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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千鈞一發

  “將軍,我們還是先出城吧?”一個滿臉疲憊的士兵對玄秋道。

  “你們先走!”玄秋眼睛死死盯著一道縫隙,頭也不回道。

  “不行啊,將軍,我們留下來掩護你,你先走!”士兵聲音有些焦急。

  “這是命...令...”

  令字還沒說完,玄秋就已經被一旁的士兵打暈了。

  這個士兵雖看起來與玄秋差不多年紀,也只有二三十歲,身著一件黑色的鎧甲,鎧甲款式并不陳舊,看來也是入伍不久,黑色鎧甲此時已經有多個地方被刀劍砍破的裂痕,露出了古銅色的皮膚,猙獰的傷口夾著血肉翻卷,甚至沒有一絲包扎。

  見到他打暈了玄秋,其余五人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反應,甚至還有人贊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其他的五人的樣子也頗為狼狽,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傷口,顯然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惡戰。

  其中受傷最重的那個戰士甚至失去了一只手臂,傷口被草草地包扎住了,但他的臉色已是十分難看,嘴唇已經泛白,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還是旁邊的戰友攙扶著勉強直起身子。

  這五人正是之前隨玄秋進帝都的士兵,在玄秋要帶走格拉尼溫的計劃失敗后,他們遭到了南風大帝的通緝。

  在大帝的命令下,所有的侍衛們都將武器對向了他們昔日的統領。

  多虧玄秋的十一名親兵奮力阻擋才脫離了險境,可是在這場突圍中他們還是失去了五個兄弟,十一人或死或傷,只剩下了如今的六人。

  這六人對于玄秋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即使在南風大帝的利誘與威逼下仍舊沒有放棄他們的忠誠,他們用自己的鮮血為玄秋挽回了一線生機。

  此時,他們正藏匿于一個酒館的地窖中,這個酒館是玄秋在帝都的一個眼線,現在在這個最為危難的時候用作避險之地實在最好不過了。

  可是這樣躲藏也不是長久之計,南風大帝已經封鎖了全城,并且派遣了五千侍衛全城搜索玄秋,這個地方被發現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眼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離開,等到后面逃離只會更加困難。

  但是,往日英明神武的將軍在這樣的時刻仍舊不肯離去,無奈的士兵只好將他打暈帶走。

  其實,他們還是不理解他們的將軍。玄秋雖然為了格拉尼溫多次喪失了理智,但是在這樣的時刻,他絕對不會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玄秋的計劃中是侍衛們先喬裝離開,自己先潛入皇宮藏匿,待到風聲小些后,他一人離開帝都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可是他的想法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扼殺在萌芽之中了,那些忠心的士兵們已經幫他做了選擇,無疑這個選擇并不是最好的,它可能會帶走很多人的生命,但是最終玄秋一定會是安全的。

  在士兵們心中用自己的犧牲換取了將軍一命是一種驕傲,他們準備讓其中一人喬裝成玄秋,三人護送,而讓傷勢最輕的那人帶著玄秋由更遠的路潛出城外。

  無疑這樣的辦法從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可行,但是對于心思深沉的南風大帝來說無疑是自投羅網。

  南風大帝已經在他們所選擇的兩條路上都埋伏了重兵,只等著甕中捉鱉。

  酒窖中,光線灰暗,微微從縫隙里透進的陽光才使得這一沉悶的氣氛得到緩和,玄秋已經在第三次有轉醒跡象后被打暈了。

  士兵們在等一個時機,在夜里逃亡無疑是最好的時機,他們在等著太陽的下山,在等著天暗下來,黑夜將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傘。

  夜幕下的風城格外的寂靜,今天的風城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在太陽未落山之前,城里的百姓們都收到了帝國的通知,將在未來的一個月中實行宵禁,天黑后誰也不能出門。

  這樣的規定使得原本就冷清的街道變得愈發冷清,空空蕩蕩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晚風吹過帶起樹葉的沙沙聲,還夾雜著幾聲鳥鳴,在這份清冷中更加了凄涼。

  在這沙沙聲中,一行人分為了兩個方向在默默的前行著。

  他們正是玄秋與他的手下們,這些原本身著盔甲的士兵已經脫去了原本的戰鎧,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身上的傷口也被包扎,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只是他們漆黑的雙眸敏銳的洞察力突出了他們的不凡。

  一行七人分為兩波,玄秋被一個士兵扛在肩頭躲在一個隱秘的巷角,其余的五個士兵,其中一人換上了玄秋的衣服,戴上了一個大大的帽子被四人護在中間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在離去之前,他們的視線與扛著玄秋的士兵對視,雙方一點頭,便各自離去。

  就在剛才,他們等到太陽落山確定外面沒有動靜后便離開了酒窖,一路或停或走,再避開幾路巡邏的侍衛后來到了這個巷角。這個巷角是他們此行的一個分界點,分開后,他們將會面臨不同的風險,能不能成功地帶玄秋離開就看今夜了。

