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聲中,幾十個人影瞬間出現,有的從大門沖進院子,有的越墻而過,轉眼間便將原本幽靜的這處小宅團團圍住,看著那個個面帶獰笑的猛獸盟修士,鐘青露臉色一冷,清冷目光轉過看向周圍,秀眉微皺下,臉色略顯凝重,但并沒有露出什么明顯的畏怯之色。[
這時外頭遠近各處,同時也響起了好幾個喧嘩吵鬧之聲,似乎有些騷動,這里本都是僻靜居家的所在,突然被猛獸盟這一堆人呼嘯而來,顯然也是驚動了不少人家,不過隨即呵斥怒罵聲響起,聽著像是猛獸盟的人在外頭兇狠反罵,而外頭的動靜很快也安靜了下來,似乎這周圍的鄰居對猛獸盟這個盤踞在流云城多年兇名不小的修士門派也有幾分畏懼。
鐘青竹背靠那棟小屋,距離房門不過半丈,而在她身前院子內外上下,此刻已經都是猛獸盟的修士,一眼望去,其中不少是煉氣境的修士,手拿兵刃刀斧,兇相畢露,看來對這等事也并非是陌生;而在人群之中,還有五六個人明顯氣度與眾不同,看起來像是凝元境的道行境界,其中又以此刻高高站在墻頭的一個壯漢與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馬臉漢子看去為首。
墻頭之上的那個壯漢,便是之前發出一道白光將鐘青竹逼退的人,此刻那道白光已經轉回到他的手上,現出原形,卻是一把白色短劍,看去僅僅只有尺許來長,與這壯漢的身材完全不相匹配,但劍刃之上寶光閃爍,卻是一柄品相不錯的靈器。
鐘青竹眉頭又是微微一皺,沒想到這些猛獸盟的烏合之眾里居然還有能使用靈器的修士,她說來也算是從小在流云城這里長大,雖然多數時候是在鐘家,但是從小作為下人丫頭,她反而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城中大小瑣事,在這上頭卻是比那位鐘家大小姐鐘青露的眼界要更開闊幾分。
此刻她目光掃過這周圍眾人,特別是看到那墻頭的壯漢與馬臉男子,很快便看出在他們衣服袖口都繡有一只大狗圖案,這自然便是猛獸盟中赤狗門的人。
而墻頭那壯漢在看到鐘青竹之前動作輕盈地避讓開自己那一記飛劍之后,也是一怔,似乎有些詫異,居高臨下看了鐘青竹一眼,忽地皺了皺眉,卻是掉頭對身旁的那個馬臉漢子道:
“咦,這小妞好像跟原來說的那個不太一樣啊?”
馬臉男子的臉很長,容貌也是顯得古怪丑陋,聞言哼了一聲,道:“不是她,是剛才跑進屋里的那個才是正主。”
壯漢“哦”了一聲,鐘青竹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神色不善的猛獸盟修士,冷著臉道:“讓開,我不參合你們的事。”
那壯漢剛想說話,卻只聽他身旁的馬臉男子忽地冷笑一聲,眼中露出幾分淫邪之色,目光溜溜地在鐘青竹那苗條誘人的身段上打了幾圈,笑瞇瞇地道:
“既然姑娘到了這里,那必定是和那賤人有所關系,也就是我們猛獸盟的敵人,兄弟們,先擒下了,回頭讓老子好好問問她,然后……!”
“哈哈哈哈……”一陣怪笑從周圍的猛獸盟修士中爆發出來,向鐘青竹看來的目光視線里頓時多了灼熱,看起來似乎人人都在此時想到了什么,有些惡形惡狀的家伙更是已經看去有些失態,狂笑聲中,一下子便當先沖了出來。
刀光劍影,寒光閃動,倒映出鐘青竹不知是生氣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有些發白的臉龐,而周圍一下子已經沖出了六七個人影向她這里撲來,隨后跟著的一波還有不少人,如一群餓狼般眼看就要將她淹沒吞咬。
鐘青竹忽地一聲冷哼,身子一轉,非但沒有后退逃逸,反而直接迎著那五六個撲來的男子沖去,這一下反倒將那幾個人嚇了一跳,腳步微微一頓,但隨即又是嗷嗷大叫著揮舞兵刃砍下撲來,讓站在高處的那個馬臉漢子嚇了一跳,在那邊吼了一句:
“都給老子小心些,別劃破了面皮,不然老子饒不了你們!”
話音未落,鐘青竹身影一飄已經閃到沖得最快的一人身前,身子微側便已躲過那劈下的大刀,同時手肘一抬,肘部如錘,準確無比地直接撞在那人的手臂關節上,瞬間一聲清脆之極的骨折聲響徹這個院子,帶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之意,讓周圍人的步伐剎那間為之一頓。
“啊!”
