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曉寧為了怎么打開那個老式保險箱而發愁的當口,菲姐卻不慌不忙地從包里拿出一個聽診器來,然后把聽診器放到保險箱上,便開始慢慢地去擰動保險箱上的密碼旋鈕。
“你不要告訴我,你只用這個聽診器就能打開這個保險箱吧?”李曉寧是真有點兒驚訝了。這項技術他可是只在影視作品里見識過,現實還真沒覺得這可以實現。
“噓!”菲姐沖李曉寧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繼續專心致志地對付起那個保險箱來。
其實李曉寧不知道是,這種開啟機械式密碼鎖保險柜的手法在舊時的特工間諜教材上都有著詳細的說明練習方法。
機械式密碼鎖保險柜的內部結構,暗鎖的裝置、密碼鎖的構造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開鎖原理其實也都是一樣的。在保險箱內部有一根杠桿制栓,它一直都在頂著輪片盤的邊沿,若用手輕輕、慢慢地轉動密碼刻度盤。在轉動時,它會發出一種金屬間相互碰刮的響聲。如果沒有金屬間的碰刮聲,碰上有些卡的地方,這就算是扭對了一個密碼。接著再照法繼續扭動找出第二個號碼,第三個號碼,當三組密碼都照此法扭撥對后,三片輪片盤缺口完全重合在一起,便會發出一聲更大些的金屬碰撞聲,那是杠桿制栓頂伸進入三個重合缺口內的響聲,這時,密碼鎖就完全被打開了。
當然了保險柜門內發出的聲響,傳到保險柜門外面是非常輕微的,一般人很難聽得見,所以要借助聽診器的聽筒或助聽器,經過反復練習后才能聽清和分辯響聲。
這個方法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非常的困難,它對開鎖人的聽力、耐心和手的穩定性都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而且一般都要求周圍的環境非常安靜才行。可李曉寧和菲姐現在所處的環境卻絕對談不上安靜,先不說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聲,光是擔心突然有人進來的那種壓抑感就可以讓人靜不下心來。反正,李曉寧就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心無旁騖地靠聽聲音去打開一個保險箱。
事實上,菲姐的進度也絕對談不上快,李曉寧都抬腕看了三次手表了,她才剛剛破解了一個密碼。李曉寧甚至覺得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他明白拖得越久,他和菲姐的處境就越危險。他不是一個膽小之人,但是像這種偷入民宅,盜取情報的做法,卻和他一直以來的世界觀都有著沖突,說到底,還是過不了心理關。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菲姐才終于打開了保險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堆捆扎整齊的現金,不過都是美元和歐元,足足有幾十萬的樣子,換算成人民幣的話,也是大幾百萬了。另外還有一些黃金和珠寶首飾。菲姐笑了,這是她的意外收入。
保險箱里還躺著一部蘋果筆記本,估計李曉寧所需要的情報就藏在這個筆記本電腦里,不然憑著黃真的身家,完全沒有必要把一個筆記本電腦慎而慎之地鎖進保險箱里。
李曉寧在把那個筆記本裝進隨身的皮包里的時候,菲姐也在迅速地把那些錢財往自己的包包里塞。
“這么做不好吧?咱們又不是真的小偷。”李曉寧婉轉的抗議道。
菲姐手上不停地說道:“你是希望黃真發現家里招了賊呢,還是希望黃真發現有人專門來偷情報呢?”
