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寶覺得方宏偉的論斷有點兒太過天馬行空了,但是種種的跡象卻又表明方宏偉并不是在胡扯。他雖然覺得這個結果不是個好結果,但在沉思了好久之后,還是向薛國平和黃真做了匯報。
黃真一聽就慌了。她的筆記本里可是藏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里面既有她公司的真實賬目,也有她賄賂拉攏大批官員的證據。光是她本人和官員發生關系的視頻就有十幾個,這些官員的范圍很廣,其中還有薛國平原先的秘書,現在的開發區區長張輝。一旦這些視頻泄露出去,不說別人,就是薛國平都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
黃真雖然急的要死,但是在事情徹底敗露之前,卻也是絕對不敢自己泄露半個字的。
薛國平倒還很鎮靜,起碼表面上看起來還很鎮靜。
事實上,薛國平的心里也在不停地翻江倒海。黃真的保險箱里面既有筆記本電腦也有財物。現在還不確定作案人的目標到底是沖著哪個去的。如果只是為財,那么就根本不需要擔心,破財而已,他和黃真都不在乎。如果筆記本電腦才是目標,那么就說明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
不過薛國平其實并不是很害怕,即便是自己的政敵得到了那些證據也沒有什么。官做到他這個階層,貪污受賄根本就不會對他造成根本性的影響,只有站錯隊才會造成致命傷害。薛國平作為副省級干部,很多消息都會在較早的時間得到。他知道,前些年,中央其實是做過一番努力,打算實行官員財產公開制度的,甚至已經在兩個代表性的省市進行了試點,最后還是以失敗而告終了。
那次試點之所以失敗。除了官員們的抵觸情緒非常大,以各種方式進行或明或暗的抗議,給中央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之外。最關鍵的原因則是,在內部統計的時候,發現在這兩個省市廳局級以上的官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有著上千萬的身家,一旦公布,將會在社會上造成極大的影響,甚至會引起不可控制的民怨,嚴重影響社會和諧。所以,最終這個試點也只是試了一下而已。
通過這件事,薛國平更堅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理論,那就是只要你官做的夠大,貪不貪的根本就不是事兒,只要你還在臺上,你就不是貪官,只有倒下的才是貪官。
薛國平自認自己這些年并沒有站錯隊,所以哪怕真是特工做的案,也不大可能是上頭的人要動自己,因為上頭真要動你,根本就不需要費這么大的勁兒。
既然不是上頭要動自己,那么這件事的主謀就是出自濱海,就是自己身邊的人。
想到這兒,薛國平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感覺自己一瞬間抓住了事件的關鍵。那就是作案人員是如何得知黃真的筆記本電腦和那些財物就藏在臥室這個保險柜里這一情報的。作案人的幕后指使者一定是黃真的親近之人。黃真的秘書、保鏢和保姆,立刻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就在薛國平打算開始對黃真身邊的人進行隔離審查的當口。黃真卻突然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電子郵件的名字很奇怪——我知道你的秘密(不看你會后悔)。
黃真打開郵件,發現里面是個視頻,點開之后,“嗯嗯啊啊”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視頻的內容居然是她和薛國平顛龍倒鳳的情形,視頻的內容很短,只有幾十秒,但是二人的容貌卻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黃真的臉立刻綠了,這正是她的筆記本電腦中儲存的視頻中的一段。而薛國平的眼睛卻瞇了起來,如此看來,他還是高估了入室搶劫的人,可能對方的目的就只是為財,發這個視頻,很大的目的可能是為了敲詐勒索。
薛國平授意黃真和對方聯系,果然對方提出了用一千萬購買所有視頻的要求。
事情發展到現在,薛國平的心已是徹底放了下來。他再次召來馬天寶,讓他利用警方的技術,查對方的ip。
事實證明,對方根本就是個菜鳥。在郵件傳輸的過程中,沒有使用任何的黑客技術。警方輕輕松松地就查到了對方的ip,然后根據ip查到了對方現實中的地址。而這個地址上住的人正是黃真的秘書——童倩。
找到了人,下面的事情就不需要警方出面了,因為下面要做的事情,警方出面是不合適的。薛國平作為濱海市的老大,除了官方白道的力量,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黑道力量。
鄒凱是濱海紅日集團的常務副總裁,今年四十八歲,長的高高大大的,天天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很是儒雅。但是知道鄒凱底細的人,卻知道他這副儒商的面孔之下卻有著一顆殘忍冷血的心——當年的濱海四大天王之一豈是lang得虛名?
