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煌與負岳相視一眼,冷哼一聲,然后各自望向他處。
方運肅容道:“隨我去祭拜友人吧。”
方運說著,走到敖煌與負岳之間,一手摸著敖煌的頭,一手扶著負岳的肩,然后周身才氣涌動,就見一人一龜一龍,在別人眼里瞬間變成一個青年人和兩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隨后,負岳根據方運標識的大體位置,發動負岳的天賦,周身匯聚星光,瞬間抵達遙遠的花縣三里外的上空。
方運腳下多出平步青云。
敖煌吃驚地看著負岳,星空和一界之內完全不一樣,即便是半圣,在沒有圣院相助的力量下,也無法真正挪移,不是半圣力量不足,而是圣元大陸的意志不允許。
半圣在星空之外,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與光同速,名曰和光同塵,若是自身有特殊的文界或圣書,可以進行空間挪移,遠超光速。
但在圣元大陸,半圣只能在瞬間達到極快的速度,無法像負岳這樣一躍萬里,與光同速。
不僅人族半圣,龍族也做不到,要到達負岳這種舉重若輕的程度,必然要借助外力。
敖煌眨了眨眼,好像猜到什么。
負岳見敖煌的模樣,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敖煌癟著嘴小聲道:“方運,我有種危機感,你要被人搶走了。”
“就你廢話多!”方運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敖煌的龍角,“一會兒到了彭走照墳前,誰也不準說話!”
一龍一龜急忙點頭,站在原地不動一天一夜實在難熬。
方運四處張望,隨后目光落在一處山上,山坡上墳墓重重,而山頂只有一座孤墳。
方運落在山腳下,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最后,方運抵達山頂的墳墓,這座墳墓看似普通,但只有靠近才能感受到墓碑蘊含奇異的力量,震懾任何妄圖破壞墓地的生靈。
墓碑之上,是方運親手寫下的墓志銘。
未有雙臂,但曾擁抱人族。
當年三谷連戰的戰況慘烈,所有人都未留尸身,這里只是衣冠冢,棺槨里面是彭走照穿過的衣衫、頭冠和鞋襪。
“方某……”方運的聲音哽咽,想起三谷連戰之事,眼圈發紅,說不出話。
方運深吸一口氣,道:“方某……盡誅三谷兇徒,報仇雪恨,特來此地,告慰彭兄的在天之靈。”
方運心中百味雜陳,仿佛有一種東西在涌動,難以再說下去。
數息后,方運拿出美酒,灑落墳前,進行祭拜。
隨后,方運身前浮現整整十四個魂魄,每個魂魄都被火紅色的透明小球包圍,小球之中,烈火熊熊,不斷焚燒它們的魂魄。
“從今以后,便讓它們在你棺下哀嚎,生生世世永不休止!”
方運說完,把十四顆魂魄打入地下。
負岳瞪大眼睛,沒想到方運竟然用出古妖的手段囚禁魂魄,只有對不共戴天的仇敵才如此。
負岳沖敖煌使眼色,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敖煌猶豫數息,暗中傳音,講述了三谷連戰的事情。
聽到最后,負岳眼眶濕潤,但又怕敖煌笑話,急忙使用力量驅散。
敖煌用爪子拍拍負岳的肩膀。
負岳點點頭,什么也沒有說。
一龍一龜站在青衫方運身后,位于墳前,立于青山之上,宛若天地間永恒的畫卷。
最后,方運望著墓碑,面色堅毅。
“我的劍,便是你的雙臂,行于世間,誅盡人族之敵!”
方運說完,轉身下山。
敖煌與負岳急忙跟上。
方運借助負岳,一一為三谷連戰陣亡的戰友掃墓,而后便返回家中,處理象州政務,不斷修煉。
在血芒古地得到王驚龍的傳音后,方運在修習上做出少許改變,放棄其他方面,全力鑄造文臺。
不出幾日,方運竟然鍛造出第五座文臺,鎮罪文臺!
方運本以為這座文臺鍛造過程會非常困難,但沒想到如此快就完成,猜測是跟十寒古地和血芒界的經歷有關,自己借助了祖帝屠庭的力量,又吸收靈地的靈氣,各方面都有明顯的提高,鍛造鎮罪文臺不在話下。
完成鎮罪文臺,方運休息半天,然后聯系王家與陳家,出借兩把壽玉王座給王驚龍與陳觀海使用。不是不舍得贈送,因為對方運來說給自己和楊玉環各留一把便足夠,是因為壽玉王座將來還有大用。
方運又親自去了一趟玉海城。
當年何三絕將墨女贈與方運,而墨女價值還在壽玉之上,方運也不與何三絕客氣,直言壽玉王座還有他用,現在只是暫借。
何三絕欣然接受,并看了看墨女,十分高興。
之后,方運在書房放一把,給楊玉環一把,剩下五把壽玉王座放在吞海貝中。
外界至今不知壽玉王座的作用,甚至不知這就是壽玉。
只有敖煌與負岳隱約猜到,但又無法確定。
這一龍一龜原本對立,但相處久了,就混熟了,經常勾肩搭背出去玩,尤其喜歡去長江里訓練水族。
一頭是真龍,一頭是半圣古妖負岳,兩個家伙隨便玩玩都會引發大水,所以經常跑去慶國長江邊玩耍,讓慶國官員頭疼不已,只能上報圣院,根本不敢得罪真龍一族。
十寒古地之爭還在持續,六大亞圣世家的大學士沒法說出實情,而不知實情的各大世家也沒辦法幫助方運,事情就僵持起來。
不過,顏家人已經傳書說過,等方運晉升大儒后,實力足夠強大,六大亞圣世家便會請眾圣裁決,到時候可以透露一些十寒古地的事情,除了宗圣,其余半圣斷不會阻撓。
把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完了,方運為前往蛟圣宮做準備,同時思索鑄就第六座文宮。
“史家文臺放在最后,還有一座文臺要進入葬圣谷后才能鑄就,那便只有兩個文臺可以鑄就。”
“兵家是我必然要鑄就的文臺,殺伐第一,并非虛名,對將來有極大的好處。至于最后一種文臺,本來我還無法確定,不過此次血芒界異變,讓我與血芒界的聯系變深,因禍得福,反而讓我感應到鑄就血芒文臺的機會大增。”
方運思索許久,但并沒有立刻鑄就血芒文臺,決定等親眼見證負岳背負血芒界后再說,到了那時,自身對血芒界的了解達到最深,完全可以開始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