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軍看到了王蠢。
王蠢也看到了軍軍。
在兩百多混混和村民的襯托之下,軍軍在人群之中顯得極為耀眼,特別是他臉上那一股子狠勁,更是令人一目了然。
王蠢被板凳一群人圍攏著,他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卻如同鶴立雞群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人們感覺到這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是板凳一群人的老大,而且,他舉手投足之間,也讓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王蠢何等人物,他在異空間駕馭數十萬大軍也是不在話下,面對一群混混和老實巴交的農民,其氣度自是令人心折。
對于王蠢來說,以他金丹期的修為,要擊敗面前兩百多個混混和村民乃是舉手之勞,但是,他并沒有想動用個人的武力。
只從王家出事之后,王蠢就意識到,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要想一勞永逸的幫曹父解決難題,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世俗的處理方式,畢竟,王蠢不可能殺死每一個敵對者。
另外,像軍軍這樣的地痞流氓,實在是不值得金丹期的王蠢出手。
在眾目睽睽之下,軍軍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王蠢的面前。
“你是板凳?”軍軍的盯著王蠢,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是一群人的首領。
“我是。”板凳跨前一步,那強壯的身體如同山岳一般。
“你是?”軍軍一臉愕然,一臉狐疑的看了一眼王蠢,“他是誰?”
“我的老大!”板凳言簡意賅的回答。
“你的老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軍軍猛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斥著無盡的嘲諷。
很顯然,軍軍沒有把王蠢放在心上,畢竟,王蠢太年輕太年輕了。
雖然說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真正老大級別的人,都是三十歲以上,畢竟,從一個血氣方剛的混混爬到老大的級別,是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的,有人能夠出身就是富二代,但是,沒有人能夠出身就是江湖大佬。
能夠當老大的人物,能打能殺只是其次,最主要還是智商和情商,而智商情商,也同樣需要時間的沉淀。
“很好笑嗎?”王蠢淡淡的看著軍軍。
“……”軍軍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感覺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嚴,面前這個年輕人仿佛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讓他不得不仰視。
“你就是他說的刑滿釋放人員?”王蠢深邃的目光盯著軍軍。
“是的。”軍軍臉上升起一絲傲氣。對于絕大部分的流氓地痞來說,坐牢,本身就是一種社會資本,在社會上混的時候,這個身份就像大學生的文憑一樣管用,絕不會出現引以為恥的情況。
“看你也不容易,今天我就放你一馬,讓你的人都走,我既往不咎。”王蠢緩緩道,聲音之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勢。
“放我一馬?”軍軍一臉夸張的表情,身后一群混混也配合著一陣大笑。
“是的。”王蠢一本正經道。
“好好,有志氣,居然敢說放我軍軍一馬。說說,你是什么人物,我倒是想聽聽,c市什么時候出了個敢狂言放我軍軍一馬的人物。不怕告訴你們,就是你們老大小刀來了,也要老老實實叫我一聲軍哥。”軍軍一臉嘲諷的神色。
“我姓王,名蠢。”
“王蠢?”
“是的。”
“哈哈哈,居然有用蠢字做名的,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軍軍哈哈大笑,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因為,一直附和著他大笑的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突然之間,原本有些鬧哄哄的周圍,變得極度的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
軍軍下意識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見身后的混混都在慢慢的后退,就連開始那個一臉橫肉的胖子,也是一臉畏懼的往后面退。
只是這么一退,原本前呼后擁的軍軍一下就變成了孤家寡人,孤零零的站在王蠢面前。
眼看著自己只是報出自己的名號,周圍的混混便紛紛四散,王蠢臉上不禁泛起一絲苦笑,看來,自己在c市已經是惡名在外了,就連郊區的混混聽到他的名字也要望風而逃。
“胖子!”軍軍是個聰明人,立刻喊那一臉橫肉的胖子。
“軍哥。”胖子硬著頭皮走到軍軍的身邊。
“怎么回事?”軍軍厲聲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蠢哥……”胖子一臉絕望之色。
“蠢哥?”
