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
一聲驚呼從傳音水晶中傳來,隨著手心傳來的輕顫,希爾本能地握緊了手中的晶石,暗淡的眸中又一次煥發了光彩。
“安德烈?”輕輕地喚著安德烈的名字,希爾的語氣中夾雜著小心翼翼的憧憬。
看著眼前像少女一般羞澀的希爾,無憂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啊!!!”
安德烈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只是這一次卻是慘叫聲,身體猛地一顫,傳音水晶從希爾手心滑落,無憂眼疾手快的彎腰抄起,秀美輕蹙,顯然也有點迷惘。
“哈哈哈哈!!!現在他在我手里,要想他活著回來就拿那個東西來換!”
奸笑聲從傳音水晶中發出,一句充滿威脅的話在這片不小的空間中回蕩,良久,只余下一片寂靜。
希爾粗重的呼吸聲也帶動著無憂敏感的神經,希爾很安靜,但從她不斷起伏的胸膛就可以判斷出她此時的慌忙。
“你沒事吧?”小心的將早已癱倒在地的希爾扶起,無憂輕聲問道。
“他說的那樣東西是什么?”一直沉默不語的雪柔開口了,自從希爾選擇了無憂以后,她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如今出現此番變故,她是第一個冷靜下來的。
略帶警惕地看了雪柔一眼,希爾眼眸微瞇,沒有回答,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呵呵!那東西還能是什么,當然是魔法塔十層的鑰匙,希爾院長,你說我猜的對嗎?”一聲輕笑聲在這片有些低沉的空間中格外的突兀,“無憂”輕輕挑起胸前的一縷長發,在手中打圈把玩著,從她輕快的聲音中,無憂聽到了興奮。
此話一出,希爾目光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的對向了“無憂”的眉,一把甩開攙扶著自己的無憂,希爾手腕橫伸,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躥出,來到了“無憂”的身前,細白的手也剛好掐在了她的喉嚨上,,這一系列動作出人意料,猝防不及,“無憂”竟然沒有躲開,盡管用力掙脫,但卻無濟于事。
“是你!!!是不是你派人抓了他?”
希爾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手腕也越來越用力,手背上青筋虬起,很快,“無憂”的臉頰漲得通紅。
惡狠狠地回視著希爾威脅的眼神,“無憂”喉嚨中只擠出幾個字:“不是我,你認為殺了我他就會回來嗎?”
雖然希爾不相信她說的話,但還是緩緩放開了手,忙不迭后退幾步,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無憂”冷笑,希爾茫然無措,雪柔沉思。
“拿那個東西去換吧?我只是為了得到第一名而已,并不想獲得什么鑰匙。”沉吟片刻,看著三人精彩絕倫的臉色,無憂淡淡道。
此話一出,希爾的表情沒有緩和,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有解不開的愁。
“我說我不要鑰匙!”無憂提高了音量,想把希爾喚醒,可是希爾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咳咳!不要裝得那么偉大,你以為她是因為你才那么為難嗎?哈哈,你以為就憑她能夠得到鑰匙嗎?”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輕咳幾聲,假“無憂”臉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無憂并不傻,之前不了解這件事背后的故事,所以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此時聽到假“無憂”的嘲諷,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各中的原委。
“她說的沒錯,十層的鑰匙確實不在希爾院長手里,她只是一個守護者而已!”雪柔也抬起了頭,幾步來到無憂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無憂的肩膀,解釋道。
感激地看了雪柔一眼,無憂又看向希爾沉聲道:“那就去把鑰匙找出來,你現在這樣做給誰看?”
無憂的一句話,讓希爾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也慢慢恢復了冷靜,眸光微斂,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我需要你的幫助!”
無憂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是神臨之地這一代的守護者,我們羅蘭家族已有萬年歷史,在神王大人的庇護下,凡是在這里出生的人都擁有了半神的體格,那不是因為我們的血脈,而是因為...”
說到這,希爾忽然意識到現在的處境,瞥了一眼一旁也聚精會神的雪柔、“無憂”兩人,纖手一揮,一道隔音結界將無憂與她籠罩在內,雪柔猝防不及竟直接跌倒在地,并沒有理會兩人慍怒的神色,希爾繼續道:“那是因為半神空間,這是當年神王大人為了守護他與心愛女子曾經隱居的地方而造,那可空間耗費了神王大人百年的心力,通過不斷的注入神力,集合天材地寶才造就那樣的存在。
而這個空間也成為了人界和神界最快的通道,那里聚集了天地靈氣,自成一個天地,而我們這就有一條河與那個空間相連,凡是本地居民在剛出生之際都有機會受到那河水的洗禮,成就半神體質,也就是你們眼中的神之后裔。
我們羅蘭家族就是被神王大人選中守護這條河源頭的人,但是就算是我們,也只能遠遠的接到河水并沒有親臨那片空間的資格,而那個鑰匙就是神王大神當年留下來給有緣人的,恩斯特學院是我們羅蘭家族所創,冠軍爭霸賽的由來也只是找到那個傳說中的有緣人,帶我們神臨之地的居民真正地去神界。
可是,那么多年了,無數個冠軍都試過了,但無一例外,都死在了鑰匙藏身之處,所以我們羅蘭家族也漸漸放棄了恩斯特,恩斯特逐漸被其他的勢力染指,成就了今天四國鼎立的局面。哎,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那道鑰匙,你能幫我去取回鑰匙嗎?我相信你可以!!!”
