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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中小屋

  翌日。

  沐云開始整理裝備,野牛皮甲,雪地斗篷,戴上手套、帽子、護目鏡、口罩,腰間插著短劍、符箓口袋裝有15張自制符箓,藥劑腰帶塞著5支藥劑。

  一切準備就緒!

  “出發!”

  鎮子城墻高7米,石頭砌成,非常堅固,豎著尖木墻,弓弩手在警戒中。城門有兩層,墻外圍有條八尺深溝,豎滿鋒利鐵刺,懸掛的火油渠,隨時能噴出燃油,制造火焰防線。

  一個小鎮就具有完整的防御工事,主要是防止高地的半獸人攻城。

  三輛雪地車經過北城門離開鎮子。

  野外是荒蕪的平地,全是黑色凍土,雖然有幾座農場、伐木場,卻不見人影,小鎮10公里外,平地就戛然而止,基本被密林山地覆蓋,極目千里,不見煙火。

  巍峨雪山屹立在遠方,延綿幾十里,白得透徹,微塵不染,猶如美麗純潔的處女。這是荒野,原始冰封的北部邊陲。

  沐云、獨眼,外加4個精銳傭兵參加行動。

  獨眼用刀,另外四人,兩人用劍,兩人用弓,近戰遠攻搭配。

  雪地車一路暢通無阻,30分鐘就抵達一個哨站,十余士兵駐扎在8米的石頭哨塔里,監視魔獸及半獸人的活動情況,同時是傭兵的中轉地點之一。

  前面是樹林,沒有路了。

  只能改為步行。

  一個持弓傭兵走湊來說:“嘿,第一次出鎮?”

  沐云一笑默認。

  傭兵笑著說:“地方不太遠,不會遇到厲害的魔獸,妖魔就更少了,放心吧!”

  另一個傭兵說道:“呸,遇到又怎么樣?咋們幾個都是精英,宰殺過魔獸幾十頭,還有獨眼老大親自出馬,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傭兵怕沐云緊張,因此好心安慰。

  獨眼拍拍刀刃叫道:“喂喂,別嘀嘀咕咕,打起精神來!這里不是城里,小心丟掉性命!”

  傭兵不再說話,開始警戒周圍,獨眼在前面開路,兩個近戰傭兵其次,沐云站在中間,兩個弓箭手負責殿后,一行人開始雪地跋涉。

  雖然天氣不錯,不過雪地跋涉,體力耗費非常大。

  北地太大了。

  無人區太多!

  沐云留下的腳印,有可能是人族亙古來的第一個腳印。

  白雪覆蓋的森林里,常常見到麋鹿、雪兔、雪雞的影子,傭兵都沒有興趣,大約走3、4公里路,獨眼突然一抬手,眾人趕緊止住腳步。

  “怎么了?”

  獨眼吸了吸氣,壓低聲說:“有東西在跟著我們!估計是野狼!”

  兩個傭兵隱入樹林中,響起箭矢射出的聲音,伴隨而起的是幾聲哀嚎,幾個傭兵回來了,做一個手勢,表示搞定。這幾個都是老傭兵,經驗豐富,雖然話少,不過配合默契。

  小隊繼續前進,不久見一只野狼倒在地上,頸部插著一支箭,傭兵射箭灌注真氣,箭矢生生貫穿脖子,威力非常強勁。野狼在抽搐,血流出來,染紅白雪,它沒有完全死透,傭兵連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前進。

  “有腳印!”獨眼發現一個腳印,傭兵立刻戒備四周,獨眼把刀插在一邊,俯身觀察起腳印來,“不是野獸的腳印,懷疑是那一些家伙留下的。”

  這么快就有線索了!

  傭兵精神一振,開始追蹤腳印。

  沐云走幾分鐘,表情越來越疑惑,“奇怪了。”

  “你怎么了?”

  “僵尸是一種無思想、無智慧的亡靈生命,只會漫無目的游蕩。”沐云指著筆直腳印痕跡,“我們一路走來,腳印整齊筆直,這不像是僵尸。”

  不是僵尸會是什么?

  一個傭兵說道:“這是唯一線索,我們追查過去再說!”

  只好如此!

  沐云跟著小隊前進,用十幾分鐘穿過小樹林,前面景物忽然變了,一間看起來簡陋的廢棄木屋出現在視野里,位于巨大雪松中間,屋頂蓋滿枝葉,如果不仔細辨認很難發現,周圍沒有什么積雪,露出成片的黑色凍土,土壤看起來很新鮮,有翻動過的痕跡,土壤中混著一些白色粉末。

  獨眼彎腰把一些粉末放在鼻子前一嗅。

  “石灰?”

  一個傭兵叫道:“前面有一間房子!”

  “廢話,老子只瞎了一只眼!”獨眼撒掉粉末,站起來說:“你們兩個留下來戒備。”

  傭兵拔出闊劍,找掩護隱藏起來。

  獨眼、沐云和弓箭手前進,隔著遠遠地,獨眼就嗅到一股腐爛味道,當了30年傭兵,他知道,這是腐尸的氣味,此外有一種怪味,很像是某種藥水。

  一個傭兵射手檢查四周說:“老大,附近沒有陷阱。”

  “你們留在門口!”

  “是!”

