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t——戰亦琳在心底狠狠地爆了聲粗。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還在病房里藏了人。
不過……真以為她能被他們這種三流的威脅?
戰亦琳對自己的速度是十分有信心的,她勾了勾唇角,吃準了張鳳嬌剛剛分娩,身體虛弱無力,猛地轉身,槍口對準了身后的男人,厲聲喝:“別動!”
男人明顯沒想到戰亦琳的速度令他完全反應不過來,眸底閃過慌亂,但是看見戰亦琳背后的張鳳嬌給他眼神后,又放心了,看著戰亦琳冷笑:“你要是敢開槍,你也會死。”
“你是說我開槍,你也會開?”戰亦琳笑了,眼角眉梢滿是不屑和譏誚,“比速度,我還真不怕你。”
“……”男人笑而不語,又看了眼張鳳嬌。
至此,戰亦琳已經知道有什么不對勁了——這個男人似乎不怕她,他有籌碼?
很快地,戰亦琳就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這樣胸有成竹了,她從窗戶的玻璃里看見了身后的張鳳嬌的動作——她正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微微顫抖著手,對準了她。
就算是這樣,她依然不怕。
眼前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她的對手,而身后的張鳳嬌太虛弱。如果她先解決了這個男人,張鳳嬌不一定能同時也對她開槍,她只要發揮出速度,再對付張鳳嬌,應該不成問題。
敵人面前,戰亦琳是從來不會退縮的,也不會給敵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她扣下扳機,“嘭”的一聲,子彈正中男人的眉心,然后,她迅速轉身,床上的張鳳嬌已經對著她開槍……
張鳳嬌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虛弱,她可能來不及避開了。
“亦琳!”
這一下,戰亦琳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聽見陳浩然的聲音時,她就懵了,下一秒,她整個人落入了他懷里,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她只聽見“嘭”的一聲,然后……抱著她的陳浩然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失去了支撐般倒向她……
戰亦琳的眼眸驀地瞪大,下意識地接住了陳浩然。
居然有人敢當著她的面朝著陳浩然開槍?找死!
張鳳嬌還想開第二槍,可她怎么是怒火沖天的戰亦琳的對手?
戰亦琳一槍精準地命中張鳳嬌的手,又補了一槍在她的小腹上,看著她倒下去了,這才扔了槍,扶住陳浩然,然而觸到陳浩然后背上溫熱的液體后,她的手忽然開始劇烈地顫抖……
“陳浩然,”她忙忙捂住了陳浩然的傷口,抱住他,目光和聲音都開始變得慌亂無措,“浩然,看著我,不要閉上眼睛,看著我聽見沒有!”
陳浩然的眼睫毛慢慢地下垂,但他還是很努力地看著戰亦琳,像是要趁著這最后的時間,牢記她的模樣,把她的容顏帶到下輩子的記憶中去一樣。
戰亦琳要求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掌心被陳浩然身上流出來的鮮血濡/濕了,她卻不能幫他止血。她看著他的眼皮慢慢地闔上,卻無法喚醒他。
她從來沒有想過,陳浩然會有一天這樣虛弱地躺在她懷里。
耳邊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陳浩然要離開她了。
意識到他要離開,戰亦琳感覺如同有人在挖她的心臟,她的眼眶驀地熱了,眼淚就這么落到了陳浩然的臉上,下一秒,她哭出了聲音……
“浩然……”她在心里已經哀求了千千萬萬遍,“不要離開我。”
“別走,求你……”
陳浩然還是看見了他最怕看到的——戰亦琳哭了。
她很少哭,從小到大哭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看見她哭,他就感覺比自己快要死了還要難過,只能手忙腳亂地安慰她。
可這次,他似乎沒辦安慰她了。
他只能緩緩地抬起頭,拭去她雙頰上的淚水,“別哭。”更多的安慰的話,他已經沒力氣說了。
戰亦琳的淚珠掉得更加厲害了,可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陳浩然身上穿的是病號服,而且是軍區總院的病號服;他的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他整個人,又比她上次見到的時候瘦了不少……
怎么回事?他住院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這里的任務,所以才來得這么及時?
可是……他為什么會住院?他為什么會瘦成這樣?他不是在執行任務嗎?
