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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權謀交易換身份

  若是在現代,讓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嫁人,對那女孩子來說,無疑是很恐怖的,且不說那些三十歲以后才考慮成親的晚婚一族,單是那些在學校里稍有點兒成績,能考得進大學去的,不考慮跳級,就得二十一或者二十二歲,才能大學畢業,而大學一畢業,就打算嫁人的,幾乎是,屈指可數。

  所以,對剛剛過了二十歲的納蘭雪而言,她仍是覺得,自己的年紀不大,距離成親,還有很久,她想要廝守終身的那人還沒來尋到她呢,她自己急,又有什么用?嗯,那話怎么說的來著……啊,對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姻緣來時擋不住,就是這樣!

  可以說,如果不是今天聽到了納蘭籍的這一番抗議嘮叨,納蘭雪還會一直抱著前世對適婚年齡的理解,當自己是個小姑娘,半點兒都不著急尋找她的千葉,她可是記得,她剛出生的時候,天時道長跟她說過的話,她能不能跟她的千葉再續前緣,那得看,她是不是夠出名,能不能讓她的千葉找到她,喜歡上她……可現在看來,她該是已經夠出名了罷,她的千葉,怎還沒找來呢?莫不成,是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雪兒,你沒事罷?”

  見納蘭雪突然不說話的發起了呆來,納蘭籍便是有些緊張害怕了,忙不迭的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喚她回神兒,“那個……你,你可別誤會啊……大哥沒有嫌棄你,著急把你嫁出去的意思……大哥是怕,怕你年紀大了,會找不到好親事,會委屈了你……”

  “對啊,對啊,雪兒,你可別瞎想!”

  自小,就被納蘭段教訓,要好好疼愛妹妹,納蘭述雖是跟納蘭雪雙胞而生,卻是半點兒都不比納蘭籍這個長兄少疼納蘭雪,說句不夸張的,納蘭府里的這三個大男人,哪個不是把納蘭雪捧在手心兒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這時見納蘭雪突然就發呆了,那緊張的,可比自己出了什么事兒都緊張,“大哥剛才還跟我說,你全頂著我的名字去做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旁人知道的,都是納蘭述,你到頭來,除了個郡主的名號,什么都沒有……”

  等等!納蘭述的名聲!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一直都是在用二哥的身份揚名,我的千葉,怎么可能知道我,來尋我呢!我可真是個笨蛋!

  經納蘭述這么一說,納蘭雪頓時就想明白了,這一下子懊悔的,真真是恨不能把這過去了的十幾年倒回去重活一回了!

  見納蘭雪的眸子一亮,緊接著,又不高興的黯淡了下去,納蘭籍和納蘭述不禁更著急了,又是叫,又是搖的,深怕納蘭雪一個想不開,就出了什么事兒去。

  “你倆別搖了!都搖得我頭暈了!”

  打算好了之后準備要做的事情,納蘭雪才是意識回到了尋常里來,扭頭,見兩個哥哥一邊一個的搖她的手臂,摸她的額頭,頓時就一后腦勺的黑線了,忙不迭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輕咳了一聲,算是緩解尷尬,“我就是在想,要怎么解決這事兒,你們緊張的什么!我還能一下子成了傻子不成!”

  安撫了自己的兩個兄長之后,納蘭雪便又轉身出了納蘭府的內院,吩咐管家備好了馬車,返身又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她得跟司馬青談談條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在這樣一個女子過了十五,就不再有人愿意迎娶的時代,她為莫國的江山基業耗費了十二年光陰,若是到頭來,還與她的千葉失之交臂,那,她不是虧得太大了?

  說白了,她就是要去跟司馬青說,她要恢復自己的身份的事,她很清楚,司馬青不可能接受,讓莫國一下子就沒了宰相,可,也就是這一點,才讓她更加的有信心,能讓司馬青答應她的請求!

  權謀朝爭,皇帝臣子,所圖的,不過是一個“利”字,她的所求,簡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跟司馬青攤牌講價的時候,她才能占盡先機和優勢,立于不敗之地。

  納蘭雪求見的時候,司馬青正在批閱奏折,聽太監總管說,納蘭雪來了,不禁一愣,扭頭,看了一眼遠處桌子上的滴漏,擰緊了眉頭。

  剛才,下朝之后,他留了納蘭雪下來議事,瞧著時辰,距離她離開,該是連半個時辰都不到的,她這般的去而復返,難不成,是想起了要緊的不得了的事情,要跟自己說了?今年,莫國的一切,都像是極好的啊,糧食增產,兵馬比去年時候,又有強盛,連商業,也是繁榮,會是有什么事情,讓她如此著急,都不能等到明日下朝呢?

