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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辛格達的回憶

  王蠻救出天狼公爵,獨搗血族大營,安然而歸。

  巨人峰上,萬千狼人都士氣大漲,無比的自豪。

  天狼公爵面露不安,這一次米基羅爾定然是會向血夜城堡的那一群老家伙們匯報情況的。

  王蠻初次報捷,心高氣傲,振臂一呼跟族人們打得一片火熱;天狼公爵料定此時跟王蠻反應情況,也未必能聽得進去;無奈之下悄然離開喧鬧的喜慶場合去找沃里克談話。

  血族心高氣傲,那是一百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伯爵洞穴,沃里克悲喜交加等待著天狼公爵的到來,洞內精心打理過,相關閑雜人等也被沃里克支退。

  “公爵大人到臨,我恭迎多時了。”

  “哈哈,真不愧是能征善戰的沃里克,看來你早就知道老夫會前來了。”

  “不敢,只是想公爵大人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外面喧囂,公爵殿內也定然喜慶歸迎;只有我這里顯得安靜些,大人請進,我們里面說話。”

  天狼公爵欣慰一笑,手指重點,一切皆在無言當中表露出對沃里克的濃重信任。

  狼族伯爵跟一代公爵徹夜長談,兩人開始在長期的暗夜兩族對峙中做出了很大的防御貢獻。

  千竹洞內的慶功會結束時已經很晚,王蠻繃了一天的神經也得到適當的放松。

  “巴普,去把辛格達叫來,我有話要問他。”王蠻說罷走入皇殿之中;阿里納斯的大仇不報,他一生都無法安心;大概的事情了解了一兩分,潛在的敵人也有個準確的判斷;可是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

  辛格達到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迷茫相,就感覺來了一個不屬于人族世界的野獸窩,要不是經常在阿里納斯的長輩們口中聽起大哥哥王蠻的名號,辛格達只怕早就嚇傻了。

  即便這樣,辛格達也展示出過人的承受能力,仔細一想的話,辛格達才四歲半,算是一個小孩子。

  “天皇哥哥,你找我?”辛格達稚嫩的聲音跟他寒風仆仆的臉龐很不對稱,興許是還沒有適應巨人峰的緣故。

  王蠻微笑著,招了招手:“辛格達,來快過來。”

  初次接見,辛格達也不再害怕王蠻,在他心中,王蠻就是一個能力高深的大英雄。

  “給,這是我在山下摘來的野果,洗干凈的哦。”王蠻捏了一把辛格達的鼻尖,將紅彤彤的野果送到了辛格達嘴中,看到辛格達的時候,王蠻的心情是純凈的,因為仿佛是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辛格達很禮貌,拿出果子捧在手中,安靜的站在王蠻面前。

  同樣喪失母親的孩子都是悲哀的,可辛格達還好,他還有一個父親,想到這兒,王蠻心如螞蟻亂竄。

  “辛格達,想替你母親報仇么?”

  洞內氣氛一下子冰冷,辛格達小手顫抖,童稚的眼神中露出兇狠的光芒:“想。”

  王蠻輕噓了一口氣,將仇恨從小背負在一個孩子身上的壓力實在是太重了,可是這還有其他辦法么?沒有!

  “辛格達,你認識這個么?”王蠻手心一亮,那塊甲胄碎片浮現在掌心中。

  雖然殘缺,褪色,辛格達還是當即說出了這塊甲胄的主人:“這是艾澤大哥的胸甲,是阿里納斯的守護神。”

  聽到守護神三字,王蠻無比的感慨;追問道:“想不到啊小子,連艾澤大哥哥你都認識,那你認識羅德曼老爺爺么?”

  “我知道,哥哥說的就是那個大法師,給村莊帶來光明的那個老爺爺。”

  “沒錯,他們是阿里納斯的大恩人,辛格達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們就幫了我們好多忙,我們阿里納斯的所有村民欠他們一個情。”

  辛格達臉色逐漸紅潤,急忙說道:“還有索拉祖母呢,紀祖母,他們對我最好了。”

  王蠻心如刀絞。

  “辛格達,我們都是知恩圖報的人;那你跟哥哥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情。”

  說起阿里納斯慘遭屠村的那天,小辛格達臉色大變,渾身又顫抖不已。王蠻一把拽住辛格達的手臂,柔聲說道:“孩子,不要害怕,有哥哥在,沒人敢陷害你。”

  “我說。”辛格達咬著嘴唇,努力的點了點頭。

  “那日,村莊的居民們都上山打獵,聽紀祖母跟索拉祖母說,是為了馬上到來的返家高潮;哥哥,你是不是跟艾希姐姐在天山學習法術呢?”說到這里,辛格達好奇的仰頭問著,眼神中露出了對魔法師的神往。

  天山,在裁決之地的邊陲地帶,是極具吸引力的一個地方,正是因為靈山戰爭學院是貴族子弟的聚集地,所有很多窮苦人家的孩子一輩子也無法踏上前往靈山的道路;時間久了,靈山就成了落魄窮酸人類們心中的奢望,就像鶴立在九霄云端的天山一樣,可望而不可即;因此,靈山就是辛格達口中所說的天山!

