊,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只給人一種淳樸和舒逸的感覺。
晨光湛湛之下,鳥兒們成群結隊地掠過檐角,金黃的光影似是湖光微揚。攪起層層漣漪。
田中,佃戶們一早就下地犁土,看到有人經過,便抬頭望了一眼,黝黑的臉龐漾出質樸笑意。
混合著泥土氣息的空氣灌入肺腑中,清冷卻舒泰,連心也跟著開始徜徉。
金子很喜歡這兒,二人手挽著手,穿行在田間小徑和村落坊道間,聽著鳥叫兒啼。雞鳴狗吠,一路歡歌笑語。辰逸雪眸中流露出向往,點頭笑道:“因為有你,我甘愿一生平淡!”
金子心中有絲絲愉悅彌漫,笑著說那從現在起就要著手規劃了 二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金子和辰逸雪帶回了一些當地的土儀,笑笑忙上前接過,準備送去大廚房。
金子卻說午膳要自己動手烹調湯羹。讓笑笑過去跟趙媽媽說一聲,不必準備他們的了。
笑笑應聲道好。將食材交給青青送去小廚房,便往外院的管事院子去了。
金子在耳房凈了手。讓辰逸雪先回房等著,自己則卷著袖口進小廚房,準備開始拾綴食材下鍋。
辰逸雪回屋里看了一會兒書,不忍金子太辛苦,便放下書本,起身去廚房幫忙。
小廚房不大,三個人太擠,兩個人便剛剛好。
青青見郎君過來幫忙,便識趣地退出來,留空間給他們溫馨甜蜜。
本來金子一個人可以三刻鐘搞定的午膳,因辰逸雪的加入,愣是磨蹭了半個多時辰才完成。
不過傾注了二人十二分愛心的午膳,果真十分美味。青青那個小吃貨,在一旁慫恿這娘子和郎君明日繼續下廚,她們也好跟著沾點兒光兒,享享口福!
午膳后,辰逸雪便讓人在小湖畔的回廊上布置了幾榻,二人在那里一面煮茶品茗,一面懶洋洋地曬太陽,兩只手交握在一起,在光影中微微晃蕩著。
青青和笑笑則遠遠的坐在一邊陪護著,手里也不閑著,正繡著用白疊布裁成的方帕。
笑笑針腳功夫不錯,青青就不行了,說是繡著花兒,可一點兒沒看出來,花莖歪扭扭的,就像爬著一條毛毛蟲。
笑笑看了就笑,直說那帕子繡完她自個兒留著用,沒得娘子拿出手來,被人笑掉了大牙。
青青不忿笑笑挖空,反唇相譏,兩個丫頭一人一句,很快便笑鬧了起來。
這院中一動一靜,倒是相映成趣。
傍晚的時候,辰逸雪讓笑笑和青青那倆丫頭備好換洗的衣裳,便神神秘秘地領著金子去了山澗里。
金子在現代自然是見識過溫泉,也泡過溫泉浴的。她臉上露出來的訝異,不是因為迎面而來的那股硫磺氣息,而是因為莊子里竟是內有乾坤,別有洞天!
這個莊子靠著山巖壁而建,后來改造庭院的匠師發現從巖壁中滲出來的溫熱水流,斷定里面有溫泉,于是才開鑿出來這一處山澗。后來聽說溫泉水能治病養人,端肅親王這才命人引了溫泉入池,作為平日養生之用。
辰逸雪見金子看呆了,便一邊小聲解釋著溫泉湯浴的好處。
金子便笑了笑,道了一聲曉得,又問為何早上沒帶她來這處,不會是為了這個時候制造驚喜吧?
辰逸雪刮了一下金子的鼻子,笑著贊了一聲聰明。
笑笑和青青捧著衣物進來,見郎君和娘子正在打情罵俏,皆低下紅撲撲的臉蛋,抿著嘴偷偷笑。
青青吸了吸氣,聞到了空氣中的硫磺氣息,不解的小聲問笑笑什么味道。又好奇的指著冒熱氣的溫泉池問那是什么?她記得剛剛笑笑姐沒吩咐她燒熱水,怎么就有兩池子那么多?
