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辦事效率十分不錯,兩天就請出全鎮的術者。
李家掃地出門,鎮上術士銳減不少,總共十九位術者,最弱的11環,最強15環,普遍三四十歲以上,有幾個更是白發蒼蒼的老者。為請動他們,王建不惜血本。
王建窩囊軟弱又膽小自利,卻不希望鎮子被摧毀,尤其毀在柳如風之手。
術者一個個到場,然而完全不知情,如果知道即將要對抗一個大術師級別的對手,恐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并卷鋪蓋跑路了。
王建一副恭維對沐云說:“現在人和材料基本到齊,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時間不多,但愿來得及吧!”沐云目光環視廣場,點點頭說:“現在,先讓士兵圍住廣場,不準任何人進入。”
“好的!”
小鎮中央廣場,長200米,寬100米,是平時舉行大型活動的地方。幾百士兵涌進廣場,驅趕小商販和鎮民,同時把四周團團圍住,不讓任何人靠近。
沐云把一疊羊皮紙發給術士們,全是大串深奧的法術符號、復雜的陣法圖案,無論是符號還是陣法,全都是聞所未聞的。
秦月再一次血液沸騰。
雖然完全看不懂,不過陣法法術符號與排列中,她卻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力量感,有某種能量呼之欲出一樣。這絕不是瞎編亂寫的東西!
“每人負責陣法的一部分。”沐云右手揚起一份圖紙,繼續說道:“你們必須3天時間里完成陣法刻印,哪怕不吃不喝,也要給我完成,絕不能怠慢!”
柳如風太強大了,硬拼必死無疑,只能冒險一回嘗試壓住僵尸軍隊,小鎮的武裝力量不弱,只要僵尸軍隊被壓制,其他一切都還好說。
眾術士議論紛紛,目光中普遍充滿不屑。
“哪有這么布陣的?”
“簡直就是兒戲!”
這些術士一個個在鎮上受人尊敬,現在要聽一個十六七歲的學徒指揮,哪怕這個學徒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心里也感到非常不爽。
一個術士喊道:“抱歉,你們恐怕找錯人了!我們都是很忙的,沒有時間和一個學徒瞎鬧!”
另一個術士跟著叫起來:“沒錯,一個小小學徒,有什么資格指揮我們?”
“我給鎮長面子才來這里,沒想到要受一個學徒指揮,不干了!”
“我也不干了!”
術士一個個表示要走人。
王建焦急萬分,慌忙阻攔道:“等等,你們聽我解釋……”
秦月則滿臉憤怒,這一些愚蠢的家伙,難道不知道幫沐云做事,是一件多么幸運的事情嗎?沐云拿出來的東西,一定不簡單,他們趁機把陣法學到一小部分,并且研究透徹的話,那也是無法想象的收獲,足以斬獲無數榮耀和財富!
沐云對旁邊的獨眼使一個眼神。
獨眼心領神會,立刻站出來瞪圓眼睛,瘋虎般暴吼一聲:“把最先開口的人抓出來!”
幾個彪悍傭兵沖進術士當中,不給術士念咒機會,直接上去拳腳交加,最先挑事的傭兵直接拖出來,按在廣場上的一座石臺上。
這個術士歇斯底里的怒吼:“竟敢毆打正式術士,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到術士聯盟告你們。你們這幫野蠻人,等著接受制裁吧!”
獨眼刷得一聲抽出腰間長刀,傭兵默契的把術士一條手臂拉直。
術士驚恐大叫:“你干什么!”
獨眼手起刀落,血光乍見中,一條血粼粼手臂,被干凈利索的剁了下來!
“啊!”
凄厲慘叫回蕩在小鎮上空。
眾人無不動容,術士立刻閉上嘴,一臉驚恐之色。
沐云微微皺皺眉,他只想教訓教訓他們而已,獨眼未免太狠了,直接把一個術士胳膊砍掉了。王建也是一愣,嘴角動了動,卻沒敢說話。
傭兵當著鎮長面行兇,鎮長卻當做沒看見。
其他人不禁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都給我聽清楚。”獨眼把染血長刀插在地上,殺氣騰騰地吼道:“這不是請求,是命令!這只是一次警告,誰他媽的敢再多嘴一句,老子就直接剁頭了!誰也救不了你們!聽見了嗎?”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王建和士兵都在附近,卻視若無睹,這真是太可怕了!
沐云見事已如此,也沒有組織,清清嗓子站出來說:“現在因為少一個人,工作平攤到你們頭上,我還是那句話,三天之內,哪怕不吃不喝,一定要完成任務,現在可以開始了!”
術士再不敢多言,立刻開始行動,提煉材料,開始著手。
沐云對獨眼說:“鎮里或許有內鬼,二百個士兵不夠,抽調一些傭兵過來,埋伏在附近,備上弓弩火槍,只要有人妄圖闖進去,一律就地射殺!”
