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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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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斯特圖德良山腳之下,這座由巨石和原木砌成的宏偉建筑散發著歷史滄桑的味道,就算墻面早已斑駁不堪,依然能讓人心生敬畏。

  穿過昏暗狹長的回廊,就到了四樓。

  這里就是大陸歷史的藏書區,一個又一個高大的書架整齊的排列在這里,書架是實木所做,上面沒有任何紋路,但卻給人深幽的感覺。書本按時間整齊地排放在書架之上,根據每個書架上記載的時間可以快速的找到當年發生的事情。因為鮮有學生在這看都被一層薄薄的灰塵覆蓋,用手指一抹,就能劃擦出一道痕跡,這里被譽為遺忘的歷史。

  大多數前來求學之人,只是為了學習更高深的魔法和斗氣功法,而對于這個大陸的歷史,縱然曾經如何的輝煌,但那都只是曾經,所以關心的人并不多。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響,無憂磕磕碰碰地來到了這里,找了個位置后,頹然坐下,蜷起身子,將頭埋在雙腿間。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不能被心底的怒火蒙蔽了雙眼,她現在要做的只有忍,只有努力地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自己才有復仇的資格。

  在她的不遠處,一身著黑色斗士服的男子拿著一本十分陳舊的架旁細細地品讀著。他有著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幽光,渾身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沒想到在這常年沒人踏足的地方,竟還有人真的在看書。

  冷漠就是他的代名詞,仿佛世界上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站著就如座椅一般,與周圍融成一體,讓無憂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里還站著一個人。

  瞥了一眼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少女一眼,男子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后又搖了搖頭,一臉自嘲,繼續將注意力投到了書中。

  無憂一踏入四層,就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15

  慌亂——掙扎——沉默,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都沒有逃出男子的眼睛,他并不是一個輕易好奇的人,只是不知為何,在她出現后,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注視她。

  就在兩人各自沉思時,忽然,圖書館中燈光一陣搖曳,所有的魔法燈倏然湮滅,偌大的圖書館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發生了什么?

  漆黑的圖書館中落針可聞,時不時吹來的冷風,讓無憂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心中一跳,有一陣不祥的預感傳來。

  風聲,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冷風卷過無憂單薄的身體,吹得書頁嘩嘩作響。

  察覺到不對勁,無憂慌忙從地上站起,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夜明珠帶給自己一點安全感。然而還沒等她伸出手,黑暗中就傳來一個陰森艱澀的聲音:“丫頭,不要怪老夫,要怪就只能怪你出生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冰冷刺骨的聲音傳入了無憂耳中,這個聲音十分陌生,是個蒼老的男聲,無憂知道自己并不認識這個聲音,但他既然是為自己而來,當下也不敢做聲,掏出魔法杖,隨時準備著防御。

  輕輕地移動腳步,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著門口挪去,無憂清晰的感受到四周已經被高階的屏蔽魔法覆蓋,當下心中傳來了一陣無力感。自己在這老者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想到這,無憂反而冷靜了下來,自嘲一笑,收回了手中的法杖,朝著聲音的方向,沉聲問道:“是她讓你來殺我的?”

  “看來你還挺聰明的,難怪她會選擇跟我合作!”像是回答無憂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老者低聲道,他絲毫不認為無憂有機會從自己手中逃脫,所以也不急著動手,他很好奇,為何她身為那樣的存在,還要費盡心機的殺一個人類少女。

  “你是她的手下?”剛才那句話也只是無憂的試探而已,自認為在恩斯特魔法學院沒有得罪什么人,唯一可能的只有今天遇見的她了,得到老者的確認,無憂心底也安定了不少,察覺到老者并不急著動手,無憂一邊虛與委蛇,一邊思考著逃生之法。

  “就憑她,還沒有這個資格!我永遠屬于暗影之王!”黑暗中看不清老者的面容,但聽著這樣一句話,無憂可以想象出此時老者臉上不屑的面容。

  “又是暗影界!”

  無憂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幾乎是本能般地吐出這個讓她咬牙切齒的名字,不過說完她就后悔了,下意識退后好幾步,忐忑的等待著老者的反應。

  老者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竟然失了分寸,追問道:“你只是一個人類,你怎么會知道暗影界的存在?”

  話已吐出,老者也是后悔自己的魯莽。不過這不能怪他,暗影界是三界之中的秘密,只有神魔兩界才略有耳聞,沒想到一個人類少女竟會知道,這樣的驚嚇讓他方寸大亂。[]15

  “空間傳送門已經被封,你們是從何進來的?”微微平復下忐忑的心,察覺到老者的慌亂,無憂為了拖延時間,繼續說著那些秘辛。

  “你!!!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誰???”老者一向很穩重,但此時卻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來。漆黑之中,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看破黑暗,就這樣細細的打量著無憂,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我不僅知道它被封,我還知道它在哪兒?”看到老者這么快恢復了鎮定,無憂也知道眼前的老者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索性加重了劑量,似笑非笑的一句話,字字沖擊著老者的心理。

  “這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知道!”無憂的話剛冷靜下來的老者再次開始慌亂,幾個退步之間,只聽到附近被掃落的聲音。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它在南風皇陵對不對?”無憂知道自己成功了,從聲音中可以聽出老者的精神已經面臨崩潰。微微松開緊握的雙拳,無憂的手心已經一片冷汗,眸中閃過堅定的光芒,她依然決定繼續下猛藥,想要趁老者失神之際,一舉打破他的結界。

  然而人心豈是那么容易被透析的,更何況來自于暗影界的暗影惡魔呢!

