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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節 有一個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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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兒虎不敢不聽阿爸,也不敢聽阿爸的,折中了一下,手一指趙意如,給后面的衛士說:“把他給我押走,看把我阿爸氣得。”

  衛士們正為難,有嗒嗒兒虎這句話,連忙上來就把趙意如弄走。

  眼睛里見不著他,狄阿鳥才慢慢氣消,坐回去,劍架在桌子上喘氣,嗒嗒兒虎走到他身邊,想挪走他的劍,卻被他抓在身邊。

  趙過打一旁勸他說:“趙意如是個忠臣。走的時候,他帶著死志你知道嗎?”

  狄阿鳥打鼻子里“哼”一聲。

  趙過又說:“是鐵跋真欺人太甚,和趙意如沒有關系,鐵跋真欺人太甚那是他領著大軍,知道咱們騰不出手。”

  狄阿鳥也又打鼻孔里哼了一聲。

  趙過猶豫了一下說:“皇帝也把秦禾公主嫁給你了……”

  狄阿鳥一下聽懂了他意思,猛地做起來,張張嘴要說話。

  趙過怕他再發火,連忙說:“你不同意咱就不同意,人家不還是回來要你拿主意嗎?你說不同意就行了。”

  嗒嗒兒虎連忙遞茶,狄阿鳥接過就是一杯灌到底。

  秦禾也聽著動靜,帶著狄思娉跑了來,而董國丈,卻又跟在她們倆后面。

  秦禾人還沒邁進來,就扯著清脆的嗓門吆喝:“誰氣著我們家大王了,到底是誰?看本公主要他小命?我們家大王他都惹,不要命了他……”邁進來,她就直問趙過:“阿過,人呢?人哪去了?”

  狄阿鳥被她驚到,生生憋了半天。

  趙過連忙說:“人家也是忠心。”

  秦禾不愿意說:“忠心咋了?忠心是應該的,氣人不應該。”董國丈在后面輕輕喚她:“阿禾。你少說兩句……”秦禾扭頭不愿意:“我少說兩句?我為啥要少說兩句,看把我夫君氣得,椅子上躺著,跟條死狗一樣。”

  狄阿鳥實在忍不住了,呻吟一聲說:“秦禾。你給我一邊去。你他娘的大吵大鬧,是來逗人樂的嗎?”

  他只要一罵秦禾,董國丈就不愿意。

  董國丈走前面就問:“人家是不是心疼你。你還罵,你說她可以,你能罵她嗎?她娘是誰,她娘是誰?”

  秦禾就說:“是呀。我娘是誰?你被氣著了,撒氣撒一回,也沒關系。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為你出氣。”

  嗒嗒兒虎只好說:“阿媽。你是想逗人笑呀。”

  秦禾一側一站,開始斜著眼睛瞪他。

  嗒嗒兒虎不再吭聲,狄阿鳥嘆一口氣,要求說:“秦禾,你趕緊出去玩去吧。孤心煩,你別添亂。”

  秦禾說:“我不添亂,要不我服侍你歇一會兒?晚上——”

  董國丈瞪她一眼,讓她別當著眾人的面說夫妻之間的事,她一臉委屈,嘟囔說:“你老爺子別想偏,我說是服侍他吃飯。”

  董國丈還真想偏了。

  他只好不再想著讓秦禾注意言語,直接問:“阿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狄阿鳥擺了擺手。

  董國丈把視線移往趙過那兒,趙過猶豫了一下,說:“陳國從北方拉來了一支援軍。為了能讓他們退兵,使臣去了,結果回來說,他們要大王答應讓阿雪嫁給他們大王……”

  狄阿鳥又生氣,轉臉瞪著他,反問:“你別說得輕巧好不好?孤是為這個生氣嗎?是嗎?”

  趙過問:“那是為什么?”

  狄阿鳥往椅子上一仰,又不再吭聲。

  為什么生氣?

  那是為什么生氣?