李曉寧立刻不說話了。他突然發現在特工這個行當上,自己不但一點兒也不聰明,反而處處表現的像個笨蛋。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二人的動作都很迅速,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然后起身出了房間。
在樓梯上,菲姐先攔住了李曉寧,然后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分鐘。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嘩嘩的雨聲。
確認一切安全后,菲姐才沖李曉寧揮了揮手,快步下樓。經過底樓客廳時,李曉寧側臉看了一眼,那個大個子保鏢仍然蜷縮在沙發的一角,象是因為疲憊不堪而姿態不雅地突然睡著了。
匆匆經過別墅院子,那條德牧的尸體在雨中被淋得濕漉漉的,血水已經被雨水沖淡了。圓臉保鏢還躺在門口窄窄的雨棚下,褲腿已經打濕了。
菲姐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小鐵門,外面還是空無一人。二人跨出小鐵門,并順手將它關上了。
李曉寧和菲姐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黃真的白色寶馬750豪華轎車沖破雨幕疾駛而來。李曉寧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長長的雨刷在擋風玻璃上來回快速地移動。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加速跳動起來。
菲姐卻不慌不忙地走向門衛房,跟門衛交涉了幾句,拿回了工作證,這才帶著李曉寧不慌不忙地離開了帝景花園。
在李曉寧他們離開后不久,剛剛回來的寶馬750再次沖出了小區,并且很快返回,這里坐的是濱海市的一把手——薛國平。
黃真畢竟是個女人,面對著這種情況,已經是亂了陣腳。薛國平卻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貍,頗有點兒臨危不亂的意思。他立刻通知了自己其中一個心腹——公安局副局長馬天寶,讓他帶著刑偵人員前來調查,并限期破案。當然了,在做出這個指示的時候,薛書記已經離開了帝景花園,并且理由也是黃真報案。他出于對優秀企業家的關心,所以做出點兒指示。
馬天寶也不傻,薛書記說的冠冕堂皇,那都是為了瞞別人的。自己是心腹,知道黃真其實是小嫂子,也知道這事一定得排在最優先的位置上處理。
馬天寶現在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手中的資源大把大把的,立刻抽調了最精銳的警力去破獲這起入室傷人搶劫案。
天下其實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只看投入的資源夠不夠。現在濱海警方的整體素質還是很不錯的。警方先勘察了現場,結果發現劫匪除了留下了幾個套著腳套的鞋印之外,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留下。而且那個保險箱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這就讓帶隊的方宏偉皺緊了眉頭。這種情況就意味著兩種情況——一是劫匪知道保險箱的密碼;二是劫匪具備不用暴力打開這種機械保險箱的能力。
方宏偉自然也清楚,黃真的這個保險箱的密碼估計不會有三個以上的人知道,那么第一種可能基本就被排除了,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方宏偉倒是聽過有些技術高超的小偷確實擁有打開保險箱的能耐,但是現在這樣技術型的小偷已經不多了。更為關鍵的是,這樣的小偷可能有,但是同時還能不聲不響地放倒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跟一頭兇猛的德牧的小偷,這樣的小偷,估計全世界也找不出來一個吧?方宏偉是特警出身,他在腦海中模擬了很多種可能性,最后都認為自己不具備這個能力。也許他能干掉這兩個保鏢和一條狗,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所看到的這樣——雙方幾乎沒有戰斗,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間完成的。方宏偉覺得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任務。
還有一件讓方宏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劫匪是怎么進入小區的,他可是專門去小區的中央監控室察看了一番,小區的監控非常的嚴密,不存在死角。
方宏偉詢問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案發當天,除了兩個管道維修工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可疑的人進入過小區。而這兩個管道維修工的身份已經得到了確認。
警方又從保鏢和保姆身上提取了血樣,化驗分析結果出來后,又讓方宏偉大吃了一驚——導致他們昏迷的居然是一種高效動物麻醉劑,一般用在大象、犀牛、獅子和老虎等大型動物身上。
方宏偉不由地抽了一口冷氣——這樣的麻醉劑是不能用在人身上的,稍有不慎就會致人死亡,可是兩個保鏢和一個保姆全都活了下來,而且沒留下任何的后遺癥。至此,劫匪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了。
“什么?特工?”馬天寶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方宏偉,同時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質問道,“你小說看多了吧?”
“是的。”方宏偉沉聲回答道,“作案人不但精通動物麻醉劑致人瞬間昏迷的精確計量,而且知道什么劑量可以讓受害者在清醒之后全然失去記憶。兩個保鏢醒過來后,都無法回憶起對他們下手的人長得什么模樣。
而且作案人殘酷無情地用匕首殺死了那條看家護院的德牧。那條德牧原來是一條訓練有素的警犬。作案人殺死這條警犬,是害怕它在麻醉劑失去藥效醒來后仍然會記得他的氣味。下手穩準狠,而且在壓力之下,還能冷靜思考,不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和漏洞。
我想不出除了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之外,還有什么人具備這樣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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