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切忽然靜止下來,窗外的紫薇花架迎風招搖,在陽光下欣欣榮榮綻放自己的姿態,那絲絲縷縷的幽香就如夢如幻的傳進來。
有一晃眼的時間里,馮子哲以為自己走進了知名畫家的畫作,陽光從窗外灑下來,被紗簾折射成幾束藝術般光彩,房間里以淺紫色為基調的華麗裝飾,大大的圓床上若云蒙頭發悶,他坐在一旁,一切都靜靜的,卻又安靜得恰到好處。
一切如云如霧,如夢似幻,一瞬間有無數的靈感爆棚,他忽然靜靜的享受著這份美好,這份只屬于他和她的時光,即使,那是他賺來的。
遲若雨陪著遲玄把蘇遇暖送回臥室躺下,遲若雨從下人手里結果熱牛奶給蘇遇暖喝下,才扶著她躺下好好休息,遲玄冷著臉在一旁,情緒就一直沒放松過。
遲若雨拿著空牛奶杯準備離開房間,給父母一個獨處的機會,或許他們倆人之間更容易溝通一些,卻不曾想才起身自己的手就被蘇遇暖牽住。
“小萌。”蘇遇暖眼底蘊育著淚光,看著讓人心疼。
“媽媽。”遲若雨一時心揪難受,這時才發現自己和姐姐,以及周遭遇到的一切麻煩和困難,說到底,最難受的是母親,她怎么忍心看著一雙女兒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想當年自己和姐姐雙雙離家奮斗出各自的一片天地,那可是蘇遇暖最最自豪的事啊。
“小萌,不要跟你姐姐計較,你始終要記住,你們倆是親姐妹啊。”蘇遇暖的口氣幾乎是在央求。
遲若雨心頭一驚,體會到母親的用心良苦,雖然她自己并沒有跟姐姐計較的打算,可是蘇遇暖還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想要去維護自己和遲若云之間的和睦。
遲若雨淡淡的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陰影下,她淡淡的應道“我知道的,媽媽。”
得到她的肯定答復,蘇遇暖才放心的松手,輕輕闔上眼眸,似乎是要休息的打算。
遲若雨輕輕的退出來,經過遲玄的身旁時,遲玄一直緊繃的神色閃過一絲柔情,可是遲若雨并沒有發現,而是徑直的走了出去。
看著遲若雨的背影,忽然覺得無限惆悵和獨孤,他的二女兒,小萌,遲玄他心理最清楚,遲若雨她倔強又倨傲的性子,其實,跟大萌是一樣的。
遲若雨帶著復雜的心情走出來,外面陽光姣好,花園里紫薇花正開得茂盛,簇簇擁擁的堆砌枝頭,忽然間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天外天,山外山,拋卻這一切凡塵俗世。
漫無目的的開出車來,跟隨著心情隨意的走,打開無線頻道,聽著電臺不知名的歌曲,心情忽然放松了好多好多。
要不是擋風玻璃外那熟悉的酒吧名字,遲若雨差一點以為自己這難得的放風心情會真的將自己送去佛門清凈之地,從此出家衛道,脫離塵世。
遲若雨鎖了車門,輕輕自嘲而笑,朝酒吧走了進去。
剛到門口,便撞見兩個年輕人,不,應該是兩個反差很大的同齡人。
一個胡茬滿腮,頭發長得差點遮住了眼睛,咋一看以為是十年代里走出來的洗剪吹帥哥,手里還死死抱著一臺筆記本;另外一個則是西裝革履,打扮得還中規中矩。
兩人似乎有爭執,只見那個不修邊幅的洗剪吹嘟噥著嘴,似乎很是不情愿的樣子,被另外一個人拖著,像塞行李一樣往里面塞。
“喂喂,李航,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你做這種丟臉的事!!居然讓我堂堂電腦黑客做監聽這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事,算了算了,以后我倆都不要認識了。說出來祖宗的臉都丟了。”
洗剪吹經過遲若雨身邊的時候就聽見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想來又是電腦方面的某位名不見經傳又自大的狂人吧。
她渾然沒有在意,徑直朝吧臺走了去:“愛爾蘭之吻。”
酒保正在忙其他事,冷不丁聽見有人點這個冷門的雞尾酒,抬起頭來,就對上遲若雨的雙眼,下一刻,兩人都笑了。
“好久不見,愛爾蘭之吻,馬上就到。”酒保沖她笑得憨厚,有種久違的親切。
遲若雨也笑了笑:“好久不見。”
察覺到她有心事,似乎不怎么高興,酒保將雞尾酒遞過來的時候打趣到:“聽說美女要是不開心的話,會老的很快哦。”
“是嗎?那正好,帥哥調的雞尾酒正好是減速衰老的神器呢。”她有些俏皮,或許是在熟人面前,她才能放的開一些。
“既然能開玩笑,證明你遇到的難題還不是難題。”酒保半是開解,半是打趣。
“難題?!”遲若雨一時驚訝:“這點小事算什么難題,我的人生從不會有這個詞出現的!”
