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求粉紅。
“沒錯。”柳二太太和柳三太太都點頭,她們都贊同柳若姒的看法。
“這二丫頭要與貞定侯府定親,我手里還忙著咱們三丫頭的事,真不愿意沾手。”柳三太太又道。
“到時候,只聽老太太的吩咐吧。”柳二太太就道。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各自散了。當天下午,柳若媛受傷的消息,就經由某個渠道傳到了貞定侯府長公主的耳朵里。傳到長公主這里的消息,自然沒提柳若娟和柳若媛兩個人之間的糾葛,只說是柳若媛逛花園的時候不小心所致。長公主聽了這個消息,據說有半晌都沒說話。第二天,貞定侯府就向柳府遞過來消息,三天之后,貞定侯府會打發人上門提親。
提的自然是柳若娟。
在柳若姒定親之后,這件事本來應該也是柳府的一件喜事。但是柳府內得到了這個消息,卻并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一家上下都和平常一樣。傍晚,外面又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柳若姒坐在屋內炕上,帶著常嬤嬤和幾個丫頭一邊做針線,一邊聊著家常。
突然,外面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是柳若娟來了,要見柳若姒。
“說我不大舒坦,已經歇息了,請她回去吧。”柳若姒頭也沒有抬,直接吩咐道。
小丫頭出去,一會的工夫又走了進來稟報,說是柳若娟并不肯走,只站在院子當中,還說了,一定要來看柳若姒。如果柳若姒不肯見她,她就不走。
柳若姒是真的不想見柳若娟,甚至對于她到這里來的目的也不屑于知道。
“你只說我休息了,一概不知道。她愿意在哪里站著,只隨她去吧。”柳若姒就道。一面就向常嬤嬤幾個笑道,“二姐姐以后可是侯爺夫人,她愿意怎樣,難道咱們敢攔著不成?”
常嬤嬤和幾個丫頭也笑了。柳若娟的行為。常嬤嬤和幾個丫頭也是非常不齒的。
小丫頭就又出去傳了柳若姒的話。
屋內暖融融的,柳若姒很快就將柳若娟拋在了腦后,仔細繡自己手上的帕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卻是服侍柳二太太的大丫頭繡鸞走了來。
“……剛才有丫頭看見二姑娘站在姑娘的繡樓前,回去跟小丫頭們學舌,讓太太聽見了。太太打發了婢子來,外面雪下了半晌了,二姑娘總在這站著也不像話。太太吩咐婢子告訴姑娘,要不。就讓二姑娘進來,再打發她走也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柳若姒聽了繡鸞的話,略一思忖就點了頭,“繡鸞姐姐回去跟太太說,讓太太早點兒歇著。別操心這些事了。我這就請二姑娘進來。”
繡鸞答應了一聲,給柳若姒行了禮,就回去向柳二太太復命。
柳若姒這才吩咐人,叫了柳若娟進來。
柳若娟雖披了一件大氅,但是在雪地里站久了,大氅上落了一層雪,似乎將她的眉毛和睫毛都凍住了。進了屋來。被屋內的暖氣一烘,柳若娟忙脫了大氅,卻也露出一身的狼狽來。
柳若姒看了柳若娟一眼,如今她已經看清了柳若娟的真面目。柳若娟想要憑這樣的苦肉計讓她心軟,可是癡心妄想。
“二姐姐何必,我可擔待不起。二姐姐若不是想害我。以后還是不要再如此。”柳若姒開口對柳若娟說道,語氣和言辭都不太客氣。
“三妹妹誤會我了。”柳若娟在柳若姒跟前,儼然是過去在柳若媛跟前的模樣,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不同來。如今柳若娟有了底氣。甚至還有股子遮掩的極好的傲氣。
因為擊敗了柳若媛,就要去韓青定親,嫁進侯府去做世子夫人了嗎?只可惜,或許有別人將這個當一回事,但柳若姒卻完全并不將這些放在眼睛里。別說柳若娟要嫁進侯府去了,就算柳若娟嫁進宮里去,柳若姒依舊對她看不上眼。
“我怎么會害三妹妹。咱們姐妹幾個,我其實一直最喜歡三妹妹,最想跟三妹妹親近。原先有許多事,三妹妹想來也明白,我都是身不由己。好在,如今大姐姐再無法害三妹妹了。”柳若娟在柳若姒對面坐下,陪笑著說道。
“呵呵……”柳若姒不置可否地笑了兩聲,柳若娟倒是撇清的干凈。看來不出她所料,柳若娟這次過來,是想要博取她的好感,要和她“做朋友”。
這么想著,柳若姒也不去攔柳若娟的話頭,只要聽她到底怎么說。
柳若娟先是說了好些她的苦衷,隨后似乎是看到柳若姒繡了一多半的帕子來,就略顯諂媚地贊了幾句。
“三妹妹的嫁妝只怕就要準備停當了。三妹妹真是好福氣,以后穩穩當當的武揚候夫人,朝廷一品命婦!”柳若娟見柳若姒不說話,就又說道,一面又有些靦腆,其實是驕傲地道,“托三妹妹的福,我以后雖比不得三妹妹,倒也能掙個一品誥命。”
“俗話說,獨木不成林。我與三妹妹是嫡親的姐妹,永靖王府和貞定侯府又是世交,一個是宗室,一個是外戚,都是京城最尊貴的人家。我和三妹妹正該同心協力、相互護持……”
“且住。”柳若姒聽著柳若娟說出來意,微微挑眉,打斷了柳若娟的話。
“嫡親的姐妹,大姐姐與二姐姐可比我更親,二姐姐是如何待大姐姐的?我如何敢與二姐姐稱什么嫡親的姐妹。什么同心協力、相互扶持,就更不敢當了。二姐姐這樣的人,我可高攀不上!”
