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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八章 警官

  商斗星被江成路收進了自己的壺天里。如此一來,五個人、兩個壺天世界就形成了三層俄羅斯套娃,白秀麒有點覺得好笑,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

  為了避免別人懷疑,翻出長城之后花陽兄妹就從壺天里走了出來,花陽顯然已經被花陰好好安撫過了,現在看起來還算是平靜。

  白秀麒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的進展,四個人接著沿原路返回到了旅館。開滿了三角梅的平臺上居然還挺熱鬧,上上下下有不少人正在搬運木材,忙忙碌碌。

  “你們也聽見了廣播吧?”宗叔嘴角咬著釘子,說話也含含糊糊的:“這次的臺風超出了大家的預料,南邊碼頭附近都不能住人了,咱們這兒得加固一下,到時候會有些人搬進來。到時候可就不清凈了,你們不要介意哈!”

  非常時期,當然顧不上那么許多。大家紛紛表示沒有問題,而且主動提出房間寬敞,若是有必要完全可以擠一擠,騰出房間留給有需要的人。

  “那倒是沒有必要。”宗叔搖了搖頭:“其實我估計住過來的人也不會多。往西面走,懸崖下邊有一個大禮堂,如今被黃老板改建成島上的體育館。大多數人都去那里避難,每天都會有人發放食物和飲水,聚在一起也比較有個照應。”

  “黃老板還沒有找到嗎?”白秀麒問。

  “沒呢,唉……”宗叔嘆了一口氣:“說句難聽的,我覺著應該是找不到了。不是還有人說,他是被海怪給帶走了嗎?”

  白秀麒正想說些什么,宗叔卻被另一邊的人給叫走了。花陽的氣色看起來也不好,于是幾個人決定先上樓休整,順便再合計合計下一步怎么走。

  上樓的時候,他們遇到了簡桐。

  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臉上沒有一點熬夜憔悴的神色。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盤子里是剛燒好的兩碗面,還有一盒感冒膠囊。

  看起來是羅微盧生病了。

  白秀麒的目光與簡桐觸碰了一下,覺察到對方朝著自己微微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并沒有回應。

  倒是江成路咦好奇地“咦”了一聲:“你怎么受傷了?”

  簡桐的脖子上有幾道狹長的紅痕,很明顯是被掐勒所造成的。但是本人沉默了兩秒鐘,卻給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蚊子咬,撓的。”說完就端著湯面走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現在不喜歡他了。”花陰皺了皺鼻子,“陰陽怪氣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呢。”

  “人家哪兒會告訴你啊。”江成路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趕緊領著哥哥回屋去休息。自己也跟著白秀麒走到了房門口。

  剛打開房門白秀麒就傻眼了,雖說是雨天,可屋子里頭怎么這么暗?

  還是江成路一眼就發現了重點——窗戶被釘上了。

  雖說是為了防止臺風破壞的辦法,但是這樣一來,房間里豈不就成了黑咕隆咚、潮濕悶熱的密室了嗎?

  就算沒有密室恐懼癥,但長久地呆在這樣的環境里還是讓人覺得很不自在,白秀麒扯了扯衣領,剛想喘口氣,就看見江成路走過去拉開玻璃移門,接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兩下。

  “碰”地一聲,一長條木板應聲掉落。海風從外頭灌進來,沁人心脾。

  白秀麒的表情扭曲了幾秒鐘,忍不住在表揚和批評之間糾結起來,但最后還是問了一句:“被宗叔看見了,不太好吧?”

  “沒事,等臺風來了我再親手給人家按回去不行嗎?過來過來……”

  江成路招手讓白秀麒走到自己身邊,然后摟住了他的腰。

  “外面就算是狂風暴雨,世界末日,有你在身邊,就是天堂。”

  白秀麒無語了片刻,正想問江成路這又是在做什么死,然而目光望向遠處灰蒙蒙的天空,積聚著陰暗怒濤的海洋,忽然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轉而握住了江成路的手。

  他忽然想起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曾經看見過一篇文章,說人類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下彼此更容易產生出情愫。或許是因為生存受到了威脅,因此傳宗接代的本能就被啟動了。

  可是,他們兩個的本能好像稍微有點搞錯了方向。

  白秀麒苦笑了一下,這時候他看見灰茫茫的海上漂過來一艘小船。

  “嗯,那不是黃向遠的游輪嗎?怎么又開回來了?”

  聽他這么一說,江成路也瞇起眼睛看了一陣,旋即肯定了他的判斷:“就是那艘船,難道是黃秀綺又跑回來了?!”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直接去問她九色花的事?還等什么!”