鄒凱跟紅日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聶天養是把兄弟,當年他們四個兄弟號稱濱海四大天王,聶天養排行老大,他排行老四。打江山的時候,老二和老三都隕落了,現在只剩下他和聶天養兩個人。聶天養是個重情義的人,讓他做了紅日集團的常務副總裁,可以說紅日集團平時的業務都是鄒凱在管著,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就是聶天養集團的實際話事人。
人的心態都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而改變的。鄒凱原先對聶天養有著狂熱的崇拜和尊敬,所有的行動出發點都是聶天養滿意不滿意。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鄒凱自己做決定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便開始漸漸地對聶天養生出了一些不滿。比如,聶天養這些年越來越“膽小”了,只做合法生意,而諸如黃賭毒之類的卻在逐步退出,這就讓鄒凱很不爽——撈偏門的不做偏門生意,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最近幾年,鄒凱已經漸漸生出了另立門戶的想法,但是長期養成的對聶天養的敬畏,讓他遲遲下不了最后的決心。不過,這并不耽誤他偷偷地去替薛大書記打理黑道的事情。
接到薛國平電話的時候,鄒凱剛剛從聶天養家里出來,剛剛挨了一頓訓,挨訓的原因是他前一天讓幾個小弟砸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場子,因為這家五星級酒店挖了他場子里的幾個小姐。
聶天養很生氣,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兄弟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消除骨子里的那股江湖氣,都是堂堂集團公司的常務副總了,還因為被搶了幾個小姐就去砸人家五星級酒店的場子,實在是掉價。
鄒凱也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哥現在已經不能用沒有進取心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懦弱了。這讓他心里很上火。
本來薛國平交代的事情,鄒凱完全可以交給手下的小弟去辦。但是因為現在心里憋了火,迫切地需要點兒刺激來瀉火,于是他親自帶了幾個手下,到了童倩的住處,把這個高級女白領給綁架了。
童倩被蒙上了頭套,捆住了手腳,嚇得魂不附體,暈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黑暗的房間中,衣服被扒光綁在水泥臺子上,幾個大漢抱著膀子冷眼旁觀。
鄒凱親自上陣審訊童倩。他其實已經很久沒做這種工作了,不免有些生疏。他用一只手捏住了童倩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左右端詳,嘀咕道:“挺俊的,弄花了就可惜了。”
童倩嚇得每個毛孔都緊縮起來,她平時接觸的都是“文明人”啥時候見過這陣勢?雖然她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什么花樣也敢玩,但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一群大男人盯著自己的裸體的經歷,一時間羞恥、恐懼充滿了心頭,渾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的哆嗦起來,審訊還沒開始,心理防線就已經崩潰。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閉嘴。再哭,老子現在就讓人花了你!”鄒凱被哭的心煩,厲聲喝道。
童倩的小嘴立刻緊緊閉了起來,但是鼻子里還是忍不住地傳出一陣陣的抽泣聲。
童倩的迅速崩潰,讓鄒凱有點兒興致索然,他略顯不耐煩地問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乖乖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也不難為你。”鄒凱說著話,點起一根香煙,慢慢地吐了一個煙圈,他已經看出童倩心理崩潰,根本不需要上刑。
童倩立刻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前一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郵件里正是她的老板黃真和市委書記薛國平在床上的視頻。當時她的男朋友正好在場,便慫恿她拿著這個視頻敲詐黃真。她一時沒忍住,就照著做了。
“就這么簡單?”鄒凱眉頭一皺。
“真的,我不敢騙你,放我走。”童倩眼淚奪眶而出。
“操!不老實是!”鄒凱將香煙按在童倩雪白的肌膚上,疼得她尖叫起來。
“交給你們了,把嘴給我撬開,知道不?”鄒凱轉身走了。懶散站著的大漢們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眼中閃爍著yin褻貪婪的光芒,慢慢走向了水泥臺子,童倩驚慌的扭動著身子,卻更激起對方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