“三妹妹你……”柳若娟頓時就愣了,臉也漲紅了。她意料到不會順利,但還是沒有想到,柳若姒會拒絕的這樣干脆,這樣不留情面。
“三妹妹何苦,”柳若娟硬生生地將柳若姒的拒絕咽了下去,卻依舊不肯放棄,只是臉色越發的哀怨起來,“何苦因為大姐姐那么一個人。大姐姐還害的三妹妹不夠嗎。如果讓大姐姐嫁進了侯府,只怕以后少不得要與三妹妹爭鋒,找三妹妹的麻煩。”
“我卻不同,我情愿做葉子陪襯三妹妹,不僅不會找三妹妹的麻煩,三妹妹但凡有什么吩咐,我一定效力。”柳若娟的神色十分鄭重,如果柳若姒這個時候讓她發毒誓,她也是千肯萬肯的。
做葉子陪襯,柳若姒瞧著柳若娟。柳若娟這個些年來,可不都是在默默地做陪襯柳若媛的葉子。但是柳若媛的結果如何?柳若娟這一番話,或許對別人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卻絲毫打動不了柳若姒。
“二姐姐太過自謙了,看大姐姐的今天,二姐姐莫非想將我放在火上烤不成?”柳若姒不冷不熱地道。
柳若姒話中毫不留情,總是觸到柳若娟的痛處,柳若娟突然就哭了起來。
“三妹妹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受了她多少苦。”柳若娟哭著道,“三妹妹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我病的差點沒命那次。什么花妖、什么迷了,這些年我不敢對人說,如今才敢對三妹妹說。”
“是大姐姐支開了跟著的人,將我推進水里的。”柳若娟出語驚人。
“三妹妹難道不信。三妹妹不記得她是如何推三妹妹下橋?就是這次的事,也是她定下的毒計,我不過是自保罷了。”
這次,是柳若娟誤會了柳若姒,她沒說話,并不是不相信柳若娟的話,而是因為吃驚。柳若娟小時候的那次禍事,一直是個謎。而這樣的謎底,其實也并不完全出乎柳若姒的意料。
“你怎么當時不說?”柳若姒就問柳若娟。
她被柳若媛推落橋下,她和柳若媛只是堂姐妹,可柳若娟和柳若媛卻是親生的。柳大太太作為兩個人的生/母,應該是能夠為柳若娟做主的。
“三妹妹當我沒說嗎。”柳若娟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正因為我對大太太說了,才有了后來被花妖什么迷惑的話傳出來。”
柳若姒沉吟,原來當年,就是柳大太太打了偏手,袒護了柳若媛。
“三妹妹是不是還有疑心,我后來怎么不對別人說,怎么就默認了什么花妖的話了?如果我不默認,如果我敢說出別的來,我怕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柳若娟再次出語驚人。
“大姐姐再厲害,那個時候也還小,難道就能要了你的命?”柳若姒問。
“三妹妹當我怕的是她嗎。當然不是,我怕的,是大太太。”柳若娟道,語氣中帶著骨子滲人的冷意,“我要是當時不夠聰明,露出了風聲出去,大太太就會讓我病死!”
“大太太偏心些大姐姐這是有的,可你說她要弄死你,這誰能相信?”柳若姒道。
“三妹妹還不肯信嗎。如果我真是大太太的生的,我自然不會怕。”柳若娟道。
“你說什么?”柳若姒挑眉。
“三妹妹,你還要裝多久。這件事難道不是闔府的人都知道。……我并不是大太太親生的。”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