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奶奶一直都是她堅強的后盾,怎么會這樣輕易地離開她?不會的……奶奶她舍不得,舍不得就這樣丟下她走的。
遲玄站在一旁,看著這樣的她,擰眉走近她,伸過手摟過她的腰,輕聲道:“好了,奶奶她已經走了,你就讓她安心一點,別再讓她擔心了。”
“誰說她走了?奶奶是不會離開我的!你們全部都給我出去!出去!我要一個人陪著奶奶。”
遲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決定替她做決定,要不然她老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抬眸對兩個護士說道:“將蘇奶奶送去停尸房吧,章賀,你去把事情準備一下,給蘇奶奶做后事。”
他遲玄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此時說話的口吻也是不容人拒絕的。
幾個護士聽完,便不顧蘇遇暖的阻攔,開始動起手來。
“不準你們碰我奶奶!你們要干什么?住手,不要碰我奶奶!奶奶她還活著,她還有呼吸,還有體溫,不信你們摸摸看,我奶奶真的還活著……求求你們,不要碰我奶奶,我奶奶真的還活著……求求你們……”蘇遇暖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強硬,到緩和,再到低弱,后來便是乞求著。
聽得在場的幾個人都于心不忍,倒是遲玄,已經狠下了心。
“快把蘇奶奶送走。”
“不要!!!”蘇遇暖緊緊地抱住蘇奶奶的身子,開始有些慌亂起來,她的臉色明明已經蒼白無紙了,可是眼中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下來。
護士們看到她這樣很不忍,可是又礙于遲玄的話,他的話讓她們有一種不可拒絕的力量,只能與她抗衡著。
“蘇遇暖!!”遲玄伸手將她拽了起來,然后將她拉進懷中,狠狠地抱住她,在她耳邊再次強調:“奶奶她已經去了,你老是這樣只為讓她死得不安!你讓她安心點走,行么?”
“奶奶,不要碰我奶奶,我求求你們……我奶奶根本沒有死,你們不要這樣!不要帶走我奶奶……把奶奶還給我!”
此時的蘇遇暖好像什么都聽不進去似的,遲玄說的話她也聽不到,眼里只有蘇奶奶,小小的身子也在不斷地掙扎著。
“笨女人你給我冷靜一點。”遲玄一直固住她,然后對那幾個呆愣在原地的護士使眼色,“動作快點。”
蘇遇暖眼睜睜地看著蘇奶奶被送走,想掙扎卻又動彈不得,手緊緊地揪住遲玄的手,長長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肉里,將他健美的胳膊抓出了幾道血痕。
眼看著蘇奶奶被推出病房,漸漸遠離她的視線,她開始尖叫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奶奶,奶奶一個人肯定會很孤單的,啊!!!放開我!!!!啊!!!”
她瘋狂的尖叫著,在場的人都認識蘇遇暖多久了,她一直都是安靜的,就算受了委屈也是一個人承受著,什么時候像現在這樣。遲玄看得掌心不由得握緊,她將蘇遇暖緊緊地抱住,按在自己的懷中,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你乖點,別再鬧了,我帶你回去。”
蘇遇暖卻突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臂,遲玄吃疼,悶哼了一聲,卻始終沒有放開她。
看到這一幕的梁有平,鏡片下的眼睛有些震驚,本來像這樣有氣場又高傲的男人,居然被小暖這樣咬著都沒有推開她。
沒一會兒,濃烈的血腥味便盈滿了蘇遇暖的整個口腔,她漸漸感覺到一陣陣暈眩朝自己的頭部襲來,讓她幾乎有些站不穩腳根。
她松開自己的嘴巴,抬起頭看著遲玄,嘴角還帶著血絲,喚了一聲奶奶之后,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遲玄眼明手快地將她抱住,一個護士拿著紗布前,臉蛋紅紅的,“這位先生,您的手臂,我替您包扎一下吧?”
他的手正滴滴地流著血,誰知道遲玄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將暈倒的蘇遇暖打橫抱了起來,然后就往門外走去。
護士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蘇遇暖被帶回了別墅,遲玄抱著她進門的時候差點嚇壞了陳媽,因為兩人身上都沾了好多血,蘇遇暖身上的血是蘇奶奶的,自己根本沒有受傷,而遲玄身上的血則是手臂流下來的,還有那明晃晃的幾條血痕,都是懷中那小女人的杰作。
“少爺!這是怎么回事?你和小暖都受傷了?”陳媽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急急地跑上來,擔憂地看著他們倆。
遲玄搖搖頭,輕聲道:“陳媽,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
“那小暖這是怎么回事?臉色怎么白成這樣?”陳媽看著他懷中那個血色盡無,看起來特別憔悴的蘇遇暖。
“陳媽,要麻煩你替她洗一下了,她奶奶剛過世,情緒很不穩定。”看著懷中那個暈過去的小女人,遲玄的口吻都有些心疼,對于這個女人,他都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了,若是換成了別人,其他的他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不會任她這樣咬著自己而沒有推開她。
陳媽一聽,立即點點頭。“好!”
遲玄抱著她上了樓,走進她的房間,然后將她輕柔地放置在雪白的大床上。
他在床邊緩緩地坐了下來,手撫上她蒼白無色的臉頰。
陳媽跟在他身后,看著兩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陳媽,你好好照顧她。”
說著,遲玄便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遇暖暈暈沉沉地醒了過來,眼睛半瞇著,房間里只開著一盞臺燈,半暗半明,她的嘴唇有點干,頭很痛,心也很重。
奶奶……
原本有些迷離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清明,似一汪清泉,亮得驚人。
蘇遇暖倏地坐起身,然后赤著腳下床,她的身上已經被換了一套衣服,是一套白色的套裝,長發披肩,幽幽地往門外走去。
遲玄正準備過來看她的時候,剛出門就碰到了她,剛想叫她的時候就發現她朝著樓下走去,而且赤著腳,臉上神情呆滯。
看到這里,他沒有再叫她,而是跟在她身后,看她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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