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中醫主要以望聞問切,把脈配藥為主,所以實驗室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實驗室。”何書晴回答道。
張陽側頭看了一眼凱瑟琳,只見她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點了點頭,顯然對于這里非常滿意。
儀器她是自己帶來,而辦公室內的環境十分優雅安靜,自然十分適合冷靜的化驗分析……
幾人正在說話時,只見阿米爾伽爾帶著幾個醫生護士抬著一張治療床走了進來。
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后,讓幾人將電視與沙發抬了出去。
雖然只是簡單的調換,卻讓整個辦公室立刻有了醫院的感覺。
有了普緹娜的提醒,張陽也刻意留意到,這些醫生護士的白大褂都十分干凈,根本不像天天忙碌的樣子,心中也產生了好奇。
凱瑟琳將辦公桌上收拾了一下,鋪上一個雪白的床單,然后打開箱子,將里邊的電腦儀器及各種器皿拿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擺在了上邊。
整套設備雖然十分小巧,卻格外精致,讓張陽想起了唐強身邊的醫療人員使用的儀器,是許多大醫院里的設備都無法比擬的。
“請問幾位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阿米爾伽爾幾分鐘后重新走了回來,微笑著問道。
“我們還需要一個感染瘟疫嚴重的病人。”張陽開口回答。
無論是中醫治療還是凱瑟琳的西醫用儀器設備化驗,無疑都需要病人才行,而卻病情越重,對于治療化驗的分析效果也就更加直接明顯。
“這個……”
當普緹娜為阿米爾伽爾翻譯完后,他臉上明顯帶著為難的神情,無奈的開口道:“我看只要帶個普通的病人就可以,各位都是聯合國醫學界的專家,萬一你們感染上瘟疫,我對政府也不好交代。”
瘟疫感染越是嚴重,身上的病毒也就越霸道,一旦接觸被感染的幾率也就越大,所以他才會這么提醒。
當普緹娜一臉的不屑,將話語翻譯給張陽三人時,三人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如果怕瘟疫病毒感染,也就不會選擇來到這里,所以都感覺這院長的話有些多余……
“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研制瘟疫的疫苗,還是帶個最嚴重的病人來,才能最好的檢驗治療效果。”張陽率先大氣的回應。
“那好吧!請你們稍等一會。”聽完普緹娜的翻譯后,院長無奈的回答。
雖然作為院長已經職務不低,但是在這些聯合國派來的醫療專家面前,卻顯得微不足道。
畢竟他心里明白,這些人哪一個國家的醫療水平都比自己國家高出很多,雖然是免費醫療援助,卻也是自己政府領導十分重視的人,自然要好好配合不能得罪。
“我陪你一起去。”張陽看他一臉不情愿的樣子,立刻明白他才是最怕感染,心里立刻充滿了鄙視與不屑。
作為一個醫生,還是一個院長,居然怕被感染而想應付了事,還怎么真心真意為病人治療……
反正自己此時無所事事,不如干脆跟著去看一下病房的病人,到底都嚴重到了什么程度。
“我也去。”普緹娜搶著說道。
阿米爾伽爾一愣,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下來,轉身帶著兩人走出了辦公室。
“你們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拿防護用具。”到了走廊一個科室門前,阿米爾伽爾刻意的交代,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張陽想要發火,自己為了節約時間才趕到這里,沒想到卻碰到這么一個婆婆媽媽的院長。
可是想到在人家的地方,阿米爾伽爾雖然表現的很不情愿,卻也并沒有拒絕,只能無奈的忍住。
“慢慢的你就會了解,這些政府管理的公職人員究竟是什么樣子。”普緹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話里有話的說道。
“那也比殺人放火好多了。”
“你……”
普緹娜俏臉氣的開始扭曲,眸子里仿佛要噴出火焰一般恨恨道:“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們殺人放火?簡直是血口噴人!”