  白秀麒雙眼發亮,抓著江成路的胳膊就跑了出去。

  因為臺風來臨前的豐沛降水,碼頭一帶的潮位線已經后退了十幾米,幾乎淹沒了整片沙灘。小艇停靠的岸上積水沒過了小腿。

  “謝謝。”

  黃秀綺朝著先她一步跳下船的男人點了點頭,接著伸出雙手從后面摟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將她背起,一步一步朝著沙灘的高處走去。

  當他們抵達無水的陸地時,懸崖那邊也有人快步跑了過來,是湯一朗帶著兩三個工人。

  “秀綺,外面刮這么大的臺風,你怎么又跑回來了!”

  湯一朗的表情驚愕,顯然對于黃秀綺的回歸一無所知。他頭上不停滴著水,身上還穿著藍色的雨衣,顯然一直都在繼續著搜尋的工作。

  可惜黃秀綺并不領他的這份情,她焦急地大聲說道:“我爸出了這么大的事,人到現在還沒找到,我怎么可能不過來?湯叔叔,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究竟是誰干的?!”

  “……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爸是被人推下去的。”

  湯一朗嘆了一口氣,目光又落在了陪伴在黃秀綺身旁的那個男人的身上,警惕地詢問道:“這位是?”

  “李警官。”黃秀綺介紹:“是我讓他跟我一起來調查的。”

  “我叫李冕。”被稱作李警官的男人朝著湯一朗微微點頭。

  他看上去比黃秀綺要大了好幾歲,模樣也不是黃秀綺喜歡的類型。不過細長的眼睛里凝聚著一種精光,這種內斂卻又有力的光亮,一般軍警或者習武之人才有。

  湯一朗也沖著他打了個招呼,又多問了一句:“小王和小李怎么不來?”

  “他們兩個昨天回到所里就被帶走了。”李冕說道:“可能出了點事。”

  湯一朗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頭頂上遠處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

  “唉,總之剛才下這么大的雷雨,也虧得你們平平安安地上了島。別的不說了,待會兒風更大,你一個女孩子家待在別墅里我也不放心,要不就跟著我們去禮堂吧。”

  黃秀綺沒有立刻回答,但是從表情上不難發現她其實并不怎么贊同這個提議。

  這時候江成路和白秀麒也從橙色小路趕了過來,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就撞上了這幾個人。

  “呃,哦?黃小姐?你怎么……”

  “我要去住旅館!”

  黃秀綺小跑幾步,忽然拽住了江成路的胳膊,大聲說道:“出了什么事,我男朋友會保護我!”

  被她一把抱住的江成路也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接著扭頭看向身旁的白秀麒,一臉無辜。

  倒還是白秀麒已經反應過來,沖著湯一朗表態:“宗叔的旅館已經經過了加固,里面也住進不少人,我們會負責保護好黃小姐的安全。”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湯一朗也不好再糾結什么,只是看了江成路一眼,然后點頭放行。

  黃秀綺向江、白二人介紹了李冕的身份,兩個人打過招呼就開始往旅館的方向走。沒走兩步黃秀綺就開始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把你當我男友了。”

  “呵呵,沒事沒事,我也得謝謝你的信任。”

  江成路摸著鼻子心想著也不算吃虧,就發現白秀麒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湯一朗。”白秀麒問:“有什么原因可以說給我們聽聽。”

  “他有個兒子比我小幾歲,丑,總想讓我嫁給他。”黃秀綺言簡意賅,然后看了看身旁的李冕:“走,我們先去旅館。”

  “等一下。”江成路提醒他們:“不想先去事發現場看看么?恐怕水再漲一漲,恐怕現場和海神廟都會被大水淹沒。”

  “……沒這個必要了。”李警官卻搖了搖頭:“幾個小時的大雨,一大群搜救者的踐踏,犯罪現場早已經被破壞殆盡,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不必浪費這個時間了。”

  “犯罪現場?”白秀麒抓住了重點:“已經確定是犯罪了?”

  “是。”黃秀綺點了點頭,“因為有人通過無線電臺和外界聯系,說我爸是被人給害了。害他的人把他、把他……”

  說到這里,她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流下眼淚。

  李冕替她把話說完:“有目擊者稱,黃向遠先生已經被害,遺體落入大海。可是這位目擊者堅持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和罪犯的身份,說害怕遭到報復。黃小姐擔心兇手趁著臺風的掩護逃離,所以請我陪同上島找出兇手。”

  “原來是這樣。”白秀麒點了點頭:“那你們準備怎么著手?”

  “暫時還沒有頭緒,”李冕的言辭顯得比較謹慎:“還是先摸清楚島上的現狀再說。”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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