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都開始紛紛議論,不明白張陽的話語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陽并沒有理會,而是直接轉身走到了主席臺上,臉上露出自信燦爛的笑容。
“腦死亡也就是深度休克,病人在長時間在這樣的狀況下,醒來后會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是短暫的失憶。”
張陽看了一眼如畫面般安靜的屏幕繼續道:“見到任何事物都會好奇,尤其是當人靠近時,會格外緊張,同時大腦也會努力的回憶。”
“這種回憶只會讓她脆弱的腦神經更受損傷,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保持安靜,慢慢的回憶對她病情的恢復更加有效。”
“哈哈,你的意思是讓病人再安靜幾年,是不是自己就能清醒過來。”藤田君望著屏幕,確信沒有一絲病人清醒的變化后,狂笑著道。
“不用,再等幾分鐘就差不多了。”張陽并不惱火,側頭微笑道。
“什么意思?難道他已經為病人治療好了?”
“病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怎么會呢?”
“大家再等幾分鐘,就知道他是不是吹牛了。”
眾人聽到他自信的話語,紛紛議論起來,目光也重新都望向屏幕,注視著治療室內。
“瑤瑤,到底怎么回事?病人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郭長順聽張陽話中有話,重新看到了一絲希望,對身邊的田瑤瑤問道。
“我也不清楚郭院長。”
田瑤瑤撇著小嘴,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繼續道:“張陽說只有一半的希望,整個治療過程我也只是幫病人推拿按摩身體肌肉穴位,并沒有感覺到病人有什么變化。”
“梁公子,你呢?”
郭長順看她茫然的神情,就知道她確實并不知道,卻又并不甘心,側頭對梁浩霆問道。
“我也沒感覺病人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梁浩霆望了張陽一眼,目光中滿是憤怒與不滿,繼續道:“本來按照我的治療方法,我們還有贏的機會,可是偏偏他阻止,才會落個現在被人嘲笑的下場。”
作為鬼門十三針的傳人,從小練習針法,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
剛才透過硬針傳到手指的感覺,他并沒有察覺到病人心跳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微弱不堪,隨時都有停跳的可能。
而張陽片刻之后停手,喊著自己與田瑤瑤走了出來,沒有任何的解釋,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更加的不滿。
“你那是贏的機會嗎?就算是贏了比賽,也輸了醫德。”
田瑤瑤是個善良的女孩,當聽到張陽說的又如此嚴重時,對梁浩霆充滿了反感,反駁道。
“總比被別人嘲笑強的多,華夏的面子都被丟盡了。”
“如果按你說的方法治療,才會讓華夏顏面無存。”∓lt;/p”
“你……”
梁浩霆紅著臉還想爭執,不過考慮到自己的治療方法確實違背醫德,畢竟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只能強忍了下來。
“大家快看,病人居然坐起來了。”
“她醒了。”
“簡直是奇跡,今天居然東瀛與華夏能同時讓腦死亡病人清醒。”
“不錯,對醫學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場內再次嘈雜起來,腦死亡病癥同時被兩個國家能夠治愈,不能不讓再場的人感到興奮。
郭長順匆忙向屏幕望去,只見屏幕上,女病人坐起身來,居然仿佛剛剛睡醒一般,舒展了一下雙臂。
環顧四周之后,攝像頭能夠清晰的捕捉到她臉上驚訝的神情,翻身走下治療床,開始在治療室內慢慢走動。
當看到治療檢測設備時,走過去撥弄了幾下,抬起頭繼續做沉思狀。
“她在思考?”
“不錯,她有意識了。”
隨著病人重新坐回到床沿,雙手托腮陷入沉思,眾人議論聲都小了很多,仿佛都怕打擾到她。
藤田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讓他身旁,病人的家屬臉上流滿了淚水,緊緊依靠在一起。
病人醒來后,他們對張陽剛才的話語深信不疑,心中驚喜激動,卻不敢貿然沖進去擁抱親人。
幾分鐘過去,病人的目光注視在門上,臉上露出驚喜,猛然站起向門口走去。
門被打開,病人在治療室走了出來,看到眾人后一下子愣住了。
“媽媽……”
眾人幾乎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響,只想讓病人安靜的適應。
可是家屬中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卻根本不會顧及這些,大喊一聲后哭著向病人沖了過去。
“怎么辦張陽?”郭長順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問道。
眾人都是同樣的想法,怕病人突然受到這樣的刺激,對病情更加不利,卻又無可奈何。
誰又能忍心阻攔一個孩子見到媽媽時的那份興奮激動?
