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邊的時候,戰亦琳和陳浩然已經安靜的坐在一邊聊天,梁淑嫻和戰司令則摟著東東和西西睡了午覺,看到許榮榮被戰熠陽從車里抱出來,戰亦琳二人連忙走了過去。
“嫂子,你沒事吧。”戰亦琳擔憂的問道,不過當看到許榮榮微微上翹的嘴角的時候,那懸著的心臟終歸是放回了胸腔。
“我沒事,亦琳,嚇到你們了吧,真是抱歉。”許榮榮歉意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嫂子你沒事就好。”一聽說許榮榮沒事兒了,戰亦琳又恢復了開朗的本色,她上前一步牽住許榮榮的手,隨著戰熠陽將許榮榮放下來而扶著許榮榮的胳膊,一步步的走到了凳子前。
“是無毒的蛇咬了一口,傷口也不深,消毒包扎了一下幾天就好了。不過還是很抱歉,害大家原本計劃玩好幾天的野營失敗了。”許榮榮低下頭,歉意的說道。
被許榮榮這一道歉,戰亦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就是不拘小節的性格,自然對這種事情不太在意,更何況,許榮榮還是她嫂子,往日里那般疼她,不過區區一個野營而已,戰亦琳不會當真記她得仇的。
“嫂子跟我見外了不是,你受了傷原本就是我們照看不力,哥不怪我們就是好的了。再說不過是提前走了而已,這地方景色有限,看一天就夠了,多看了說不定就膩歪了,等過段時間,讓我哥帶你去馬爾代夫那邊好好的逛一下,那里的景色才是真的美呢。”戰亦琳握著許榮榮的手,微笑著說道。
雖然內心是有些淡淡的遺憾,畢竟那個任務過后,都不知道是否還有命回來呢,也許這場野營,是生命里最后一次野營了呢。
可這也不能賴許榮榮,被咬傷這種事情不是任何人期待發生的,也不是任何人力可以改變的。而且,為了不讓許榮榮內疚,戰亦琳必須把那一絲淡淡的遺憾給掩去。
這是往不好的方面想,如果往好的方面想,也許這是老天給的一次暗示呢,暗示他們都不會在那一場危險的任務中失去生命,而是有機會完成這次野營呢。
雖然知道這樣想很無稽,但是為了安慰自己,戰亦琳還是揚起嘴角,將思緒引到了這一方面。
“想什么呢,笑成這樣。”許榮榮見戰亦琳安靜的微笑,不由得好奇問道。
這丫頭是個活潑開朗的,雖然在外人面前高冷無比,但是在家里人面前就是個瘋癲的小丫頭,如今這樣安靜的笑,可是非常稀奇的。
“沒什么,就是想到我們第二次的野營,很期待。”戰亦琳沖許榮榮眨眨眼,狡黠無比。
許榮榮失笑,好吧,她也好好想一下,第二次的野營、。
這邊兩個女人有說有笑,旁邊站著的兩個男人就有些沉重的靜默不言了。
戰熠陽是略帶沉靜的面無表情,陳浩然就是有些皺眉的糾結了。
兩個人一直都這樣沉默著,過了一會兒,陳浩然才張口打破了平靜。
“嫂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說這話的時候,以非常不露痕跡的姿勢,偷偷的看了一眼許榮榮,待確定許榮榮正和戰亦琳相談甚歡,這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戰熠陽微微怔忪了一下,也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許榮榮,“大概,有一點懷疑了吧,畢竟她那么了解我。”
了解到骨子里。
“那,你打算怎么辦。其實亦琳說得對,你可以不參加這次工作的,畢竟,你是三年前就退伍的人,只要你執意不參加,領導也奈何不了你的。”陳浩然的聲音有些悠長,又有些低沉。
戰熠陽未退伍的時候,陳浩然就已經做到了副軍長的位置,按照他的身份,也是可以接觸到這些秘辛的,自然就知道,這次的任務究竟有多么困難。
聽到陳浩然的話,戰熠陽淺淺的笑了笑,聲音有些凝重,也有些沉痛,“晚了,組織已經把我當成眼中釘了,無論我是否參加這次活動,都已經被列入了必殺名單,而為了保證我的家人的安全,我必須去參加……這次活動。”
“必殺名單?”陳浩然皺起眉頭,“這不對啊,一般來說參加這次活動的人員名單屬于高級秘辛,不可能隨意被透露出去,更不可能被對手知道,難道……”
說到這里,他猛地抬起頭,一雙黝黑的眼眸是掩蓋不住的驚恐。
難道,難道……
在陳浩然驚恐的目光之下,戰熠陽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樣猜測的,我們內部怕是出現了內鬼,這次的行動不見得能成功。作為一個高級秘辛卻仍然能被透露出去,看來那個內鬼的級別恐怕挺高。”戰熠陽的聲音充滿了心痛,語氣看似清淡,實則都是難過。
部隊里一起有過過命交情的戰友,居然有那么一個人可能是內鬼,這樣戰熠陽,如何不難過,不心痛。