  這是何等的嘲諷,物欲橫流、拼爹拼財的學院,無法逃脫惡俗的命運,卻還能給一個孩子形成巨大的心里奢念;王蠻很想告訴辛格達,天山并不好,可又于心不忍;默默點頭:“沒錯,我跟艾希姐姐都在天山學藝。”

  辛格達欣喜接過話頭:“那就是哥哥跟姐姐快學藝期滿,兩位祖母跟村莊的人都爭著搶著去打美味呢。”

  王蠻感到無比的心酸,淚腺毫不爭氣奪眶而出;在辛格達這小孩面前哭泣,有傷大雅;王蠻輕聲說道:“辛格達,這些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了解你們所有人;可我們現在要說的是那些敵人。”

  “嗯。”辛格達欲言又止的樣子,王蠻不忍追問。只聽辛格達說道:“哥哥,可是要想說那敵人還跟村莊的事情離不開呢。”

  王蠻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好吧,你繼續說。”

  “是這樣的,村民們去深山中打獵,紀祖母讓我到后山河邊捕魚。捕魚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戲,自從羅德曼老爺爺在河邊建造了很多水晶球的浮標后,我就從來沒迷過路。”

  “說重點。”王蠻無奈的提醒。

  “嗯,黑河那天的水很黑,我廢了好大勁才捕到一條長尾墨,突然村莊外的高塔就失去了燈光。緊接著便聽到了來自村莊內的爆炸聲,我就急忙往回跑。”

  王蠻聽著辛格達的敘述,也大致將情形了解大半,辛格達說的村莊高塔燈光,就是當年羅德曼用來防御蒼狼的水晶魔法能量球,那時候兩個高塔能量就能互相輪換照射村外的密林,四年來,隨著羅德曼實力的飆升,可想高塔的防御能量場也必然不會太弱;可是能讓頂尖靈者釋放的能量場瞬間失去效用,那來人的實力肯定是靈王無疑了。

  “辛格達,你回去的時候,看到敵人了么?”王蠻沉著的追問,不時提醒道:“辛格達,想仔細點,把你當時所看到的都說出來。”

  “敵人,我看到了,他們都穿的黑色戰袍,帶著斗笠。”

  “他們?有幾個人?”王蠻大吃一驚,敵人數量的增多讓他的怒火更加濃烈,對付一個阿里納斯,理論上一個靈王足夠了;要是來多個,只能說明,敵人的目標不僅僅是摧毀阿里納斯那么簡單,定然是有什么陰謀。

  “是三個,不對,應該是四個;他們都黑紗蒙面,根本看不清真實面貌;我當時躲在村莊外的草叢中,不敢呼吸,更不敢發抖。”辛格達現在說起來都心有余悸。

  四個強者,一下子出來這么多實力高手?而且具備很強的針對性;整個阿里納斯村莊,能夠吸引外界強者仇恨的恐怕只有艾澤跟羅德曼了。

  “辛格達,那你有沒有聽到那四個人說過什么?或者他們做過什么讓你難忘的動作?”王蠻一絲不茍的詢問,試圖在復雜的局面中找到一個突破口。

  辛格達思索了半天,搖搖頭。

  “好樣的,辛格達你回去休息吧。”王蠻靠在座椅上,放松著精神,腦海中仿佛出現了四個陰沉陌生的靈王面孔。

  辛格達應著聲,轉身走去,突然轉身大叫:“哥哥,我記得有個人給艾澤大哥哥胸前注入一個紅色的東西。”

  突然的訊息,王蠻似乎找到了其中的缺口,翻手騰空,手心浮現出紫色的光芒,斗氣膨脹將手掌中的甲胄碎片無窮放大,碎片在他手中成了肆意蹂躪的對象,王蠻精神力深度剖析著碎片中艾澤的生命屬性,隨著碎片的放大,碎片能量脈絡中原本微小的五星煞印記也變得肉眼可見。

  辛格達看到神奇的一幕,眼珠子瞪得老大,看著眼前懸浮在王蠻手中的諾大碎片,恰似艾澤大哥哥的生命之光在無盡燃燒,里面的猩紅印記,強烈刺激著他幼小的心靈。

  王蠻不敢掉以輕心,表情突然嚴肅的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辛格達,你看仔細點,那些人給艾澤注入的紅色東西是這個么?”

  辛格達撓了撓額頭,神情專注,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邪惡而充滿引力的印記;隨后重重點頭。

  呼……王蠻終于松了一口氣,放在身上的擔子輕松了不少。

  “好樣的辛格達,回去休息,哥哥以后教你成為像艾澤兄長那樣的強大戰士。”王蠻抹了抹辛格達凌亂斑駁的頭發。

  辛格達兩眼發光:“真的嗎?”

  “嘿嘿,小屁孩,只要你聽話,當然是真的。”

  辛格達歡呼雀躍,大聲慶賀著離開了洞穴。

  “年輕的孩子,短暫的驚喜能忘記漫長的仇恨!”王蠻看著小孩蹦蹦噠噠離開的背影,無比自嘲,躺在座椅上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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