希爾認真地看著無憂,聲音格外的真摯,雖然知道她是擔心院長,但無憂還是被她的語氣打動了,想著自己反正也是要找鑰匙的,自然應允道:“我答應你!”
無憂的話不多,但卻讓希爾格外的安心,輕輕地托起無憂的手,淡淡一笑,希爾輕聲道:“米修那孩子帶你去過那個地方了吧?”
無憂一驚,本能地抽回了手。
希爾搖了搖頭,卻沒有生氣的意思,認真道:“那里就是尋找鑰匙的入口,千萬年來,始終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去,剛剛接到長老的通知,院中的草木有動過的痕跡,是你們對吧?
雖然希爾是笑著問無憂的,但無憂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顫,只能繼續保持著沉默。
“你不用怕,我并沒有害你的意思,我們神臨之地的神都是和善之輩,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相反我還要求你進去,幫我帶回那個鑰匙。”
聽到那句和善之輩,無憂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道:就你們還和善,那剛進城時那句擅入者死又是誰說的。
希爾并不知道無憂在想什么,此時她的一門心思都在規勸無憂取出鑰匙,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和善形象已經被盧卡斯在不經意間毀滅殆盡,一定不會說出現在的話。
“不用多說什么,我會進去,不過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拿出我的戰利品。”對于希爾的絮絮叨叨無憂也有些不耐煩,兩人雖互有好感,但是一旦扯上了利益關系,這樣一份好感注定要被埋沒。
“恩,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來這里找我!”聽出了無憂話中的疏離,希爾無奈一笑,也沒有解釋,揮了揮手手,結界退去,又吩咐了幾個人將無憂三人帶回旅館。
看著希爾有些疲憊的神色,無憂也只能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人有些事始終還是保持點距離好,自己已經經歷了那么多的磨難,她學會了把自己的心守得死死的,不要再被無用的感情牽絆。
還沒靠近旅館,就瞧見黑壓壓的人群將門口堵了個嚴實。
“快看是二長老回來了?”不知是誰的驚呼,一下子將眾人的視線牽引到無憂一行人身上。
“二長老,院長大人真的出事了嗎?”
一見到二長老的身影,一個老師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火急火燎地迎了上來,緊張地問道。
二長老原本就是輕皺著眉的,聽到他這句話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光一變,冷冷地注視著依舊在竊竊私語的眾人,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恩斯特學院院長失蹤被虜絕對是一件大事,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大陸必將引起一陣動蕩,所以二長老本能地就選擇隱瞞這件事。
“二長老,難道你不知道嗎?剛才有一群黑衣人將院長大人的法杖扔在了旅館門口,并放下狠話,讓我們在三天之內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不然...”
后面的話,那位中年老師并不敢說,但是從他忐忑的神情中不難猜出結果。
“都給我進去!像什么樣子!”二長老怒了,沒想到那些黑衣人如此卑鄙,竟然把這樣的消息搞得人盡皆知,難道真的要與整個大陸作對嗎?
“可是...”中年老師面露遲疑還想說些什么,迎來的只有二長老越來越冷的目光。
“有話就說!”二長老確實是怒了,因為過于慍怒,臉頰有種不正常的紅,衣袖重重一揮,帶起的獵獵風聲。這種逼人的氣勢,讓周圍還在低聲私語的人齊齊閉上了嘴。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穩重的二長老失態,當下再沒人敢議論這件事,只是擔憂地看著二長老,聽著他的吩咐。
“院長大人的法杖還在那里,我們拔不出!”中年老師再也不敢看二長老,但還是小聲的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順著中年老師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根普通的木質法杖被牢牢的釘在旅館門口的一塊空地上,法杖周身還縈繞著灰蒙蒙的霧氣,而學員們就是圍繞著這樣空地站著的。
雖然離法杖站的很遠,但依舊能夠感受到從法杖上傳來的邪惡氣息,那是黑暗的氣息,不知道是誰在上面施展了高深的暗系魔法,只要人的手一接觸到它立馬就會陷入癲狂的狀態。
旅館內,已經有好多個老師被詛咒陷入了癲狂,后被其他老師打暈。
跟在二長老的身后,無憂也在打量著這根法杖,不知為何,她覺得法杖上的氣息是如此熟悉。
“冥落!!!”片刻之后,無憂恍然大悟。
一個遺忘已久的名字再次從她的心頭泛起,想起那個桀驁不馴的人,想起他背后的冥界,無憂的心忍不住一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