  仿佛連創世神都在眷顧著他們,今夜的月亮被烏云層層遮蔽,連星星也幾不可聞,所以夜色深沉,在這樣的街道上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可這樣也就減少了他們暴露的風險。

  一切都十分順利,那個傷勢最輕的士兵帶著玄秋一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他們的計劃是繞遠路從水路出城。

  此時,夜風十分寒冷,盡管那個士兵一直在奔跑,汗水早就浸濕了他的衣服,但在這夜風中他還是冷的瑟瑟發抖,幸好作為一個軍人,他鋼鐵般的意志一直支撐著他,盡管身著薄薄的衣物,他仍舊沒有放慢奔走的速度。

  不久,他就遠遠似乎聽到了水流的聲音,近了,只要到了河邊,跳進河里,游到對岸就能與城外的隊伍接應了。

  想到這,士兵緊了緊肩頭背著的玄秋,加快了速度愈發賣力的朝著河邊奔去。

  在他背上,被四次打暈的玄秋睫毛微顫,眉頭也微微蹙起,呼嘯而過的風使得他的頭開始疼了,察覺到自己竟然在動,腦中回響起自己的遭遇,他倏地睜開了眼睛,朝著四方一掃,然后又把視線收回,放在背著自己走得那個士兵身上。

  要是那個士兵此時有一點警覺,一定會發現他背上的將軍已經醒了,可是隨著距離河邊越來越近,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趕路上,早已經忘卻了自己的將軍可能會轉醒這樣的事。

  “停下!”

  沙啞的男聲在黑夜中響起。

  士兵奔走的腳步隨之一滯,由于之前速度過快,隨著腳步的停止,他的身體還是止不住的往前沖,身體一個踉蹌絆倒在了地上,察覺到異樣,玄秋一個飛身跳下士兵的背,再一伸手抓住了即將倒地的士兵,將他從地上險險地拉了起來。

  早已做好倒地準備的士兵在玄秋拉住他后還緊緊地閉著眼,似乎在等待著一次重摔。

  然而,他期待的撞擊始終沒有到來,片刻后,他還是睜開了眼。

  剛剛睜開眼,就看到一臉鐵青的玄秋看著自己,嚇得他急忙后退一步,拿回了自己的手。

  看到玄秋的臉色,就知道他們的將軍一定是生氣了,士兵剛想出聲解釋,嘴巴就被玄秋一把捂住,再將他的身體一拉,隨后幾個閃身,躲在了一叢茂盛的灌木中。

  “沒人啊!你確定你聽到人聲了嗎?”

  “我確定,明明有人在說話。聲音還有點熟,一定是玄秋統領!”

  “行了,你就別神神叨叨的了,這不是沒人嘛!一定會是你聽錯了!”

  “不可能,明明是他的聲音。”

  “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瘋了吧,一定是你冷風吹多了,腦子糊涂了,現在經你這么一鬧,就算剛才真的是玄秋統領,也早就跑的沒影了。”

  “是我的幻覺嗎?不會吧?”一個侍衛撓撓自己的頭朝著另一個侍衛不好意思地問道。

  聽了他的話,另一個侍衛哈哈一笑道:“絕對是你的幻覺,放心吧,就算玄秋統領要離開也絕對會走另一條道的,輪不到我們立功,陛下也真是的,守住那條道就好了,還派了一樣的兵力在這里埋伏,我看是白等了。”

  聽了朋友的抱怨,之前的侍衛也覺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

  自己的意見得到支持,那名侍衛笑得很是得意,拍了拍另一名侍衛的肩膀道:“走吧,找個沒風的角落睡一覺,真要這樣熬一夜我可吃不消!”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玄秋松開了緊捂士兵嘴巴的手。那個士兵深深地喘了好幾口氣,額上早已被嚇出了冷汗。此時,他的心中滿是后怕,要知道,如果自己剛才帶著將軍貿然出現,一定會被抓個正著,要不是將軍轉醒,那后果...想到這他又想到了另一條道的同伴,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作為一個將軍,玄秋對于自己屬下的心思拿捏的很準,就算不問這個士兵,他也已經知道了其他人的下落。

  沒有給那個士兵吃驚的時間,玄秋留下一句跟我走就率先邁開步子朝著原路返回了,那個被落下的士兵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放棄了,緊隨在玄秋后面向原處走去。

  南風帝國帝都城門口,四名士兵簇擁著一個將士打扮的人,正躲在城樓下的一個陰暗角落。過了半響,其中兩人率先邁開步子,準備解決城樓下的兩個守城士兵,然后直接打開城門出去。

  而城門外,一支一千人的侍衛隊正在城門外埋伏,他們受了陛下的命令,只要有人強行出城就格殺勿論。

  (環球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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