“放心,我會親自留下來。”
獨眼不知沐云想做什么,不過直覺告訴他,現在必須相信沐云,也只能相信沐云。
白松鎮上找不出幾人人能與獨眼一較高下,有獨眼帶著傭兵親自守護,又有正規軍部隊保護,術士本身也不弱,基本萬無一失。沐云留下監督,如果步驟出錯,或刻印有錯誤,能及時指出來。
王建則負責指揮其他防御工事。
白松鎮北邊是霜凍高地,為抵御半獸人或魔獸侵略,一直以來都比較注重軍事實力。雖然只是一個小鎮,守軍數量卻達到2500人左右,外加1500駐守傭兵,總共有4000人軍隊,如果對上柳如風的3000具僵尸,基本沒有什么勝算。因為僵尸力大無窮,基本沒有弱點,刀劍難以造成傷害。
有城墻優勢,倒能抵擋幾日,最起碼撐到白城的援軍抵達。
沐云是底牌,王建不能坐以待斃,他見事態嚴重,現在不是關系官帽的時候,終于決定向白城求助。
當天,全鎮封鎖,一桶桶火油熬制好,用木桶吊在城墻上,城墻外戰溝里埋上火藥,大量箭矢彈藥送到城墻上,儼然一副將要與半獸人開戰的樣子。
白松鎮一片恐慌。
夜晚,家家大門緊閉。
白松鎮一夜間變成鬼城。
王建完成巡視在侍衛保護中回家,夜色已經完全降臨,幾人走過一條寂靜的街道。
街道幽深寂靜,沒有一個路人,橘黃色的昏暗路燈,彌漫著淡淡的殺意。
突然。
兩側路燈一盞盞,全部熄滅了。
王建大驚失色,心中產生一種強烈不安感覺,大叫起來,“不好!快保護我!”
六個侍衛把圍住王建。
四周掛起一陣陣風,黑色樹葉飄然而落,侍衛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松鎮沒有種植闊葉樹,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樹葉?一片樹葉掃過,猶如刀鋒一樣,切開一個侍衛頸部。
侍衛直接倒地,頸部完全被切開。
“不好!”
“這是法術!”
這是一個木系攻擊法術!
樹葉柔弱無力是表象,每一片卻都堪比刀鋒,幾個被樹葉包圍的人,受到千刀萬剮之刑,黑色葉片掃過地方,皮甲都能輕易割裂,凄厲慘叫聲和鮮血飛濺中,七人全倒在地上。
六個侍衛。
全死了。
王建嘴角吐著血沫,兩只血肉模糊手,艱難向一個方向爬著——那是家的方向,此時此刻,他心中充滿恐懼,他想活,他真的很想活命,他不想離開妻子,更不想讓她失去丈夫。
不能死!
我不能死啊!
一個嘶啞聲音響起:“終于再次見面了,我的朋友。”
王建艱難地說:“你……你……你怎么……”
柳如風穿著破爛黑袍走出來,沒有半點聲息,猶如黑夜幽靈,冷笑著說:“你想問,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鎮子里?”
王建面如死灰道:“小風,求求你,放了我吧!哪怕念在白蓉的份上。”
“桀桀桀桀……”
柳如風一陣嘶啞笑聲,卻更像冤魂悲鳴,盯著地上矮胖丑陋的男人,這一個卑鄙無恥,奪取幸福和希望,導致自己承受20年痛苦的罪魁禍首。
王建涕淚橫流:“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柳如風嘶笑起來,心中愈加厭惡,這種貨色,怎么配得上她?如果不是用了卑鄙手段,這個臭蟲一樣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得到她?
王建哭喊道:“只要繞我一命,我什么都答應你!”
柳如風渾身顫抖起來,切齒痛恨說:“瞧瞧你的樣子,白蓉怎么可能會選擇你?”
柳如風背后想起笨重的腳步聲,一個握著戰斧的身影,一步步走到王建面前,這是一具僵尸。
僵尸,怎么會出現在鎮內?
王建露出驚恐表情——柳如風難道把僵尸藏在鎮子內,而不是野外?
柳如風獰笑著說:“是該還債的時候了!”
王建握緊拳頭,臉憋得通紅,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心中卻忽然燃起一團火,歇息地里吼道:“柳如風,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白蓉為什么會選擇我,而不是選擇你嗎?”
柳如風微愣。
王建深吸一口氣,窩囊半輩子,軟弱半輩子,他似乎畢生勇氣仿佛都集中在了這一刻——“你是一個懦夫!”
“你說什么?”
“因為你是懦夫!可悲的懦夫!”
王建就像一頭瘋虎般大吼。
斧子重重落下。
一顆血粼粼的頭顱滾出兩米遠。
王建望一眼家的方向,充滿無限眷戀和牽掛,慢慢地垂下眼簾……
“我走了,她該怎么辦?”
這是留在世上的最后一道念頭。
杜安走出來,當見王建躺在血泊里,不禁皺皺眉頭:“鎮上起碼有幾千軍隊,如果我們現在暴露,那么就功虧一簣了!只要計劃正常進行,他也必死無疑,你就不能在等三兩天?”
柳如風森森的說:“正是因為要開始了,所以我才要殺他……因為,我想親眼看著他死。”
杜安眉頭一皺,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問一句:“沐云帶著十幾個術士在廣場不知做什么,現在幾百個士兵守衛,附近埋伏大量傭兵,布滿暗弩眼線,戒備森嚴,無法靠近,他會不會對計劃造成干擾?”
柳如風露出不屑表情,用嘶冷聲音說:“我的術,無懈可擊,你覺得一個學徒能掀起什么風浪?垂死掙扎,不必理會!”
前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走!”
幾人迅速離開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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