“是的……他……他就是蠢哥。”
“呵呵,胖子,軍軍我也是刀尖上跳舞的人,什么世面沒見過,我可不管什么蠢哥聰明哥,總之,到了我們的地盤,就由我做主!兄弟們,這里是東郊,東郊是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看我們的臉色……”
軍軍也算是個人物,立刻一臉豪邁的大聲慫恿一干混混,不過,他不說還好,一說之后,周圍的混混紛紛后退,好像急于要和他劃清界限一般。
“軍哥,我們走吧,蠢哥一說了,放你一馬。”一臉橫肉的胖子還算義氣,沒有和軍軍劃清界限,而是苦口婆心的勸軍軍離開。
“今天,我就不信這個邪……”眼看著一群兄弟臨陣膽怯,軍軍感覺胸腔之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燒,牙關緊咬,大聲道。
“嘎……嘎……”
軍軍的話還沒有落音,一陣令人心悸的刺耳剎車聲音響起,人們紛紛循著聲音看去,只見遠處,一輛大巴車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沿途的村名混混,紛紛讓開。
“嘎!”
大巴車徑直開到了車隊的后面剎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輪胎摩擦散發出來的焦臭味道。
車還沒有完全停穩,前后門便打開了,頭上扎著毛巾的新東方武校學生如同洪流一般沖了出來。
統一的武校校服。
所有人腦袋上都扎著毛巾。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
那輛大巴車就像在變魔術一樣,里面的武校學員源源不斷的出來,好像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足足三分鐘,大巴車上的武校學員才全部下來,手持著武校的統一的棍棒,在教練的指揮之下,沒有散發出一丁點的雜音,仿佛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
事實上,新東方武校和軍事院校沒有多大的區別,因為,里面有很多教練都是退伍軍人,就連門衛,都是當年參加過越戰的老兵。
只是十幾秒,一百多新東方武校的學生便列成了一個方陣,然后,分成了兩對,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人墻,如同眾星捧月一般,把王蠢一群人保護在其中。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安靜之后,周圍的混混和村民便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呵呵,和我比人多是不是?告訴你們,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我們這村,人口超過了五千……”此時,軍軍并沒有把一群學生放在眼里,學生雖然血氣方剛,但他們終究是學生,根本無法和軍軍這樣的老江湖相提并論。
“嘎!”
“嘎!”
軍軍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人墻外面,不停的響起剎車的聲音,然后,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
所有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腦袋上面都扎著五顏六色的毛巾,看起來有些滑稽。
當然,在軍軍和當地混混村民眼里,一點也不滑稽,反而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事情看起來很明顯,人家已經做好了混戰的準備,頭上的毛巾,就是為了分清敵我。
人數還在持續增加。
而且,源源不斷趕過來的人群里面,開始出現的雜色衣服的人,這說明,并不只是有武校的學生。
在一些雜色衣服的人群里面,軍軍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那些每次看到他都要熱情招呼的熟悉面孔此時好像不認識他一般,紛紛回避他的眼神。
終于,軍軍看到了一個有身份的人——刀哥。
刀哥在一群混混的湊用之下朝軍軍大步走了過來。
眼看著刀哥走過來,軍軍不禁長長松了一口氣,終于來了一個說得上話的人了。
一直到現在,軍軍還認為,板凳是刀哥的馬仔,現在刀哥來了,哪怕是再大的矛盾,以他和刀哥的交情,刀哥也會給他一些面子。
“小刀……”
“嗯。”
刀哥只是朝軍軍點了點頭,表情冷峻,然后,擦肩而過,徑直走到了王蠢的身邊。
“歡迎蠢哥回來,兄弟們叫蠢哥。”刀哥熱情的和王蠢握手。
“蠢哥好!”簇擁在刀哥身后的十幾個混混齊聲鞠躬叫好。
“嗯,回來處理點事情。你認識他?”王蠢問道。
“認識……”刀哥看了一眼軍軍,遲疑了一下。
“早知道認識,也不用搞這么大。”王蠢嘆息了一聲。
“他不一定給我面子。”刀哥苦笑。
“咦,你的面子也不給?”王蠢一愣。
“難說。”刀哥和軍軍也算是老相識,自然是知道對方的脾氣。
“看來,是不會給我面子了。”王蠢微笑道。
“蠢哥的面子誰敢不給,刀哥第一個削了他!”刀哥知道此時是站隊的時候,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吧,交給你處理,不能有后患,如果不行,就讓他消失。”
王蠢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遠處的軍軍,嘴角浮現一絲難以擦覺的笑容,這笑容,讓軍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情況似乎發生的逆轉。
軍軍做夢都沒有想到,在c市如日中天的小刀,在這個年輕人面前也要低聲下氣,甚至于不惜得罪他而表明態度。
這王蠢到底是何方神圣!
軍軍此時焦慮無比,剛才王蠢所說的一句“就讓他消失”,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他是老江湖,自然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且,這個年輕人說出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平平淡淡,卻充斥著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殺氣。
很顯然,這句話并不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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