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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怯者之勇

  人類戰士舍生忘死,前赴后繼,卻不能阻止這場戰爭的的天平越來越向亡靈軍團來傾斜。

  而對于活著的人來說,這簡直就像一場不會醒的噩夢,也許早點戰死才是最好的結局。

  而大地之熊的隊伍有著神獸坐鎮,情勢就相對要好得多了就算如此,承受著那些死靈戰士的攻擊,神獸大地之熊身上漸漸也出現了一些傷痕,其他的大地之熊也都是傷痕累累。

  彷佛知道了神獸大地之熊的棘手,亡靈隊伍中專門派遣了三只七階大地之熊和數十個高階魔獸和死靈來圍困它。

  無憂這邊的戰斗形式對于那些普通士兵們來說相對好一點,可是情況也是十分棘手的,無憂隨手一個火焰彈射向靠近自己的亡靈,火球擊中對方,崩裂出無數火花,但亡靈只是被震退了幾步,依舊無畏地沖上來,無憂只能召來一道高級雷電術,才把他劈得粉粹。

  如果情況繼續這么下去,無憂的魔力也遲早會消耗干凈,到時候只能掏出長劍和他們近戰,戰斗的艱辛可見一斑。

  看著剛死去的戰士和魔獸的尸體上散發著的灰色霧氣,緩緩起身化身亡靈,不斷壯大亡靈是隊伍。無憂不由心情跌倒谷底,“這些亡靈太過難對付,數量也越來越多,大家又疲憊不堪,這樣下去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

  “啊!!!不!!!!!!”

  一聲慘烈的吼聲響徹天空,原本戰場上就充斥著怒號、哀嚎、痛斥,但是這聲怒吼中蘊含的悲涼和憤怒和所有的情緒都讓人靈魂一震。

  一個雙手舉著大錘的亡靈士兵蹣跚著追逐著一個手握長槍的年輕士兵,這在戰場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是如此常見的情況,但是無憂還是認出了這兩人正是之前城墻上見過的勞倫斯和托尼。

  此時的勞倫斯已經變成了可憎的尸體。

  他的身上傷痕累累,裸露的胸腔中甚至還暴露著青灰色的內臟,原本堅毅的臉上都已是血肉模糊,顴骨處也是可見森森白骨,眼眶中眼球只剩下神經連接著。也只有是臨死前所帶的憤怒的神情,讓人依稀記起了他曾經是一個勇猛無畏的戰士。

  可是,現在戰士的榮耀已經消失殆盡,無懼的精神也毫無意義,他卻只能機械的揮動著手中的大錘,每一錘的落下都會帶起大片的塵土,也許是死前深深的記憶。

  死者勞倫斯對眼前的其他目標熟視無睹,只是緊緊盯著那個他視為親子的托尼,而托尼卻無法反擊,就算勞倫斯已成為亡靈,托尼也不愿意傷害那個父親一樣的男人一絲一毫,他只能吃力的躲避著。

  被動的躲避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托尼的實力遠遠不如不如勞倫斯,很快就因躲閃不及而被呼嘯而來的巨錘所擊中,一聲悶響聲,托尼就像布娃娃一樣破碎的的被跌到了遠處,全身已經支離不堪,只能大大口大口鮮血,掙扎著用佩劍支撐著站了起來。

  勞倫斯的攻擊讓自己后防大開,也許他也沒想過任何防御,混亂中士兵看到機會,用盡全身力氣把長槍刺向勞倫斯,也許只需要這一下他就能解脫。

  但是鬼使神差的,托尼卻突然掙扎著擲出了自己的佩劍,無力的跌到在塵埃里,一聲金戈之響,佩劍掉落在地,失去準心的長槍擦著勞倫斯的而過,在臉上再次留下觸目驚心的傷口。

  也許是本能,勞倫斯憤怒的轉過身,巨錘重重砸在了觸不及防的士兵身上,士兵瞪著托尼,帶著不甘、憤怒復雜表情的士兵重重跌落在塵土里,生死不知。

  看到這樣一幕,無憂深深地皺起了眉,她用眼神示意了龍天二人就瞬移來至托尼身邊,然后抓起他的胳膊帶著他險險的避開了勞倫斯的又一次攻擊。

  一旁的龍天與天南此時也騰出手來,兩人合擊震開了勞倫斯手中的巨錘,巨錘化作被巨力擊中,脫離了勞倫斯的控制,飛旋著甩向遠處,然后砸中一個亡靈士兵的身上。

  失去巨錘的勞倫斯顯得更加瘋狂,他胡亂的揮動著雙臂,想要用雙手撕碎眼前阻礙自己的人,龍天想一劍砍下他的頭時幫他解脫的時候,一個凄厲的聲音響起:“不要!!!!”