  “陛下……”

  見司馬青停下了正在批閱奏折的筆,卻沒有答話,太監總管低聲的喚了他一句。

  “宣。”

  司馬青得了提醒,便回過了神兒,把手中毛筆放在了筆架上,抬頭看向了御書房的門口。

  站在門口的納蘭雪,已經換下了朝服,一身白衣上面,只象征性的在袖口用銀線繡著幾朵迎春花,迎春花是納蘭府的標志,昔日里,司馬青親賜給納蘭段的,以前時候,納蘭雪是從不會讓人在衣裳上面紋繡的。

  “若是朕沒有記錯,這衣裳,該是你為老師扶棺出門時穿的那身。”

  遣退了太監總管,讓納蘭雪關好了御書房的門,司馬青才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手,示意納蘭雪坐下,“你終是女子,早晚都要嫁人,這,我早就想過,只是,卻未想,這一日,竟來得這么快……”

  “納蘭雪不才,已經混跡朝堂十二載有余了,陛下。”

  面對司馬青的嘆惋,納蘭雪表現的非常平靜,“并非光陰過得太快,而是莫國強盛,不再似往昔般得掙扎于夾縫,時時提心,日日吊膽了。”

  “已經……十二年了么?”

  納蘭雪的話,讓司馬青微微一愣,繼而,目光微凝,在納蘭雪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三四遍,才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可真是快啊……在朕想來,你八歲時候,在朝堂上幫朕從泗水的使臣手里贏了十九座城的那會兒……還像是就在昨天一樣呢……這么說,今年,你已經……二十了?”

  “回陛下的話,現今已經入冬,再過四個月,納蘭雪便該二十一了。”

  納蘭雪安靜的在司馬青指的椅子上坐了,微微頷首,禮儀得體,跟她在朝堂上的時候,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那……的確是該尋門親事了……”

  司馬青一邊說著,一邊自手邊端了茶盞起來,慢慢的喝了一小口,“你放心,你是莫國的功臣,朕定不會虧待了你,恩,你,可有心儀的人了?若是有,只管告訴朕,朕給你做主賜婚!”

  “陛下多慮了,臣女這次來,只是想要跟陛下商議一下,朝堂上以后的一些安排,并非著急出嫁。”

  納蘭雪等的,就是司馬青的這句話,每個人,都會對未知的事情有一個心理預期,這個心理預期越高,無法滿足愿望時,有愿望的人就會越不舒服,反之,則會欣喜,現在,司馬青的心理預期已經低到了不能再低,她再說一個相對好些的法子出來,他便會滿心歡喜的接受,半點兒都不跟她講價。

  “臣女幼時常得父親教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著自己已年過二十,眼瞧著就該尋人家成親了,而莫國,卻是不可一日無相,便打算著跟陛下商議,改由兄長納蘭述來頂這個缺。”

  納蘭雪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司馬青行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禮,認真的說道,“在朝堂上,兄長不需說話,只把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然后,回去告訴臣女,臣女告知他該如何處置之后,再由他來跟陛下稟報……這樣,雖是會慢了點兒,卻也能保準,臣女成親以后,也不耽誤幫陛下處理國事,直到陛下尋到能代替了臣女的人,臣女再功成身退……也不枉陛下這些年來的信任和栽培……”

  “雪兒這般的為莫國考慮,老師天上若是有知,定然,會欣慰的。”

  納蘭雪的打算,極大的取悅了司馬青,司馬青一高興,全然忘了自己的手上還端著茶盞,只聽“啪”的一聲,那上好玉石雕琢出來的杯盞就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粉碎,尷尬之下,忙咳了一聲,抬頭去看納蘭雪,卻見她依舊是安靜的低著頭,什么都沒聽見一般,“咳,那個,恩,雪兒啊,你今日就早些回去,跟你二哥好好兒的說一說,明日,就讓他來替你上朝,習慣一下,如何?”

  得償所愿,納蘭雪謝過了司馬青之后,就離宮回府,路上遇了正打算去找她“請教問題”的司馬玉,便同乘一車,往相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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