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一個邊境小鎮。
邊境小鎮,沒有任何的污染源,綠樹連綿,流水清澈,空氣清新干凈,吸進肺里,幾乎能把一個人的肺部都清理干凈。
入夜后,小鎮的夜空群星閃爍,銀河像一條銀色的帶子一樣鋪在無垠的的璀璨夜空中,很好看。
但是,戰熠陽和陳浩然都沒有心情看。
他們穿著作訓服,藏身在隱蔽的地方,視線透過夜視儀,目不轉睛地注意著不遠處海面上的動向。
那天,陳浩然破解了一份品瑞云的資料,說是龍景天的一批先進武器那天會在G省的邊境線運入境,但是他們過去埋伏,并沒有等到武器出現,只有幾個偷渡的人鬼鬼祟祟地上岸。
戰熠陽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放過了那幾個偷渡的人,然后通知了當地的警方秘密調查。
當時他猜,龍景天應該只是臨時改變了計劃,他們那種人,放出一種計劃,但是計劃要實施的時候又臨時改變,事實計劃B,是常有的事情,怕的就是計劃被泄露了出去。同時又放幾個人偷渡過來,試試水,有軍警方面的人沖出來,那他們就會銷聲匿跡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陳浩然又破解了一份資料,證明戰熠陽放過那幾個人,沒讓人沖出去抓人是對的——龍景天的武器,會在今天晚上、在這里運入境。
他們已經在這里埋伏了七個多小時了,整座山上,軍方的人占據了最佳的狙擊位置、偵查位置,這批武器,他們一定要截下來,借此來打壓龍景天的氣焰。
戰熠陽看了看時間,已經逼近武器入境的時間了,讓陳浩然通知下去,各小隊都打起精神來,武器一上岸裝車,狙擊手就射擊。
各小隊的隊長紛紛回應,隔著遠遠的距離和對講機,戰熠陽都能感覺到,特戰隊員們的那股肅殺。
都是血性男兒,有恐怖組織想要把武器運入他們守衛的土地、對他們拼死守衛的國家發動恐怖襲擊,他們當然不會讓恐怖分子囂張。
八點多的時候,三艘船緩緩靠岸。
“報告,第三觀察小組,發現目標正在靠岸。”戰熠陽的對講機里響起了士兵的聲音。
戰熠陽也通過夜視儀看見了,“嗯”了聲,“各小隊注意,等我的指令。”
很快地,三艘船靠岸,不少蒙面的男人上岸了,手持著沖鋒槍戒備著,其他人開始卸下武器,裝車。
有些不能及時裝車的武器,為了不讓空中偵察發現異常,武器上岸的時候,一群蒙面人迅速用一塊特制的布遮住了。
但是,著這塊布躲不過陳浩然遠遠的掃描。
“嘖嘖,狙擊槍有美國M95、英國L115A3,都是好貨啊。還有手槍、炸彈……一水兒的好貨。我們截了這批武器,龍景天估計要不吃不喝好幾天。”
聽見陳浩然的話,一群血性男兒已經蠢蠢欲動。
不一會,所有武器都已經上岸裝進貨車,戰熠陽瞇了瞇眼,一聲令下,同時,他一槍命中貨車司機的頭,不讓車子開走,不負槍神的美譽。
首槍告捷,軍方的士氣被鼓舞了不少,頓時,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砰——”
“砰砰——”
龍景天的手下反應很快,很快找到幾個狙擊手的位置,反擊。
但狙擊手的位置早就換了,軍方又占據著有利的位置,他們一群恐怖分子哪里是對手,扔炸彈也沒用,一輪火拼下來,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最后,武器被軍方運走,當地警方處理了一些尸體,幾個還活著的,被戰熠陽帶走了。
戰熠陽帶走幾個活口,是為了從他們口中問出些什么來,可是他沒有猜錯,這些極端主義的恐怖分子都是些盲目不怕死的,中途有兩個自殺了,另一個挨住了所有的審訊手段,愣是不肯吐露半個字,最后被處理了。
唯一剩下的一個,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戰熠陽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新加入的?”說著,他一手摘下了男人的面罩,意外地發現這還是個很年輕的男子,看起來就很生澀,難怪會嚇得發抖。
“嗯,我……我是新加入的,你們別殺我,要知道什么,我統統告訴你們。”
“接下來,你們有什么計劃?”戰熠陽說著不忘強調,“不要騙我們,否則……你會死得比他們都慘。”
“接、接下來,我們會有人從Y省的邊境偷渡入境,明天晚上就到。”男人說,“但是你們截了我們的武器,他們可能不會在原定地點入境了。”
“龍景天入境了嗎?”戰熠陽問。
男人搖頭,“我們不知道。我們甚至連龍哥的真面目都沒有見過。”
戰熠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沒有在撒謊,讓人把他送去關起來,出發往Y省。
要上直升機的時候,陳浩然才打開了平板電腦,這才注意到戰亦琳發來的郵件,暗叫了聲不好,把電腦給了戰熠陽,讓他自己看。
看完,戰熠陽鷹隼般的雙眸危險地瞇了起來,交代駕駛員,去Y省之前,先回A市一趟,其他人先去Y省待命。
“你不是要回去趁著月黑風高殺了品瑞云吧?”陳浩然驚恐地問。
“現在殺她,太早了。”戰熠陽說,“留著她,暫時還有用。”
陳浩然聳聳肩,“也好,我一直覺得還有些資料沒從她那兒拿回來,挺可惜的。……哎,你真的不好奇上次我們是怎么才避免了引起品瑞云的懷疑的?我們可是連警報都觸發了!”