一聲滿含痛楚的狂叫聲瞬間從此人口中吼了出來,整個人踉蹌而退,但是還未等他退上兩步,便突然又覺得身子一輕,竟是被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抓住一只手臂,如拎雞一般,直接甩了起來,徑直砸向后頭,頓時將那個方向一排人都打的人仰馬翻。
猛獸盟眾人一時大驚,顯然沒料到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竟然如此棘手,而此處小院相對于人多勢眾的猛獸盟來說,顯然也是有些過于擁擠狹小了,一時間雖然呼喊喝罵之聲此起彼伏,聲勢逼人,但院子里鐘青竹身影如風,來去自如,那些煉氣境的修士惡徒在她面前竟無一合之敵,轉眼間便被她打傷了數人,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讓猛獸盟的氣勢為之一挫。
墻頭之上,壯漢與那馬臉漢子都是臉色一沉,對望了一眼,壯漢道:“凝元境的,什么來歷?”
馬臉漢子臉色陰沉,搖了搖頭,道:“認不出來,不過能跟這賤人混在一起的,想必也沒什么靠山,不管他,先抓了再說。”
壯漢點了點頭,忽地一聲怒吼,卻是直接向院子中撲了下去,同時白光再度亮起,居高臨下向鐘青竹劈去。
聽到他的吼叫之聲,院子里的眾多猛獸盟修士頓時向后退去,一下子讓開了一片空地出來,只剩下鐘青竹站在那里。鐘青竹目光向上一瞄,卻見那白光已然斬下,這是凝元境修士使用靈器的一擊,威力與之前那些走狗截然不同,還未劈實,鐘青竹便覺得風聲撲面而來如有實質,甚至連腳下地面也隱隱有晃動之感。
她臉色一冷,沒打算硬接,正要避讓的時候,忽然身子一側風聲忽起,竟是有一道細芒破空沖來,無聲無息間已然近在咫尺,而眼角余光處,那個馬臉漢子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掠下了高墻,在一旁使出了這陰毒無比的一招。
驚變之中,鐘青露一聲清嘯,強行扭過身軀險險避開了那道陰毒細芒,但卻是讓不開了壯漢那道劈下的白光飛劍,只聽一聲痛哼,血光乍現,那飛劍已經劈在她的左肩之上,瞬間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噴涌而出,轉眼間染紅了半邊身子。
周圍的猛獸盟修士瞬間鼓噪起來,哈哈大笑,一擁而上,而那壯漢與馬臉漢子顯然過往早就用過無數次這般陰毒的配合手段,不約而同地向鐘青竹抓去。
只是鐘青竹臉色雖然瞬間雪白,卻是于間不容發之際身子一滑,如一尾青魚穿行浪花之間,在白光落下之前那一刻,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那馬臉漢子忽地臉色一變,低聲道:“‘青魚游’……居然還會這種道術神通?”
與此同時,院子之中那壯漢一劍劈空,也是有些意外,隨即就要繼續追殺,但只見鐘青竹身子一飄再掠,卻是直接飛掠進了那間屋中,而房門在她進去之后,也是啪的一聲大響,直接關上了。
這屋子不過是普通民宅,木門木窗的看起來根本無法抵擋這么多修士,那壯漢一聲低吼,便待率領手下強攻過去,但忽然身子一頓,卻是被人一把拉住,回頭一看,那馬臉漢子不知何時已經落了下來,一邊拉住了他一邊對著那屋中沉聲說道:
“這位道友,看你道行匪淺身手不凡,不知師承何處,還請告知?”
那小屋門窗緊閉,里面沉寂了一會,然后一個清冷的聲音冷冷地道:“金虹山,凌霄宗。”
此言一出,小院中頓時一片寂靜,猛獸盟眾人面面相覷,為首的那壯漢與馬臉漢子臉色都是頓時難看了起來,過了片刻,馬臉男子開口道:“若果然是凌霄上宗的道友,請問姑娘可有證明之物?”
這一次,小屋中又是好一陣的沉寂,半晌沒有動靜,這意外的變化卻是讓猛獸盟諸人又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小屋之中,凌春泥站在一旁,愕然看著站在前方半邊身子已經紅了的鐘青竹,小黑卻是不知何時也偷偷鉆進了這屋里,站在她的腳邊。相比起有些緊張的凌春泥,鐘青竹雖然傷得不輕看去也有些駭人,臉色更是雪白一片,但神情卻依然鎮定,進屋之后立刻目光看向周圍,掃過這間小屋的每個角落,只有其間在看到那一個床榻時略微停頓了一下。
這時外頭那馬臉男子的問話聲第一次響了起來,鐘青竹卻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右手伸入腰間如意袋,迅速取出了一個圓形古銅色似鐵鑄一般的奇特圓盤,盤上刻有諸多玄奧圖紋,中心處一根粗短小柱,上面竟是虛空懸浮著一顆黑色圓珠。
“陣盤!”
凌春泥吃了一驚,陣法一道深奧玄奇,向來少有修士能懂,特別是在散修之中更是稀少,但是陣盤這種東西卻是修真一道中鼎鼎大名的東西,鮮少有人不知道的。凌春泥看向鐘青竹的目光頓時便有了些許不同,而此刻鐘青竹取出陣盤后,直接一把摘下那黑色圓珠握在手里,然后則是將那陣盤放在這小屋正中之處。
(表弟訂婚喜酒,又要去一整天,不過春節剛過,再請假或是拖延感覺也有點不好,就努力一下把今明兩天的文稿在今天一起先寫了。稍后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