“既然如此,那所有在這次行動中的人應該都被列入必殺名單才對,為何我和亦琳都沒有事情,獨獨你受到了刺殺。”一旁也心痛不已的陳浩然忽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細節,不由得凝聲問道。
如果僅僅是戰熠陽一個人的名單被透露了,那么極有可能不是內鬼,而是一個和戰熠陽有仇的人,希望他死。
“時隔三年,究竟是誰心心念念的將仇記到了現在,在這個時候,要你的命。”陳浩然皺起眉頭,想來想去,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是戰熠陽的仇人太少,而是太多。
當兵幾十年,執行任務無數次,再加上他冷硬的性格,說不得罪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錢權勢在那里壓著,戰熠陽早就被那群記仇的小人給害死了。
當初他剛剛退伍的時候,就有一些小人躍躍欲試想報當年的仇,可因為他離開了a市,并在s市也取得了不菲的成績,才壓下了那些小人們的心。
可以想象,如果戰熠陽沒有明智的離開a市,如果沒有選擇在商業上崛起,那么那些曾經對他諂媚的人,很有可能紛紛落井下石,讓他吃緊苦楚。
還好,戰熠陽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所以他沒有讓那些小人報復成功,也沒有給家人帶來災難。
但是,那僅限于從前。
如今,不知道是哪個人,將目光放在了戰熠陽的身上,大有勢必要除掉他的意思。
只說這一次他要執行任務的事情透露給了組織,便知道絕對是個十分危險的結局。
組織不會心甘情愿被部隊設計,所以勢必要找突破口,而作為這次行動帶隊人的戰熠陽,如果能殺了他,簡直是對部隊最好的打擊。
所以,從這里可以直白的看出,戰熠陽在組織人的眼里,是非死不可了。
那自然,戰熠陽也就非得完成這個任務不可了。
如果這件事情是組織那邊的人去做的,尚算正常,如果依然有內鬼推波助瀾的話,那只能說,戰熠陽真的十分不安全了。
顯然,陳浩然和戰熠陽都想到了這方面,他們都嘆了口氣。
原本以為不會扯到內鬼這個詞,原本并肩作戰的兄弟不會是那個背叛國家的壞人。
卻沒想到,到最后,依然逃不了自己人的一只黑手。
戰熠陽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盯著天空,語氣卻淡然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暫時先保護好家人的安全,組織的人可謂是無孔不入,也一定會對家人下手的。至于那只推波助瀾的手,我想,我們暫時不需要去管它。”
反正,到了最后也一定會暴露出來。
想到這里,戰熠陽為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旁邊,陳浩然也跟著擔憂的閉上雙目,然后深吸一口氣,“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誰又想失敗呢,”說道這個,連表情冷淡的戰熠陽都露出了一絲苦笑,作為一個掌控欲很強的男人,去執行一個結果未知的任務,大概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吧,“誰都不想失敗,因為一旦失敗,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個年紀的人,都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都有心底最放不下的存在。
這個年紀的人,再也不是當年年輕氣盛的毛頭小伙子,一腔熱血不怕死,為了祖國可以拼命。
這個年級的人,再也無法做到無牽無掛,無拘無束了。
“如果,如果真的回不來了,所有的一切,家里的負擔,都將落在孩子的身上。可他們,都還那沒小。、”陳浩然扭過頭,靜靜地看著孩子們睡覺的帳篷里,速來安靜沉穩的眸子里,是隱忍著的傷痛,和不舍。
戰熠陽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戰亦琳和許榮榮似乎說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兩個人一邊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邊將目光移到了兩個男人身上。
“熠陽,太陽已經往西邊去了,咱們快點把東西收拾一下,回老宅吧。”看到兩個男人有些低沉的神色,許榮榮有些詫異的收斂起笑容,柔聲喚道。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