  獨眼直接踹門而入,沐云緊跟其后。

  小屋內見到的一幕。

  讓沐云不由一愣。

  無疑。

  這是一個隱秘的術士實驗室,一個標本架上擺著幾十個玻璃罐,其中充滿綠色液體,同時浸泡各種器官,有些是動物的,有些則像人類。

  有一長長的解剖臺橫在中央,其上殘留著血跡,旁邊擺滿工具,鑷子、鋸子、小錘,小刀……試管架子上,插有不同顏色藥水,外加一些研磨好的粉末。

  這里處處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墻上掛有五張圖紙,手繪的人體構造圖,這是解剖大量尸體,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沐云想走過去,踩過一塊地板時,突然感覺到什么,俯身摸摸地面,手指輕輕重敲發出“砰砰”的聲音,他抬起頭叫道:“獨眼,這里有地道!”

  “是嗎?打開看看!”

  沐云摸索到一個拉手,嘩啦一聲,推開木板。一個黑乎乎通道出現在面前,強烈血腥和腐敗的混合味道撲面而來,讓人有一種不安和恐懼的感覺。

  “媽的,邪門!老子到想看看,有什么鬼名堂!”獨眼咽下一口唾沫,“先準備一個火把。”

  沐云默念咒語,微微能量波動,從掌心傳播出來,光能量凝聚起來,最終出現一個發光的球體。

  拳頭大小的光球,慢慢沉到地道里面。

  獨眼嘖一聲贊道,“這一個法術真方便!”

  沐云共準備3個法術模板,一個9環避邪術,一個6環強化火彈,一個3環照明球,外加6個1級符箓激發模板。

  這是目前實力能做到的極限了。

  前3個是學徒法術,至于1級符箓激發是特殊的法術模板,必須配合符箓使用,不算常規法術,不占有多少法力,不過準備的數量受術士等級限制。

  現在,照明球已經用掉了。

  15張符箓是沐云的主要手段,不過由于符箓激活就6次,因此一共只能用6張符箓而已。

  “我先下去。”

  獨眼做一個手勢,順著一個木梯下去了。

  沐云拔出短劍,左手從符箓袋抽出一張光盾保護的符箓,靜靜守候好幾分鐘,一點動靜都沒有。

  “喂,獨眼,你怎么樣?”

  獨眼聲音傳上來:“暫時沒有發現危險,不過個人建議,你還是別下來了。”

  沐云二話不說,短劍咬在嘴里,從樓梯爬進地下室。沐云站穩身體,催動照明球向前移動,地下室的景象,讓人不禁倒吸口涼氣。

  地下室根本是一個屠宰場。

  這里有25個木桶,每個桶里有一具尸體,全身赤裸,姿態猙獰,浸泡在刺鼻難聞的液體里面。

  每一具尸體都有縫合痕跡,全身繪滿復雜奧義的圖案。

  沐云沒有露出恐懼之色,更沒有當場嘔吐,讓獨眼刮目相看,他對沐云說:“老子跑南闖北就沒有見過這種事,這看起來像是術士的風格,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這是辛金草熬制的藥水。”

  “辛金草是什么東西?”

  “辛金草汁涂在傷口,立刻就會在血管產生血栓,因此有止血功能。這一種草藥一般不做醫用,而是被當做一種活體硬化劑。”

  獨眼聽不太懂。

  沐云繼續解釋:“涂抹草汁在身上,涂抹部位會變得堅硬無比。”

  獨眼立刻想到其中妙用,頓時兩眼發亮,“那在干活時,涂在老二上面,豈不就成為真正的金槍不倒,夜御十女也不在話下……咳咳咳!”獨眼趕緊咳嗽幾聲,差點忘記場合,改口說:“那……這些尸體泡在里面是什么意思?”

  沐云表情凝重說:“煉尸!”

  “煉啥?”

  “外面土壤里有石灰,是能防腐的。我當時就在懷疑了,現在基本能確定,一定是練尸!”沐云在木桶上,發現一個粗糙的法陣,正是死亡法陣,立刻說道,“這個地方的主人,是一個懂死亡術道的術士!”

  沐云十分困惑,死亡術道不是在幾千年后才發展起來的嗎?

  這個時期怎會有人懂?

  “辛金藥劑浸泡,尸體會變得堅硬,這是制作僵尸的第一步。”沐云停頓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盯著獨眼說:“我明白了,你們先前遇到的僵尸,不是天然形成的。”

  “什么意思?”

  “那些僵尸是制作出來的!”

  “不會吧,僵尸還能制作?”

  沐云肯定點點頭說:“當然可以!”

  獨眼勃然大怒,“狗雜碎,是誰干的,老子一定把他剁碎下酒!”

  “別沖動,這件事情比你想象中嚴重。”沐云目光掃過二十幾個煉尸桶說:“從練尸法陣來看,此人手法頗為熟練,怕是煉制不下幾百具,如果和他遇上,誰剁誰還說不定!”

  獨眼想起僵尸的戰斗力,表情變得有點難看,“你有沒有辦法?”

  “天然尸能馴服,煉成尸則不行。”

  獨眼一張老臉板起來:“那該怎么辦?”

  “最佳辦法就是殺掉死亡術士,這一個術士可能是白松鎮的人。此事或許與鎮民失蹤有關系。”沐云催動照明球,目光掃過去,“他現在還沒回來,有幾個房間,我們趁現在進去找找看,說不定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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