  董國丈想了一下說:“這沒有什么不好呀。一來退了敵兵。二來他也是一國之王,倒也配得上。”

  狄阿鳥又坐了起來,這一次是瞪著他。

  秦禾就說:“好好好。不愿意,就不愿意。別自己氣壞掉。人家就是想讓你氣著。”

  狄阿鳥冷哼一聲說:“一群凡夫俗子。”

  他猛地站起來,大步就往外走。

  董國丈把他攔住說:“你咋想的你說呀。你不愿意不愿意好了。”

  狄阿鳥繞過他,倒不是要走,給門邊的狄黑虎說:“讓外面的人該干啥干啥,然后把門掩上,你把守著。”緊接著,他又說:“但凡贊同趙意如,想來勸孤送王妹的,攔住他,如果他硬闖,給我殺了。”

  趙過大吃一驚,欲言又止,就想站起來往外走,大概怕真有人來,想提前將人勸住。

  狄阿鳥回去坐下,冷笑說:“強敵前來,如何出言侮辱,不過是種手段,孤再無修養,也忍得下去。孤忍不下去的,是趙意如他就是個傻子,還是你趙過派出去的傻子。他不適合出使敵國。請你們以后不要派不適合出使的人出使好不好?這是典型的喪權辱國,這是專門氣孤來著。”

  趙過茫然道:“他做錯什么了?”

  狄阿鳥大概是冷靜下來,輕聲問:“你說呢?有揣著國庫財物上去就送的嗎?有嗎?我們是該死乞白賴求別人呢?還是該告訴別人,別人不退兵會有大損失,退兵能換來財貨?敵我形勢不言,利弊不分析,上去送國庫里的錢財,別人說起向阿雪求婚的事兒,不過是個借口,是在侮辱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轉身就走便罷。回頭求別人,還道歉,讓別人聽他一言,這一句,上去把老子賣了,把王妹賣了。”

  趙過“哦”一聲,說:“原來你是為這個氣個半死呀。”

  董國丈也頻頻點頭。

  秦禾卻出言揭他老底:“老爺子你聽沒聽懂,就光點頭?”

  趙過卻又說:“那這錯是我犯下的,他走,我沒教他怎么說呀。”他也感嘆:“王本或郭嘉在就好了。”

  狄阿鳥說:“現在里頭都是自家人。孤也就直說。就是他鐵跋真當真,孤也不會把阿雪嫁給他的。皇帝是把阿禾嫁給我了,那是為啥嫁給我?那是秦禾老往我們家跑,賴我們家里,她愛我。”在秦禾嘟唇,給他白眼的時候又說:“哪怕是皇帝為了籠絡我嫁的女兒,我就要學他嗎?面對強敵,不想著如何戰勝他,卻是想著送阿妹,這種人配做一國之君嗎?早有明言,東夏不和親,不割地,不賣百姓……他趙意如不知道嗎?他是不知道,還是他人不硬?更不要說我狄阿鳥遲早要北上大漠,要是將阿雪嫁給他,將來滅他之國,斬他頭顱,置阿雪于何地?”

  他瞇縫了眼睛,抿起嘴角說:“孤寧愿阿雪能守在阿媽身邊,嫁個一無是處的年輕人。”

  董國丈想說句話。

  狄阿鳥伸手制止住他,說:“不要拿形勢壓我,犧牲一人抵多少將士性命一說,在孤這里講不過去。我阿爸不在得早,我與阿媽、阿妹相依為命,建功立業,也不過是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誰讓我為了誰犧牲他們任何一個,誰就是孤的敵人。哪怕他趙意如已經說出了口,孤一旦拒絕,會有很多人說,孤為了一己之私,讓將士們送命,孤也不會更易。誰提,誰就是孤的敵人。趙意如,也許不是有意的,孤就暫且不殺他,但是要是有人膽敢來勸我,我就先把趙意如殺了,來一個,我殺一個。我相信,這些人,不是和我一心的人,是災荒年間,那些勸別人賣兒女,自己在一旁笑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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