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忽地一聲輕喝,面露殺意,直接便是雙手持斧,然后隔了老遠便向那那顆心劈了下去。
斧頭晃動,頓時便只見半空中直接出現了數道之前沈石曾經見過的那種黑色裂痕,無論寬度長度,都是遠勝之前,顯然到了這個祭壇上,凌春泥終于使出了全力,再也無所保留。
黑色的裂痕仿佛割裂所有的時空,瞬間便將那一片虛空切割成了數個方域,其中有一些裂痕稍微碰觸到他們腳下的祭壇時,頓時便將那些不知經歷了多少萬年而不朽的石塊直接割裂開來,化作粉末直接消散在虛空中。
這柄巨斧威力之大,實在令人驚怖。
那顆供奉在石桌上的心臟在凌春泥出手之后,猛地跳動了一下,緊接著瞬間天空一聲雷鳴,兩道虛影直接從天而降,轟然落在祭壇上,擋在凌春泥和那顆心之間。
沈石抬眼望去,忽地心頭一跳,只見這突然出現并逐漸從虛影開始緩緩變為實體的兩個巨人,赫然竟是他曾經見過的那種古老的界神,而且與他曾經的記憶一樣,這兩個界神都沒有了腦袋,只剩下了身體和四肢。
能夠驅馳界神作為守衛,這顆心到底是什么來歷,仿佛已經呼之欲出了。
沈石緊緊地盯著那邊,隨即發現那兩個界神的變幻速度似乎有些慢,也許跟不上凌春泥巨斧劈出的速度了。不過身為巨神之心,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點伎倆,在兩個界神還在轉換虛影時,天空中那個漩渦里再度轟鳴而響,緊接著無數白點從天而降,落到那祭臺上并且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沖向凌春泥。
沈石在一旁臉色大變,只見這些白色的東西赫然都是無數巨大的骸骨,而且看去十分眼熟,似乎就是他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被斬斷死去的骨骸。此時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重新將它們都召喚到了這里,而且給予了他們第二次生命,甚至就連他們原本斷為兩截的身軀居然都接好了。
無數只剩下骨骼的白骨巨獸,就如同生前那般一樣,狂吼著沖向凌春泥,不顧一切地也要將她撕成碎片。凌春泥被迫向后退去,同時寒著臉舞動巨斧,和這些已經被自己殺過一次的巨獸們再次廝殺起來。
雖然眾多骸骨巨獸來勢洶洶,聲勢驚天動地,龐大的身軀看起來甚至連這個闊大的祭壇都無法裝下它們所有了,但是在那些巍峨如山的白骨之下,凌春泥的身影卻始終沒有被壓倒。
她甚至還在冷笑著,冷冷地看著這些巨獸,然后揮動這巨斧再次沖上,斧光顫動,黑影陡現。
無聲無息中,黑色的裂痕再次出現在這祭壇上并縱橫交錯著在空中吞噬著什么,但凡有遇到這些黑色裂痕的巨獸,幾乎都是在瞬間骨骼斷裂或者干脆直接沒了一大截,化為碎粉塵埃散落在奇異的黑色空間中。
開天斧在半空中縱橫馳騁著,擋者披靡,哪怕骸骨巨獸們吼聲震天,卻也根本無法抵擋這種可怕的上古神器的威力。
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個祭壇上還有另外一個沈石,包括那些骸骨巨獸似乎眼中也只有凌春泥一個人,前方激戰到了驚天動地的地方,但是在祭壇的一角,沈石卻發現自己這里竟是異常的安靜。
沒有任何的打斗余波傳到這里,沒有哪個人或者哪只骸骨巨獸看向這里,巨大的白骨擠滿了整座祭臺,但奇怪甚至詭異的是,所有的骸骨巨獸們似乎都特意避開了他所在的這個角落。
沈石覺得有些奇怪,隨后低頭看去,那柄古劍依舊平靜,散發出來的白色光輝包圍著他的身子,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或許是因為這柄古劍的緣故吧?沈石覺得除此之外自己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不過很快的,他眉頭忽然一皺,卻是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他登上這座祭壇后,古劍上看起來仍舊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是那種白色的光芒如火焰般燃燒著的時候,“火光”閃動的方向,卻忽然改變了。
它不再朝向前方,也不再像東南西北任何方向傾斜。
這一團白色的光,忽然間像是違背了所有的力量,不時探頭,卻是向著正下方閃爍著。
沈石若有所思,陷入了思索之中,一時間卻是沒有再注意另一頭激烈的戰斗。在這一場看起來懸殊無比的激戰中,一開始看去是無數骸骨巨獸大占上風,然而隨著開天斧在凌春泥手中狂暴地肆虐著,一只只骸骨巨獸接連倒下,到了最后她竟然反而大肆出擊,將眾多強大的骸骨巨獸追逐的到處亂跑。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這個祭壇上所有的骸骨巨獸,便已經全部倒下了。
它們有的化作了虛無,有的變成了一地碎骨,散落在祭壇上和祭壇下的山脈中,從此徹底地死去。
祭壇之上,狂風愈急,凌春泥秀發紛飛,傲然挺立,帶著幾分譏笑看著前方。
此刻再也沒有任何一只骸骨巨獸還能擋在她的前面,但天空里的云層壓得更加低垂,電芒亂閃,而那兩道頂天立地般的巨大界神身軀,也在此時,從虛影徹底變成了實體。
“轟!”
當那兩個巨大身影徹底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整個祭壇似乎都承受不住他們的力量,直接垮塌了一般,然后他們如山如岳般的身軀往前傾斜,兩只巨大的手掌同時向凌春泥按了下來。
如同巨人面對著螻蟻,要伸手去碾死那不自量力的驕傲。
沈石忍不住向前踏出了一步,但隨即又忍了下來,再次屏息觀看者那邊,他的眼神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有些溫暖,看著凌春泥的時候,帶著幾分眷戀與擔憂。
或許,終究還是忘不掉吧。
下一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重重地打在了凌春泥所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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