  無憂攙扶著口吐鮮血的托尼,此時的他半個人都依靠在無憂的身上,右手握著長槍支撐在地,用盡全身力氣吶喊。

  聽到了托尼的聲音,龍天下意識的止住攻勢,然后改砍為拍,硬生生的把勞倫斯壓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被壓制住的勞倫斯,眼中的兇芒更勝,咆哮著掙扎。

  看著如此的勞倫斯,托尼滿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無憂無法理解托尼的痛苦,但是她能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無助與彷徨,只能輕輕拍怕他的肩膀。

  托尼抬起頭,看著無憂,此時無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托尼,只能輕聲勸導。

  “成為一個骯臟的亡靈傀儡有損一個戰士的榮耀,勞倫斯活著也不會希望自己變成這樣的,去幫他解脫吧。”

  也許是托尼想起了勞倫斯生前最終是榮耀,他神色掙扎,最后眼中出現了一絲神采,向無憂點點頭,示意無憂扶他過去,蹣跚著來到了勞倫斯的身前,一旁的天南默默遞過了大劍。

  神色黯然的托尼支著大劍,站在掙扎咆哮的勞倫斯面前,神色復雜,然后顫巍巍的舉起大劍,在大劍揮向空氣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大喝:

  “榮耀永伴汝身”

  聽到這個聲音,一直掙扎怒吼的勞倫斯,忽然停下了動作。

  大劍朝著勞倫斯的脖子砍去,這一劍下去,原本還在掙扎的勞倫斯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

  筋疲力盡的托尼再也無力握住大劍,當啷一聲落地,托尼掙脫無憂的攙扶,失去了支撐,重重倒地,托尼抱起了已經有些變形的勞倫斯的頭顱,只是用訥訥的聲音自言自語:“父親….我的父親…..”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替勞倫斯闔山了眼。深深地看了他的頭顱一眼,他又攀爬著回到勞倫斯的尸體旁邊,將那顆頭顱放在了他的身邊,又用了好的力氣將原本趴伏在地的勞倫斯的身體扶起正對著自己,做完這些他已經氣喘吁吁。

  這個將死的人,忽然笑了,笑得格外輕松,仿佛他想到了能讓自己父親復活的辦法。

  無憂等人還沒來得及從他意味深長的笑中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猛地朝著勞倫斯的背部刺去。

  長槍透過勞倫斯的后背,直直的插在了他的心口,兩人就這樣被串在了一把長槍上難以分開,做完這些,他伸出手想要去撿勞倫斯的人頭。

  可是,接連的創傷使得他再也找不到一絲力氣。看著身前已經毫無聲息的勞倫斯,他的眼神十分復雜,在試了多次都沒勾到勞倫斯的頭顱后,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后視線對上無憂驚愕的雙眸。

  與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對視,無憂猛的打了個冷顫,剛剛晃過神來的她,不需要托尼的任何言語,就自主走到了勞倫斯的頭顱錢,雙手托起幫他安在了身體上。

  得到了無憂的幫助,托尼對她露出一個苦澀笑容,眼神又變得落寞起來。深深的凝視著身前的勞倫斯,黯然的口吻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死去勞倫斯說:“我是一個逃兵…”

  聽到這個年輕的士兵說出這樣一句話,無憂覺得心頭猛的一痛,原本有些酸澀的眼睛此時已經淚水氤氳。

  她想要告訴托尼,他不是一個逃兵,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哽咽聲制止,她只能對著已不在看著他的托尼不住的搖頭,她想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不是一個逃兵。

  在無憂的搖頭中,這位年輕的士兵終究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帶著深深的自責與內疚。

  原本是小人物的他們卻在歷史的洪流里面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那柄直插兩人心口的長槍連帶著二人的骨灰也被人送回了托尼的家中。

  那把長槍被世人喚作“怯懦者之勇”,人人都有怯懦的時候,可是當怯懦者拿起他們的勇氣的時候,一切的困難險阻都不會再是問題。

  這把普通的長槍也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榮譽,它的榮譽是一個英雄用他的生命換來的,那是一個戰地英雄的挽歌。

  (環球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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