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本來林暮心下也是非常忐忑，他放走了這個兩個大漢，更多的是出于善念。
但是這兩個大漢離開之后，他心下就是有一點點的后悔。
林暮暗暗自責。
自己不該那么仁慈。
現在，他已經是沒有了仁慈的資本了。
仁慈，是強者的專利。
對于弱者來說，是沒有資格仁慈的。
說不好，這次他的仁慈，就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若是他足夠強大，那放走這兩人也就放走了，對他影響不大。
但事實不是這樣。
他這樣的仁慈，最后很有可能會害了自己。
林暮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但他在當時，卻是下不了手。
曾經，就連合體期修者，他都是可以直接斬殺。
但是對于兩個跪地苦苦哀求的凡人，他卻是不忍動手。
林暮也說不清這到底是為什么。
他自己其實也是有些后悔。
只是，兩個大漢早已走遠，他后悔也是沒有用了。
“就仁慈這最后一次。”
林暮暗下決心，“若是這兩個人真的不守誓言，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做這樣的傻事。”
在忐忑不安中，時間過得很是緩慢。
半個月過去了，林暮依舊是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前來這里。
這個時候，林暮稍微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兩個大漢，并沒有將他的消息泄露出去。
不過現在過去的時間還短，僅僅是只有半個月，還是需要時間來繼續驗證。
這兩個大漢沒有告訴其他凡人，但說不定會找機會，告訴那個青煙門的外門弟子。
直到一個月過去后，依舊是沒有人前來打擾，林暮這才是真正放下心來。
徹底地沒有了任何顧慮。
發自內心感到高興。
他又是開始為自己之前的做法，感到驕傲了。
他沒有殺人，自己也是沒有出現危險，這真是最好不過了。
兩個凡人，對于誓言都是如此遵守，這讓林暮有些百感交集。
修真者都是很難做到這一步。
只有最厲害的心魔之誓，才是能夠讓修者有所忌憚。
平常的約定，言語，保證，都是和放屁沒有什么分別。
林暮實在是想不通，他們這些修者，追求成仙，追求長生不死，看起來是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但是在這個過程里面，他們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好了么。
顯然不是。
林暮這一路看到的景象，修者真是一言不合，或者是為了一件寶物，就是會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他們失去了誠實，失去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
上一刻，還是同生共死，下一刻，就是拔劍相向。
林暮這次渡劫失敗，其實就算是最后失敗，他也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就是因為幫他渡劫的那群合體期巔峰修者，反過來對他下手了。
對于修者，林暮可以狠起心來，因為他明白，他不狠心，最后死的就會是他。
但就是他狠心了，到頭來還是因為狠得不夠徹底，自己也是遭殃。
好在，他還保住了一命。
哪怕是成為一棵柳樹，他也是要重新修煉回去。
只是這一次，他絕不會再仁慈了。
尤其是對于修者，不會有半分手軟。
至于凡人，這一直是他的一個軟肋。
因為他覺得，凡人對于他來說，沒有威脅。
對于自己沒有威脅的人，他真的是很難說服自己去動手。
尤其是，凡人和修者，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修者就是在爭斗中，一步步走過來的。
親人朋友，在這個過程中，早就已經老死，或者隕落。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朋友。
一般的朋友死了，他們也不會難過。
所以，修者是無牽無掛的。
這些人要是惹了自己，林暮擊殺他們，心里也是沒有任何負擔。
但是對于這些凡人，他們都是有父母兒女，親人朋友，任何一個死了，都會有很多人感到悲痛萬分。
尤其是，這些人對于自己，并沒有什么威脅。
這一次，兩個大漢如此遵守誓言，愈發讓林暮覺得，凡人比起修者來，真的是要和善太多了。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或許都不會選擇修仙。
他真的是覺得，修仙并沒有什么好的。
所有修者，都是追求成仙，追求長生不死。
但最后，有幾個人做到了呢。
或者說，有人做到過么。
反正他是沒見過。
在這個額過程中，修者又是收獲了什么呢。
想要成為高手，就必須是要忍受無邊的孤獨和寂寞，一直修煉。
年少時就是踏上修煉之途，父母親人何時死去都不知曉。
對于修者來說，除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成仙，長生不死之外，這一路上，其實并不舒坦，付出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
作為一個凡人，或許見不到那么多光怪陸離，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好在能夠有親情，情，友情，雖然生命短暫了一些，但其實和大部分修者也是一樣，最終都是一死，修者也是無法避免。
但可惜沒有如果。
許久都是沒有再見到人，這一次看到兩個大漢，林暮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這樣的慷概，持續的時間并不長。
因為第二場大雪，又是降臨了。
林暮又是將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是放到抵御寒冷上去。
同時，他還是要努力在正午時分，吸收微弱陽光生長。
林暮本來以為，這一個冬天，就是會這么平靜過去。
這一天，他的平靜生活，又是被一道青色身影打破了。
茫茫白雪之中，一道青色身影，飛馳而來。
林暮遠遠看著。
他很奇怪，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基本上所有野獸，都是找地方過冬去了，很少有出來活動的。
青色身影速度很快，片刻功夫，就是跑到林暮跟前。
林暮頓時看清，這是一只青色的狐貍。
或者說，是一只青色狐妖。
妖獸的氣息，林暮非常熟悉。
他一下就是感應到，這是一只青色狐妖。
看到這一只青色狐妖，林暮非常激動。
妖獸。
他終于是見到妖獸了。
真正的修煉者。
看到這只青色狐妖，他就如同是看見了同類一樣。
之前見到兩個凡人，他也是感覺親切，但都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那兩個凡人，并不是修煉者，和他之間，并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也無法給他什么幫助。
但是這一只青色狐妖，就是完全不同了。
林暮正想揮動枝條，攔下這只青色狐妖，令他意外的是，這只青色狐妖，竟然主動在他面前停下了。
林暮看見這只青色狐妖的后腿上，鮮血緩緩流下。
原來這只青色狐妖負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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