“那個小女孩到底是被誰殺死的?”張陽冷笑著反問。
“我說過,fanzhengfu武裝并不只有我們一支隊伍。”
普緹娜也曾經見過小女孩慘死的一幕,神情瞬間黯淡憂傷起來,話語變得柔和了許多。
繼續道:“fanzhengfu武裝主要是針對政府的不公平行為進行反抗,大部分還都是與百姓和平共處,當然也不乏打著fanzhengfu旗號,仗著手中有武器而殘殺百姓,搶劫掠奪制造混亂的人,可那畢竟是少數,不能一概而論。”
她知道張陽也是好心,或者說骨子里就對fanzhengfu武裝產生了誤會,話語雖然偏激,卻并不怪他,而是耐心的解釋。
“如果你們不fanzhengfu,豈不是就天下太平了?”張陽依舊冷笑著反問。
“走吧!”普緹娜正想要繼續反駁,此時阿米爾伽爾走了出來,她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忍住內心的委屈。。
身后跟著兩個強壯的醫生,此時都穿著隔離衣,帶著隔離手套等防護用具,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
停頓了一下之后,阿米爾伽爾拿出兩件隔離衣繼續道:“這是你們的隔離衣,用完之后一定要立即銷毀,以免上邊沾染了瘟疫病毒而感染到其他人。”
“我不用穿這個就可以。”張陽接過隔離衣看了一下后說道。
隔離衣也為一次性與可反復使用兩種,一次性隔離衣十分單薄,可以說僅僅是一層塑料薄膜一般,將自己保護起來從而與病人完全隔絕。
而反復使用的隔離衣則材質成本很高,使用后只要簡單的消毒便可再次使用,隔離效果自然也與一次性的沒什么區別。
阿米爾伽爾居然將反復使用的隔離衣叮囑自己使用后銷毀,可見內心對與瘟疫的恐懼程度……
當然他也完全沒必要為一件隔離衣而惱火,實際上還是因為與普緹娜的爭執而感到心情不爽,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不行,這是最基本的醫療規范,接觸瘟疫傳染的病人,必須穿隔離衣才行。”阿米爾伽爾立刻胖臉一沉的拒絕。
“瘟疫并不靠空氣傳播,我只要不接觸病人就行,這隔離衣價格不便宜,穿一次扔掉太浪費了。”張陽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態度太過強勢,匆忙為自己辯解。
當然他說的也是實話,如果瘟疫靠空氣傳播的話,就不會單單這幾個城市感染率最高,利比里亞全國甚至相鄰的國家都會深受其害。
何況剛才普緹娜為了怕刺激病人,所以到醫院后勸說眾人不穿隔離衣,此時與這個膽小的院長比起來,明顯更有勇氣。
要知道她身邊帶著一幫荷槍實彈的大漢,就算穿著隔離衣,有幾個瘟疫感染者敢沖上來襲擊她?
所以她這么做完全是為了體諒病人心里的那份凄涼痛苦,不想刺激他們……
“那也不行,這不是浪費不浪費的問題,我要為醫院的職工負責,同樣也是為你們這些醫療專家負責,不能有絲毫的疏忽。”聽完普緹娜的翻譯后,阿米爾伽爾依舊態度堅決,話語大氣慷慨有力。
真tmd不要臉,明明是自己膽小,卻說出這么冠冕堂皇大氣的理由,臉皮厚的程度可以跟華夏某些官員相比了,張陽心中暗暗罵道。
不過既然在人家的地盤,起了爭執反而對幾個人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想到這些也就忍了下來,笑著道:“既然院長是好心,那我就服從規定,穿上便是,浪費也無所謂,反正都是公家的錢。”
普緹娜聽到他的話語,本來還以為他是熱血男兒,沒想到片刻之間態度便轉變如此之快,人家一發火,立馬便開始討好起來,俏臉上充滿了鄙視與不屑。
“走吧!”聽完普緹娜的翻譯,阿米爾伽爾語氣緩和了許多,松了口氣說完后,轉身向樓梯走去。
張陽與普緹娜匆忙穿好隔離衣,跟了上去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又驚訝又氣憤。
原來在通往四樓的上樓梯口處,焊了一個更大的鐵門,從下往上完全的與三樓隔離,就連周邊的縫隙,都用黑色的密封膠封的嚴嚴實實……
上邊自然也預留了一個小門方便進出,上邊掛著一把大鎖,阿米爾伽爾走上前去用鑰匙將鎖打開。
哐啷!
隨著鐵門開啟的巨大響聲,完全能夠猜測到鐵門的沉重以及整個鐵皮的厚度。
如果說三樓的鐵柵欄與警察守門,是擔心感染瘟疫的病人一擁而入造成混亂,不利于醫生為病人治療,此時的鐵門又該作何解釋?
他們可都是重癥病人,將他們關在里邊跟關在監獄有什么區別?
所謂醫者父母心,如此對待病人的醫院,怎么可能真心實意的為這些病人治療?
想到這些,張陽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