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白霧茫茫洞府前,倏然落下兩道人影。
一位中年修者,面色平和,帶著微微笑意,飄然出塵。
在他身后,是一位年輕修者,看上去二十上下,劍眉星目,神采俊逸,舉手投足,瀟灑自如。
正是駱言和林暮!
林暮身形蒲一落下,眸中帶著贊嘆,四下打量。
紫炎峰距離千羽峰十余里,清幽雅靜。
峰上花草遍地,溪水潺潺,整座山峰聳然入云,巍峨飄渺。
空氣中靈氣極為濃郁,林暮微一呼吸,頓覺神清氣爽。
這是一處極佳清修所在!
如此浩大一座紫炎峰,唯有眼前這一座洞府。
顯然,是駱言長老一人在此獨居。
林暮心下大為羨慕,此地靈氣濃郁還要勝過旋月空間,若在此處修煉,定能事半功倍。
只是他如今未到金丹期,想在千羽劍門獨居一峰,還有一段頗遠距離。
之前七位靈寂期真傳弟子,齊齊出手反對,原因也便在于此。
若林暮能夠收徒,以后成為預備長老,不說獨居一峰,僅僅修煉資源,也要超出他們一截。
修者苦修固然重要,資源同樣不可或缺。
丹藥,靈石,法器,無一不是重要無比。
在強大資源供應下,凝結金丹希望大增。
屆時林暮地位必然更上一層樓,甚至凝結金丹成功,直接成為他們長輩。
林暮連敗數位真傳弟子,獲得收徒資格,以后前途無量。
若有朝一rì,真能凝結金丹成功,和駱言長老一樣,獨居一峰,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駱言面帶微笑,轉身對林暮笑道:“此處便是我清修所在。”
說罷,隨手一揮,幾道法訣打出,直入白霧之中。
洞府之前白霧,頓時向兩旁分開,露出一條小徑,直通洞府。
駱言笑著邀林暮入內,林暮欣然應允,面帶笑意,隨著駱言,步入洞府中。
兩人身影剛一消失,白霧復又合攏,洞府前又恢復白茫茫景象。
洞府之中,樸素淡雅,沒有半分奢華。
駱言帶著林暮,直奔左面一間靜室,正是煉器所在。
靜室zhōngyāng,用青石搭建一座三尺高臺,高臺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縫隙。
整座高臺上,布滿層層疊疊陣法,不時有陣陣威壓傳來,令林暮心下凜然。
高臺zhōngyāng,有一拳頭大孔道,孔道中吐出一截紫色火焰,火舌吞吐不定。
如此場景,林暮并不陌生。
丹霞峰中的丹室,也是如此構造,兩者相差無幾,如出一轍。
靜室墻壁上,掛著一排飛劍,閃爍不定,光芒不一。
林暮細細打量,發現共有上品飛劍十五柄,極品飛劍九柄,個個皆非凡品。
這些飛劍,不過是駱言平rì練手所作,品質已是令林暮大為羨慕。
駱言走到高臺之前,一拍儲物袋,紫光一閃,一尊紫色爐鼎倏然出現,架在高臺之上,駱言向高臺中打入幾道法訣,一陣光芒閃爍,高臺中陣法已是啟動,火舌猛然從孔道中竄出,熊熊紫色火焰頓時覆住整個爐鼎底部。
“紫炎峰下,恰巧有一條紫炎火脈。”駱言有心教林暮煉器,諄諄教導道:“這座高臺上布滿大陣,直通紫炎峰內部,能輕易將地下紫炎火引出,為我所用。只需催動陣法,火焰大小也能隨心所yù控制,用來煉器,省下許多氣力。”
林暮望著高臺中吞吐不定紫炎火,微笑點頭。
駱言隨即指著紫色爐鼎,笑道:“這尊紫炎爐鼎是我師尊天鑄真人所鑄,本身就是一陣極為厲害法寶,用它煉制法器,成功率能達到九成以上。當然,若是煉制法寶,即便是紫炎爐鼎,成功率也是不高。法器和法寶,有天壤之別,這個以后再細細與你分說。今rì我便重新幫你煉制一番土臨盾,你且在旁認真觀看,能領悟多少,全看你造化。”
林暮微微點頭,心下一陣認真。
駱言起身去另一間靜室取出一塊星光四溢藍色銅塊,正是星沉藍錠銅。
“千年硅土砂已是靈階低級材料,作為土系材料,防御力雖強,但堅固程度遠遠不夠,碰上瀟湘暮雨那樣攻擊力超強的劍技,根本無法抵擋。若是配上這靈階低級星沉藍錠銅,又是另外一回事,防御力定然大增。”駱言一邊說著,一邊將殘破土臨盾和星沉藍錠銅丟入紫炎爐鼎中。
駱言又是一連打出十幾道法訣,爐鼎下面火焰頓時再度升高,熊熊燃燒。
四品紫炎火!