“……不好奇。”現在戰熠陽滿腦子都是許榮榮和天寧,分不出心來好奇。
“算了,我主動跟你分享好了。”陳浩然等兩人都登上了直升機后,一坐下,就開始了滔滔不絕。
原來,那天晚上,他是試圖破解保險箱的密碼的時候觸發了警報的,后來了他解了一下,原來這種保險箱,不管有任何異動都會引發警報,包括被砸,所以他從旁的書架上拿了本書放在保險箱上面,這樣品瑞云回來的時候看見密室的情況沒有異常,就會以為只是意外掉了本書下來,引發的警報。
沒想到,真的被他瞞過去了。
“怎么樣,我是不是很聰明?”他碰了碰戰熠陽的手臂,一臉求贊的表情。
“這點智商都沒有,你就想和亦琳在一起?”戰熠陽打擊之。
“無趣。”陳浩然偏過頭去,“放心吧,天寧只是發燒而已,不會有事的。我睡一會,到了A市別叫我,你辦好事情馬上返回機場,我們不盡快趕到Y省,什么都查不到。”
飛機緩緩起飛了,戰熠陽看著舷窗外的夜空,只是“嗯”了一聲。
其實他也應該和陳浩然一樣,抓緊這點時間休息的,但是牽掛著天寧的情況,他睡不著。
四個多小時后,凌晨三點,戰熠陽的直升機在A市的軍用機場著陸,他從機場連夜趕往軍區總醫院。
病房的門口有兩個警衛兵在執勤,見了他,兩個警衛兵敬了個軍禮,又告訴他:“戰軍長,嫂子在里面陪著天寧。”
戰熠陽點點頭,推開病房的門,放輕腳步走進去。
病房內很安靜,小夜燈散出微弱的光芒,讓他勉強可以看清躺在病床上的天寧,和趴在床邊睡著了的許榮榮。
看著這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戰熠陽忽然覺得奔波了幾天的疲憊全然消失了。
他走到病床邊,先是俯身下去探了探天寧額頭的溫度,還有些燙,但不那么嚇人了。
又看了看許榮榮,他皺眉,這樣趴著睡,哪里能舒服?
想著,戰熠陽已經繞到床的另一邊,彎身把許榮榮抱了起來,把她送進了陪護間里的床上,調好空調的溫度,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他坐在床邊,看著許榮榮熟睡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撥開了散落在她額前的幾縷頭發,他的手上還殘留著剛才留下的火藥味,但是動作輕柔得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經歷了一場火拼廝殺的人。
他忍不住用粗礪的手撫了撫的許榮榮臉,像是要把她熟睡的樣子刻進腦海里一樣看著她,才發現自己其實很想她。
“媽媽……”
就在這時,天寧帶著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很小,如果不是在這么安靜的凌晨,根本聽不見。
戰熠陽以為天寧是醒了,迅速起身出去,卻看見天寧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搖著頭哭著,很害怕的樣子。
他俯身,把天寧抱了起來,試著叫了聲他的名字:“天寧,別怕,爸爸回來了。”
天寧好像聽見了戰熠陽的聲音一樣,慢慢地,聲音小了下去,靠在戰熠陽又睡著了。
戰熠陽終于明白許榮榮為什么要在外面陪著天寧了,也許天寧在前半夜就已經驚醒過好幾次。
他心疼地抱著兒子,抹去了他額頭上的冷汗,看著小家伙陷入了熟睡之后才又把他放到床上,就坐在床邊握著他的小手陪著他,一有狀況就輕拍著他的肩膀,哄著他又睡過去。
后來,天寧終于睡得安穩了,熠陽也該走了,他返回陪護間看了許榮榮一眼才離開,交代警衛兵看好,天寧有情況就去敲門把許榮榮叫醒。
想了想,他還是讓警衛兵轉告許榮榮,再過幾天他就回回來。
趕往機場的路上,戰熠陽的腦海中不止一次浮現出品瑞云的臉,拳頭越握越緊,下次回來,無論如何,品瑞云是第一個要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