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怎樣?”長公主聽韓青這樣說,臉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不少,不過她還是繼續追問道。
“……我可沒想過要占她便宜……”韓青大大咧咧地說他見到柳若娟之后,就跟柳若娟說話,柳若娟卻是百般的引誘他,但是他并不沒有上鉤。韓青一面說,一面還不屑地看了柳若娟一眼。
“……憑你的良心,這樣污蔑人。我沒臉活著,讓我去死……”柳若娟垂著頭,嚶嚶哭著分辨道。
長公主冷哼了一聲,對柳若娟也有不屑之色。柳老太太等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個,小侯爺怎么解釋?”柳大太太突然指著地上的衣服和靴子問道。如果像韓青所說的,如何又成了現在這番局面?難不成還是柳若娟強行欺辱了韓青?不管怎么說,比起韓青來,柳若娟都是一個弱女子,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正要說!”韓青氣鼓鼓地,“我上了她的當了!”
韓青這么說著,看著柳若娟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來。柳若娟抬起頭,飛快地看了韓青一眼,樣子雖然還可憐兮兮的,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懼色。
“是她給我下了藥!”韓青指著柳若娟道。據韓青說,是柳若娟見勾引不成,就端了茶來讓他喝。他沒有防備,就喝了那茶。之后,就失去了知覺。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柳若娟也是披頭散發,就說是他凌辱了她,要找家人過來做主。
“我可沒碰過她,都是她裝的。”韓青就道。
“柳老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長公主就對柳老太太笑道,“就算你這孫女愁嫁,也不該想著這樣算計我青兒。我青兒歷來是個乖孩子,況且,貴府二姑娘這樣子。還不大能入的了我青兒的眼睛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柳老太太早就羞怒至極,哪里還經得住長公主這樣譏諷,頓時臉色就有些更變。柳二太太和柳三太太在旁邊瞧著不好。忙上前勸慰。
“長公主,這事情還沒了解清楚,小侯爺是什么樣的品行,這京城里有誰不知道。長公主這樣咄咄逼人,以后大家如何相見?”柳三太太就對長公主道。
長公主也是滿心的憤怒,不過柳三太太的話還是聽了進去。柳若娟她并不放在眼睛里,但是柳老太太如果出了什么事,柳家必定會遷怒。這件事情如果鬧大了,傳了出去,對柳家自然是重大的打擊。但同時對韓青也極為不利。柳家清貴,真的跟柳家鬧的太僵了,對侯府并沒有什么好處。而且,如今還要考慮柳家與永靖王家的姻親關系。想到這些,長公主也不能不有所顧忌。就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再出口的話也沒那么刺耳了。
“還說我咄咄逼人,這分明是天大的冤枉。不說別的,青兒從來沒到這府上來過,他在前院吃酒看戲,自己如何能走到花園去,竟沒人發現。還偏就遇上了二姑娘。二姑娘身邊,竟是沒人服侍的嗎?”
長公主并不是糊涂的人,她的話正好問到了點子上頭。
這件事情大大的蹊蹺。韓青的話固然不能全信,但是柳若娟說的就都是真的嗎?
柳若姒在里屋坐著,這個時候就想到了在園內的石橋上,哪個匆匆跑來。想要叫她往梅林里頭去的小丫頭。好一個柳若娟,卻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柳若姒想到這里,就悄悄地跟柳若姍說了。
柳若姍自然也想到了這個上頭。
“要是咱們當時去了……”柳若姍就捂住了眼睛,“實在太可惡了。……他們這也是狗咬狗了!”