“孩子……媽媽是在做夢嗎?”
病人哭著沖向孩子,一把緊緊的抱在懷里,口中喃喃的說道。
他們說的是東瀛話語,大部分人根本聽不懂,但是看他們臉上的神情,也能感受到他們母子相見時的那份喜悅激動。
“讓她去做身體狀況檢查。”張陽抿著嘴唇,眼中閃過淚光,對一旁的于翻譯說道。
此時的母子相見感人的一幕讓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無比傷感,天生倔強的性格卻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張陽,你別想太多,你還有希望找到你的家人。”
剛才他剛出來時,馮嫣然沒有安慰,心中后悔無比。
與他交往這么長時間,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知道他開朗的外表下脆弱的內心。
此時的情景讓她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死去,心中的痛苦也可想而知,卻依舊走過來安慰張陽。
“傻丫頭,是你別多想才對。”
“我沒辦法不想念他們,可是我知道,再也見不到了。”
馮嫣然本來是安慰張陽,自己卻已經泣不成聲。
“他們也不想離開你,也希望你快樂,我會替他們照顧你,讓你開開心心。”張陽伸手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扭了一把,微笑著道。
“真的?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保證。”
兩人像一對同病相憐的情侶,此刻互相舔舐著傷口,卻讓感情更加深厚。
蘇錦兒在一旁注視著兩人,卻并沒有因為醋意而過來打擾,聰明的她心里明白,此時的出現只會讓張陽反感自己。
而她也有信心,一定能把張陽搶回來,因為自己跟張陽一樣的性格,就是直白大膽臉皮厚……
病人不忍心與兒子分開,帶著兒子一起向后邊的檢測房間內走去。
幾分鐘后,主持人拿著兩張表格走了出來。
“東瀛代表團醫治病人,身體感知微弱,腦部神經處于模糊空白狀態,行動能力良好,認知能力差。”
停頓片刻后,換了另外一張表格繼續念道:“華夏代表團醫治病人,身體感知良好,腦神經恢復良好,行動能力微弱,認知能力恢復良好。”
下邊立刻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主持人即使還沒拿到檢測表格之前,從兩個病人截然不同的反應,就已經分出了勝敗結果。
而掌聲,并不代表只送給勝利的一方,畢竟他們都創造了奇跡,同樣也屬于失敗的一方。
閃光燈肆意閃爍,照的張陽三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沒有頒獎儀式,而媒體卻不能放過這樣的新聞機會。
“下面是媒體提問時間,請華夏代表團張陽醫生回答記者的問題。”
主持人話語剛落,下邊立刻一片掌聲。
更確定了勝利的一方屬于華夏,而張陽剛才自信的表現,無疑是最受關注的人,自然要單獨接受眾人的掌聲。
再也沒有人注意到藤田君,只見他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請問張陽先生,首先恭喜華夏代表團的勝出,這次是否代表著中醫勝過西醫?”
一個高麗代表團站起身來,用并不流利的華夏語道。
“不能,今天勝出的只是腦死亡病例,中西醫各有優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治療方法,無法相互比較。”
張陽的回答非常大氣。
“既然你以針灸的治療方法勝出,而五年前田老以同樣的方式勝出,奪得華夏第一針灸榮譽,他已經五年未參賽,這次華夏第一針灸的榮譽是不是該易主呢?”
這樣的問題無疑帶有明顯的挑撥,難以讓人回答。
如果他避讓,只能說明他謙虛,并不能代表田棟的針灸水平比他更高,承認的話結果更明顯,就是年輕人的囂張。
田棟的老臉上露出尷尬,卻又不能主動站起反駁,只能苦笑著聽張陽如何回答這樣難纏的問題。
“田老是我師傅。”張陽臉上閃過狡黠的回答。
“他是田棟的徒弟?”
“難怪針灸水平如此高超,原來是華夏第一針灸之徒。”
“徒弟都這么厲害,師傅的水平肯定更高。”
下邊一片嘩然,大家都議論紛紛,夸贊張陽的同時,也將田棟推到了一個更高的位置。
田棟老臉一紅,嘴角露出微笑,尷尬的同時也為張陽的機智而贊賞不已。
“我聽說你是祝門符醫,難道田老也是符醫嗎?”對方并不甘心,站起身來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