灼熱氣息撲面而來,饒是林暮修為已是筑基后期,又身具三品靈焰鐘筍火,也覺燥熱異常。
過不多時,便渾身熱汗滾滾,面色潮紅。
駱言站在紫炎爐鼎之前,卻是氣定神閑,沒有流一滴汗。
林暮強自咬牙支撐,幾yù昏厥。
但他神色堅定,絲毫沒有退縮。
本來他只是在旁觀看,完全可以出去暫避火勢。
但他擔心錯過什么重要步驟,苦苦支撐。
六個時辰后。
林暮幾乎已經無汗可流,面色蒼白,眼見無法堅持下去。
這時,駱言猛然迅速打入數十道法訣,爐鼎下面熊熊火焰頓時減弱。
只有一縷細微火苗,微微晃動,似要熄滅。
駱言伸手一指,一團淡藍色液體從爐鼎中飛出。
這團液體溫度奇高,甚至要超過剛剛紫炎火。
駱言卻恍然未覺,催動靈力,迅速向藍色液體中打入法訣。
藍色液體隨著法訣不斷變化,漸漸變為一面淡藍色盾牌,隨后凝固。
盾牌古樸,和從前灰色盾牌相比,又是美觀許多。
駱言隨即又將藍色盾牌丟入爐鼎中,接連打入十幾道法訣,爐鼎下面火焰重又變大,火舌吞吐,但和之前熊熊燃燒相比,又相對溫和許多。
藍砂盾在駱言控制下,不停翻轉,變換不停。
半個時辰后,駱言再度打入法訣,火焰復又變小。
藍色盾牌從爐鼎中飛出,剛剛還只有盾牌大致模樣,現在卻完全變成一面精心打造盾牌。
一道道紋絡密布在盾牌表面,有著奇異威壓。
林暮面上帶著虛弱笑容,忙問道:“成了么?”
駱言面帶微笑,搖頭道:“還早,這只是第一步,成形。等下還要刻入陣法,陣法才是最關鍵一步。這面盾牌所用材料極為珍稀,應該能夠刻入四品陣法《藍礪陣》,煉制成功之后,足以抵擋金丹期修者一擊而不破,至于靈寂期修者,怕是再無可能攻破。只是可惜,現下我手中并未有合適妖獸魂魄,無法賦靈,這面盾牌也便只能成為一件極品法器。不然,我有六成把握將它煉制成一件法寶。”
法寶!
林暮心下一陣激動,他至今都未有一件法寶。
這面藍色盾牌,不能煉制成法寶,實在可惜。
但轉念一想,以他如今實力,即便煉制成法寶,也無法成功祭煉。
倒不如煉制成極品法器,立即就能派上用場。
“煉制成極品法器,我已心滿意足。”林暮笑道:“反正我暫時還無法祭煉法寶。”
駱言笑道:“也好。貪多嚼不爛,最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說罷,他再度打入法訣,爐鼎下面火焰復又燃起。
藍色盾牌在爐鼎中不停翻轉,光芒閃爍。
駱言催動靈力,一道道靈力打入藍色盾牌中,開始刻入陣法。
以力刻陣!
和林暮當初拿著青鋼匕一點點刻著最簡單一品陣法,有著天壤之別。
四品《藍礪陣》復雜無比,遠勝金固在湖心島所布《金石陣》。
當初金固在湖心島上布下一座三品陣法,足足用了數天時間,方才完成。
如今駱言在要一面盾牌上,刻入四品陣法,無疑要更加精細,要求更高,稍有差錯,便要重新來過。
饒是駱言靈力深厚,對陣法無比熟悉,也是不敢大意。
一個四品陣法,他足足用去一整天時間,方堪堪完成。
這僅僅只是四品《藍礪陣》,除此之外,駱言又在盾牌中刻入數十個大大小小三品陣法。
以《藍礪陣》為主,三品陣法為輔,這面藍色盾牌,防御力超強。
陣法刻入成功,駱言也是微松口氣。
連續煉制三天,他額頭也是微微冒汗。
林暮若不是在此期間,飲下一瓶百年靈rǔ,怕早已堅持不住。
即便如此,他也是渾身虛弱,宛如經歷過一場大戰。
僅僅是在旁觀看駱言煉制一件極品法器,他便累得不輕。
若是讓他自己來煉制,只怕拼盡性命,也無法煉制成功。
極品法器,煉制殊為不易。
已是金丹后期的駱言,都要費很大一番功夫。
前兩步完成,最后一步也便輕松許多。
之后一連三天,駱言都在不停用靈力淬煉藍色盾牌。
在他靈力一遍遍淬煉之下,藍色盾牌光芒愈發閃爍,整間靜室都沐浴在一片藍光之中。
如此光芒,林暮幾乎從未在其他法器身上見過。
整整六天時間,駱言方將藍色盾牌煉制成功。
林暮從駱言手中接過藍色盾牌,心下激動莫名。
這面盾牌,如今堪稱是他最強法器,品質甚至都要遠遠超過五行環!
駱言松口氣:“我能教你也便只有這些。煉器大致也就這么幾步,以后你可自行摸索。之前我已給你《煉器總綱》,那是我師尊一生煉器經驗精華,你要悉心鉆研,爭取在煉器方面,也有一定成就,不要辱沒我師尊名頭。”
林暮神色鄭重,點頭答應。
駱言面帶笑容,轉過話題,望著林暮手中藍色盾牌道:“這面盾牌重新煉制之后,已是和之前土臨盾完全不同。今后在天霄界中,金丹期修者若不出手,將無人再能傷你。”
林暮忙謝道:“這皆是長老厚愛,弟子沒齒難忘。不若長老重新給這面盾牌賜名,以作紀念。”
駱言面帶笑意,也不推辭,沉吟一番,道:“便叫藍砂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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