沒錯,柳若娟和韓青之間。算得上是狗咬狗。但是,這件事鬧到現在的模樣,就不僅僅是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而是柳府和貞定侯府之間的事情。柳府的顏面,貞定侯府的顏面,都被牽扯到了里頭,誰也不好撕摞干凈。
所以,柳老太太才會生那么大的氣,而且,即便是柳三太太這樣平時根本看不上柳若娟的人,這個時候說話,卻也是傾向著柳若娟的。柳老太太、柳三太太、柳二太太,為的并不是柳若娟,而是整個柳府。
想來柳若娟這么計劃的時候,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兒。
“可惡至極!”柳若姒也皺眉道。
外面的爭執還在繼續,這次不等柳老太太或是柳三太太開口,柳大太太就搶到了前頭。
“若說是平常或許還不可能,但是今天人多忙亂,一時疏忽是有的。”柳大太太的態度,是此刻屋子里最為鎮定的,雖然當事的人是她的親生女兒。又或許正因為這樣,她此刻才會比別人都更加鎮靜。“再有,我想請問一問小侯爺。小侯爺說是我們二姑娘約了他來的。可是,小侯爺和我們二姑娘又不熟,怎么就甘冒大不違,我們二姑娘一約,小侯爺就來了那。”
“我們二姑娘,又哪里來的這樣的本事?”柳大太太又追問了一句。
長公主就看向韓青,希望韓青能狠狠地反駁柳大太太的話。
可是讓長公主失望的是,韓青張了張嘴,一雙眼睛又四下望了一回,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人。但是顯然,韓青并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韓青一臉的失望,竟對柳大太太的問話置之不理。
“小侯爺這是沒法子自圓其說了。”柳大太太就笑了。
“卻也刁滑的很了。”長公主冷笑,“青兒,你做什么?還不告訴她們,真讓她們平白污蔑了你。”
“是啊,小侯爺和我又不熟,怎么我一約,小侯爺就來了。還那么大膽子,敢一個人往后宅里來?”柳若娟似乎是因為柳大太太替她說話的緣故,就有了些底氣,這個時候也向韓青發問。
“你……”韓青手指著柳若娟,“你約我……哦,那……那我就來了。小侯爺我怕什么!”
韓青話音落地,柳若娟就垂了頭,掩去嘴角的一絲笑意。柳大太太的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更為明顯。與這母女倆相反,長公主怒視著韓青,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你,你這個糊涂……,還不說實話。這個時候,你還想著什么,說出實話來,我也好為你做主!”長公主就向韓青使眼色。
“真的?”韓青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自然是真的。”長公主回答的似乎很有誠意,但是眼角卻閃過一絲冷光。
韓青站在那里,卻瞧的清楚,眼中的亮光就暗淡了下來。他來回踱了幾步,最后似乎是自暴自棄了。
“算了,我沒什么可說的。”
長公主氣的不行,柳大太太卻笑了。
“這里也沒有外人,有些話就當面說個清楚。小兒女之間的事情,鬧到這個樣子,也只好不怕羞了。……小侯爺和我們二姑娘只怕早就相識了吧。我們二姑娘自小就是個老實的孩子,若不是小侯爺引誘了她,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今這個樣子,她們兩個自然是有情的。我們與貞定侯府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為了兩家著想,只能……”
柳大太太還沒說出要柳若娟和韓青定親的話來,長公主和韓青已經不約而同地打斷了她的話。
“不行。”這是長公主。
“不可能,我為什么娶她?”這是韓青。
柳大太太知道事情并不會這么容易,倒是還沒什么,柳若娟卻又嚶嚶地哭了起來。這個時候,外面就有小丫頭進來回報,說是柳大老爺、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來了。
“貞定侯爺也來了。”小丫頭最后又稟報道。
貞定侯在前面與柳大老爺等人同坐,本來正等著長公主和韓青出去,也好一同回府。結果長公主和韓青兩個卻遲遲沒有消息,就有跟隨的心腹往貞定侯身邊將后面出了大事的消息告訴了貞定侯。貞定侯就再也坐不住,跟著柳二老爺等幾個人一同來了。
接下來的場面更為混亂,柳老太太又厥過去一回,柳大太太也鬧了起來,柳若娟還起來要尋死。貞定侯板著臉,一言不發,最后忍不住打了韓青。
“罷了,”長公主一聲,喊住了眾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必說了,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
長公主這樣說,卻是要求和,屋內眾人就都住了聲,只聽長公主要怎么說。
長公主就朝柳大太太笑了笑。
“本來這次過來,也要和柳老夫人、柳大太太商議商議小兒女的親事的。”長公主說著,并不去看柳若娟,而是去看柳若媛,“你們家大姑娘,我一直就喜歡的緊。罷了,如今說什么都遲了。我這就回去找人看日子,打發人過來提親!”
長公主留下這么一句話,就和貞定侯一起,帶著韓青走了。
“竟被她這么不要臉的鬧成了!”柳若姍在里屋,不由得訝異地道。
柳若姒冷哼了一聲,如果柳若娟不是柳家的女孩,換做另外一戶平常些的人家,只怕今天的事情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而且……
“長公主說來提親,可沒說是提的是哪一個。”柳若姒就道。剛才她在門邊撩起門簾往外張望了一眼,分明瞧見長公主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柳若媛一眼。
而柳若媛,自然也覺察到了。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