笑笑被問急了,便瞪了她一眼。真想拿塊帕子給堵住嘴。
辰逸雪也不用她們二人伺候,讓笑笑和青青將衣物放下后。出去外面守著。
笑笑忙應了聲是,將盛放衣物和帛帕的托盤放在一邊,便扯著青青快步走出去。
青青那丫頭,還頻頻回頭,笑瞇瞇道:“郎君,娘子,需要伺候喚奴婢啊!”
金子就笑!
那丫頭,當真還沒有開竅 她胡亂想著。辰逸雪已經過來幫她寬衣解帶了。
雖然已經是夫妻,但赤.裸相對,金子還是很害羞,很緊張,忙拉著領口,紅著臉支吾著說自己來就好。
辰逸雪哈哈一笑,看她小女兒姿態的模樣,越發勾得自己心癢癢,索性先吧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了,只留下一件雪白中衣。一把卷過金子的腰肢,抱著她一塊兒沉入池中。
金子沒有防備,不由驚叫了一聲。溫熱的水流瞬間將她牢牢包裹住,水珠順著臉頰的輪廓、頸項的曲線飛快滑落,身上的衣裙泡了水便貼膚垂掛在身上,將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來,若隱若現間,只覺得越發的朦朧魅惑。
辰逸雪擁著金子,將她緊緊扣在胸前,熱烈地吻了下去。
很快,便有低沉的喘息聲響起。溫泉池畔,春光旖旎。
守在外面的笑笑臉紅得快沁出血來。青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忙低聲問道:“笑笑姐。還要不要燒水?”
笑笑抬眸瞪了青青一眼,低聲斥道:“你給我閉嘴!”
在莊內的兩天生活便在恩愛和甜蜜中度過了。
若非三朝回門,需要回去打點,還要入宮謝恩,辰逸雪一定不愿意就這樣回去。
金子也很喜歡莊子里的生活和這里的每一個人,她待人和氣,不端架子,趙媽媽這些莊子管事和丫頭小廝,都很喜歡這個新嫁娘少夫人,見他們才住了兩天便要走,都舍不得。
金子只笑著說以后有空便會來,給他們發了利是,讓他們好好照料莊子,眾人自是一番感激不提。
來時輕車簡從,走時亦然。
笑笑和青青將衣物收拾停當搬上馬車,便伺候著金子和辰逸雪更衣上馬車,一行人收拾心情,回上京城。
端肅親王府那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該置辦的回禮等等,都已經打點妥帖。
有小廝在府門前等候著,看到走近的馬車后,忙進門去通報了。
金子和辰逸雪在內門道下了馬車,徑直相攜著入內,先去廳堂那邊給端肅親王、辰老夫人、蕙蘭郡主和郡馬各位長輩敬茶磕頭。
他們都是不拘禮不計較的人,這遲來兩天的新媳婦茶喝著口里,甜在心里。
總體來說,他們是很滿意,也很高興的。
終于看到雪哥兒成家立室,怎能不讓人開懷高興呢?
端肅親王只跟金子說了幾句話,卻句句窩心,讓金子越發敬重愛戴這位老者。聽聞他有老寒腿,金子便想著找個時間好好幫他看看,盡盡孝道。
辰老夫人對這個孫媳婦從一開始就是滿意的,而今看她乖巧懂事的模樣,更是深感安慰,連聲說了幾句乖,又賞了兩對赤金的手釧當見面禮。
辰靖只是讓他們夫妻要同心同德,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他嘴拙,說不出漂亮的話語,卻讓人覺得溫和可親。
蕙蘭郡主是新晉婆婆,立規矩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做做樣子的。
金子耐心傾聽著,乖巧得像只溫順的小貓,這讓蕙蘭郡主很滿意。
緊接著又是給小姑子和小叔子奉茶。辰語瞳自不必說,她跟金子是同個世界的人,胳膊肘不可能往外拐,二人相互打趣,關系絕好。
這是金子第二次見辰逸然,再見,越發覺得他輪廓眉宇與辰語瞳非常相似,一張俊朗的臉含著淡淡笑意,低聲喚了句嫂子。
金子靦腆一笑,喚了一聲小叔,把茶盞遞到他面前。
辰逸然道了一聲謝謝,受了新嫂子的敬茶。
謝謝親們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