久違的狂傲自信涌上心頭,久違的心境,竟然是如此的親切和美好。
遲若雨一時間若有所思起來,想起了跟遲玄的約定,想證明實力,做給他看!
是的,她要證明給遲玄看看,遲若雨是沒那么容易打倒的!
“這才是我認識的遲若雨小姐。”酒保再次笑了,一時間失去了話題,短暫的沉默起來,忽然一邊的包廂里急匆匆的沖出來一個人,拿著電話一邊打一邊快速的往外面走,說話時還捂著嘴,仿佛生怕被人偷聽似得。
遲若雨被他那防備的眼光看得有些許不爽,可是他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以致于她不想聽見都不行。
“陳總,對方的交易監聽下來了,他們那邊報的底價是300萬,我們該怎么做?”
監聽別人交易,真是可恥的行為。
不知為何,遲若雨忽然想起,打電話這個人不正是方才拖著拽著洗剪吹進去的哪位稍微體面一點的男人,難怪洗剪吹那么不情愿呢。
可是,他們是如何監聽呢?
在酒吧這種嘈雜的環境下,難道是酒吧……
想到這個,遲若雨不懷好意的看向酒保,酒保也看出了她的疑慮,方才那人的那句話他也聽到了耳里,不待遲若雨開口便徑直說道:“不是酒吧,他們這種網絡科技公司即便是見面談,也是用自創的app內線談事情,酒吧的監視設備還沒有發達到那個地步。”
真是個聰明的酒保。
遲若雨了然點點頭,那么只能是一種原因了,就是那個洗剪吹。
想到這里,她喝完最后一點愛爾蘭之吻,朝酒杯里自己的倒影輕輕的笑了。
世界真的是太奇妙,往往山窮水盡之處,總有柳暗花明的玄機。
遲若雨出去以后,遲玄緊繃的神色終于松下來,坐在蘇遇暖身旁,愛憐的看著她:“兒女自有兒女福,你這樣操心過度,對她們又有什么幫助呢。”
蘇遇暖明白遲玄這是安慰自己,心里一暖:“我明白。可是很多時候總是忍不住去關心她們,我們做父母的,又怎么置之事外呢?”
遲玄抿嘴,蘇遇暖就是這樣心軟又善良,伸手撫摸住她的臉龐:“你放心吧,我遲玄和你蘇遇暖的女兒,不是一般人能夠打倒的。她們兩個都會好起來,放心。”
蘇遇暖向來相信遲玄的判斷力,也對自己女兒的能力充滿信心,她相信,一定會柳暗花明的。
直到安慰蘇遇暖放寬了心,遲玄才從臥室走出來,下樓經過遲若云的房間時,房門依然緊緊的關閉著,也不知馮子哲那小子有沒有寬慰好大萌,他輕輕的嘆口氣,朝書房走去。
沒想到經紀公司在律師團那里討不到好處,轉而想到從大萌這里下手,這一招可是做絕了點。
既然你們無情,就不要怪我遲玄無義,想到這里,遲玄狠狠的砸向辦公桌,茶盅里的水輕輕顫著,不規則的皺紋像極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征兆。
遲若云在被子下面并沒有哭,并沒有睡著,而是思緒如亂麻,以前的她從未有過如此凌亂的時候,什么都不順心,什么都背道而馳,竟然連經紀公司都敢對她如此態度,太可氣了!
“什么破公司,制作差,特效差,后期差,要不是我顏值爆表給他們撐著門面,誰會給他們塞錢!解約正好,我要讓他們深刻認識到什么叫做后悔兩個字!”遲若云忽然掀開精致的蠶絲被,女王般的傲嬌瞬間重回到她的臉上。
瞬間光芒萬丈,仿佛有無數聚光燈照耀過來,遲若云此刻的雙眼匯聚萬千星輝,只可惜,馮子哲低著頭忙著他的創作,并沒有看到這一幕。
遲若云下床來到洗漱間,開始精心的打扮起來,補水,bb,粉底,眼線……最喜歡插nle春夏新款淡粉連衣裙,包至腳裸的細高跟水晶白單鞋,及膝蓋的俄羅斯范包腳長襪,將她修長的腿型襯托的剛剛好。
馮子哲好不容易抓住自己的靈感,一個即將誕生并且他肯定百分百會叫座的故事正在誕生,方才來的時候沒想那么多,所以沒帶筆記本,于是將就著用蘇若云的筆記本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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