戰亦琳還有無數想不通的東西還沒問出口,陳浩然貼在她臉頰上的手,卻已經滑了下去,然后,他闔上了眼睛……
“浩然……”戰亦琳第一次這么凄厲地叫出陳浩然的名字。“把眼睛睜開,你把眼睛睜開啊……”
“……”這一次,陳浩然沒有聽戰亦琳的話。
整個病房里,只剩下戰亦琳的哭聲……
很快地,閔世言帶著醫生護士趕過來了,還有警方的人和戰亦琳的隊員們。
閔世言看陳浩然整個后背都要被鮮血浸透了,指揮醫生把陳浩然送到病床上去,拍了拍戰亦琳的肩:“我會盡力搶救。”
戰亦琳看了眼自己空虛的懷抱和滿手的鮮血,這才意識到陳浩然要被送進手術室了,擦了眼淚,跟上了閔世言的腳步。
回到外科后,陳浩然很快進了手術室,閔世言來不及和戰亦琳解釋什么,匆匆換上無菌服,進去主刀了。
戰亦琳看著手術室外的“手術中”三個字亮起來,開始不停地安慰自己——
陳浩然不會有事的,閔世言是那么出色的外科醫生,他一定可以把陳浩然救活。不用過多久,陳浩然就又會掛著痞子一樣的笑容來和她斗嘴。
不會有事的。
可就算是這樣安慰自己,她還是覺得……渾身發涼。
她被隱瞞了太多的事情,陳浩然在這之前就已經生病住院,他卻不讓他知道。
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不知道過去多久,亦琳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亦琳。”
她看過去,是首長,還有蘇雅韻。
看著首長的神色,她終于意識到了——
陳浩然住院的事情,蘇雅韻知道,閔世言知道,首長知道,1707住的病人就是陳浩然,所以她第一天出現在醫院的時候,閔世言才會那么意外,蘇雅韻見到她的時候,也才會意外到了慌亂的程度。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陳浩然住院了,除了她。
“亦琳,對不起。”蘇雅韻低低地和戰亦琳道歉。
戰亦琳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她只想知道:“浩然到底怎么了?他為什么會住院?你們為什么要瞞著我?”
蘇雅韻沒說話,只是看向一旁穿著常服的首長。
首長嘆了口氣,“亦琳,瞞著你,是浩然要求的,他都是為了你。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算了吧,瞞也瞞不住你了,你別急,聽我說……”
接下來,首長就把陳浩然的事情告訴了戰亦琳。
事情要追溯到戰熠陽和許榮榮的假婚禮那天,那天,陳浩然被派去市政大廈拆彈。
他是第一個趕到市政大廈的,發現那炸彈是輻射炸彈。
這種炸彈,沒爆炸的時候輻射范圍很小,僅僅能傷害到靠近它的人。但是爆炸后,整座城市都要遭殃。
當時時間緊迫,防化團還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而炸彈爆炸只剩下二十五分鐘了。陳浩然沒有排爆服,他也知道就這樣拆彈的話,他會死。
但是他沒有選擇,他想,他一個人死,總比整座城市都遭殃好。
就這樣,陳浩然拆下了炸彈,完成后他即刻和首長說明了情況,到醫院接受治療。
輻射對他的影響很大,所以,他遲遲不去找戰亦琳,生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后來,閔世言告訴他,他身體上每個器官的功能,都會漸漸衰竭,就算能活下去,也會是個……廢人。
他不愿意讓戰亦琳知道這些,更不愿意讓她傷心難過,所以出現在了念恩的滿月酒上,讓蘇雅韻扮演他的女朋友,借此來讓戰亦琳放棄他。
他了解戰亦琳是多么樂觀和熱愛生活夢想的女孩,他篤定放棄他之后,就算戰亦琳會難過,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她很快就又會恢復,他要求首長配合他瞞住亦琳。
首長答應了,用執行任務這個完美無缺的借口瞞住了所有人。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所以,”戰亦琳看著首長,“這段時間,其實沒有什么任務,浩然都是在醫院?”
“……”首長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戰亦琳,只能點頭。
戰亦琳又看向蘇雅韻,“他跟我說你們要結婚了,只是騙我的?”
“亦琳,他都是為了你。”蘇雅韻說,“他不愿意看見你為他擔心難過。”
戰亦琳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平靜,她在知道了真相后,沒有歇斯底里,只是默默地坐到了手術外的連排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她一向冷靜,明白此刻歇斯底里沒有任何作用。
她要等陳浩然出來。
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她不相信,她和陳浩然的故事還沒開始就要這么結束。
其他人看戰亦琳這種反應,也不敢說話了,陪著她一起等。
手術的時間很漫長,在等待的人感受來,更加是一種煎熬。
戰亦琳雖然不把心底的焦灼表現出來,但她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已經出現了深深的痕跡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終于,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戰亦琳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朝著閔世言疾步走過去——
“浩然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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