  顯然是被無憂一系列的消息逼急了,但老者卻沒有無憂想象中的精神崩潰,反而極快的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在他的揮手間,室內重新恢復了光明,但結界依舊存在。

  一直處于黑暗中的無憂,被強烈的燈光一刺激,讓她本能地閉上了眼。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脖子已經被一只枯瘦的手掐住了。

  “說!!!你到底是誰?你不說我就殺了你!!!”老者惡狠狠地威脅著,手臂猶在不停顫抖著。

  窒息感讓無憂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喉嚨中那種灼熱的感覺并不陌生,感覺到死亡的威脅,無憂反倒沒那么害怕了,朝著老者嘲諷一笑,見到了老者的臉,她反而平靜下來,一點也沒有將死之人的恐懼,淡淡道:“我說了我就可以不死嗎?”

  因為窒息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老者也醒悟了過來,他前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殺這個少女,可少女的一席話不僅讓他忘記了初衷,還讓自己放下了身份威脅她。

  身為高等暗影惡魔,老者自然高傲無比,眼看著眼前的不堪一擊的少女,索性也就松開了手,冷冷道:“如果不說,你肯定會死,如果你說了,或許我心情好會選擇放過你!”自持身份,老者緩緩說道。

  身體得到自由,無憂重重地呼吸了幾口空氣,讓自己好受一點后,腦中也在細細地思索著。看著這個人類身形的老者,無憂心中暗想,同樣是暗影惡魔,他比杰瑞國師強大多了,多了一絲人性,也更加難對付,雖然他會沖動,但也能及時控制自己的情緒,從這樣的敵人手中逃脫,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知道你心情好不好,反正左右不過一死,你還是現在直接殺了我吧!”知道機會渺茫,無憂反倒更鎮定了,老者越想知道,她就越不說,只有這樣她才有談判的籌碼。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老者勃然大怒地吼道,聲音轟響,震得無憂頭皮發麻,但無憂卻沒有任何表示,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看著油鹽不吃的少女,老者心中郁結,暗想人類果然卑鄙,不像他們暗影界的人敢作敢當。

  無憂可不知道,她被老者看成了什么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為自己爭取生機。雖然她一臉決然,可心中卻驚恐萬分,以老者的實力,就算自己傾盡全力,定然也無法逃出他的結界,所以她很慶幸自己沒有慌亂反抗。

  “女娃,我們談個條件吧?只要你說了自己的身份,這次我就放過你!”越來越好奇無憂的身份,老者提出了一個自以為合理的條件。

  “反正我遲早是要死的,還不如現在死了一了白了!”看著老者眼底的松動,無憂知道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所以決不妥協,以爭取最大的權益。

  “哦那你想怎么樣?”老者淡淡道。

  “如果我告訴你,你不準殺我!”聽出了老者話中的不悅,無憂知道自己又觸到逆鱗了,但她還是大著膽子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嗎?”想到之前所談的條件,想到那樣東西,老者眼中陰翳一片,似笑非笑地說道。

  察覺到老者身上的冰冷氣息,無憂知道他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條件,所以只好退讓道:“你可以讓別人殺我,但你不能親手動手,這樣如何?”

  深深地看了無憂一眼,老者在心底稱贊了這個少女的機智,想起結界外還在等待的手下,料這個少女也是逃不過今晚了,索性就答應了她的條件。

  見老者點頭,無憂知道自己只是暫時逃過一劫,心中也不敢大意,對著老者道:“你發誓!”

  老者心下有些憤怒,這是他第一次被逼著發誓,不過一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將死之人,就滿足她吧。

  天地規則顯現,無憂也微微放下了心,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無憂身體一軟,靠在了書架上。她身上的魔法袍早已濕透,與這樣的對手談條件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這樣的她,老者心中更是覺得這個少女不一般,明明害怕的要死,還能在自己面前討價還價到這樣的地步,沉聲道:“快說!你是誰?”

  無憂白了老者一眼,他都把自己嚇成這樣了,都不能讓自己喘口氣嗎?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呼吸,無憂緩緩道:“我叫樂無憂,樂家長女,也就是讓你來殺我的那個人現在的身份!”

  “不可能,你怎么會是樂無憂!”老者顯然不相信無憂的說辭,四大家族的直系他們都有資料,樂無憂顯然已經死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就算只看外貌也不像啊!

  明白老者的疑惑,無憂也不解釋,白光一閃,清秀的臉蛋消失,一張美麗的臉龐出現在老者面前。

  肌膚瑩白似雪,由于剛才的變故臉色有些蒼白,額角也有汗珠,一雙美眸熠熠生輝,里面夾雜著幾分倔強,一樣的臉,老者卻感受到了眼前女子的不同,她比那個人多了一分人氣,也多了一分堅強。

  “沒想到,你沒死”巨大的書架后傳來一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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