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初一對圣元大陸的讀書人來說,永遠都是重要的日子,因為每月的圣道會在今日刊發。
人族那些翰林和更高文位之人,可以通過圣院或文友獲得最新最及時的消息,但對于幾十億普通人來說,只能通過圣道和文報得知人族最新的發展。
圣道雖然不算貴,但許多人仍然舍不得買,只有在確定特別有價值或適合自己的文章后,才會選擇購買。
慶國京城的學宮外,太陽剛剛升起,晨光還有些涼意,就已經沸反盈天,數以萬計的人排著幾十條隊伍在等待圣道與文報。
隊伍中,一個年輕的舉人大聲抱怨道:“最近一年來,圣道變成了詩詞道,幾乎每個月都有方運大量的詩詞,看得都厭煩了。”
“是啊,圣道的詩詞版面本來就少,他上得多了,別人的自然就上不去,編審院的那些人還喜歡找人詳細鑒賞他的詩詞,甚至會附上詩詞的故事,占據的版面遠超別人”
“這一年,因為方運,我慶國至少有十篇詩詞文被圣道編審院壓下。”
“以后圣道應該根據國別分配詩詞文的篇幅。當然,有一說一,若是戰詩詞,對人族有大功,多少我都不會反對。至于那些風花雪月之文,不上圣道也罷。若是他能在詩詞之外的百家技藝方面有所創舉,那我便收回之前的話。”
“百家技藝倒是聽說過方虛圣在法家方面有所成就,已經上過文報。”
“上文報是因為他的事奇特,未必是有理。若他的法家文章能上圣道,那才算是有功于人族。”
“聽說他還想與雷家和墨家的進士爭工事甲等”
“我也想”
附近的慶國人哄堂大笑。
很快,書鋪開張,一疊疊的圣道和文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許多人立刻激動起來,因為這是普通人了解世界最佳的窗口。
很快,從凌晨開始排隊的一個人拿到了文報和圣道,把文報往腋下一夾。打開圣道的目錄,一邊看一邊往外走。
“是不是都是方虛圣的詩詞”
那人皺眉道:“目錄的第一頁,又都是他的詩詞。紅塵殺和玉門關也就罷了,可宮詞憶江南漁歌子甚至連改后的浣溪沙也都上了整整六首啊”
“晦氣”旁邊一個雜家秀才低聲罵道。
那人繼續翻開目錄第二頁,走了兩步,突然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日你先人”那人突然罵出一句粗口。
一位年輕舉人立即呵斥道:“放肆厭惡方虛圣的詩詞情有可原,畢竟他是我慶國之敵,你若如此咒罵他,休怪我把你告到圣院”
過半的人輕輕點頭,貶低方運幾句,是一個慶國人正常的心理。可咒罵方虛圣。連慶國人也不可能容忍。
那人急忙舉起圣道,把第二頁和第三頁的目錄讓眾人看,道:“你們自己看吧,法家版面,他占九成,幾乎一統天下,工家版面若分十斗,他占八斗今日之圣道,方虛圣占半壁江山我哪里是罵他。我是不知道用什么表達現在的心情啊。”
周圍的人立刻像被喂食的魚兒一樣涌到那人面前。
“刑訊論,方運論庭審筆錄,方運書院欺凌之害,方運訟獄論,方運刑事考,方運霸道太霸道了我的腿已經軟了,快來扶著我,不然我只能跪著讀圣道”
“圖紙細則是什么東西機關立體結構圖是什么怪物杠桿論又是何等神異皮輥軋花機關詳解又是什么完了,我的書白讀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日你先人”
“我不懂法家和工家的東西。但可以確定,要么是圣道在騙人,要么就是我讀過的所有書籍在騙我這種事怎可能發生”
“文霸詩壇之后,他已經喪心病狂準備文霸圣道嗎”
方才那個抱怨方運詩詞太多的人愣了許久,狠狠抽了自己倆大耳光。
“快點快點啊方運又作什么妖了”
“快點賣,老夫要看方運”
“快快快”
“哎我的圣道呢程知禮,你娘個腿我好不容易買來的,還沒摸熱乎呢,你怎么就搶跑了二十年的交情比不上一本圣道嗎你給我站住,跟你拼了”
“幸虧科舉逐漸從初一改到十五,若是今天考童生試,至少會有一半蒙童被堵在外面”
在新一期的圣道和文報開賣后,十國各地文院門前的眾人全瘋了,文位越是高、讀書越是多的人,情緒越是激動。
事情不斷發酵,尤其是各地的工人聽說后,拼了命往當地文院所在的地方趕,想第一時間掌握工家技術革新的信息。
這一次,已經沒人計算多少文同輝,沒功夫去數,先買到手捂好跑回家再說,因為今天發生多起熟人老友同窗搶奪圣道的事件。
一個時辰后,超過三分之一的文院書鋪停止出售,因為印刷工坊的印刷速度已經跟不上出售的速度。
尤其是景國,一聽說方運又霸占圣道大量版面,在法家和工家方面竟然都有大量的文章,也不管看懂看不懂,先沖到文院書鋪買再說 去年四月第一次記錄方運詩文的圣道,在景國已經炒到原價的二十倍,成為書籍收藏品的新寵。
像濟縣、大源府、玉海府、京城和寧安縣等五座方運住過的城市,還有象州各大城市,許多人地也不種了,工也不上了,書也不讀了,全都往文院書鋪沖,生怕錯過這一場盛會。
啟國。
“這殿試沒法考了”李繁銘猛地把圣道摔在桌子上。
“唧唧”大兔子一個勁兒壞笑。
慶國。
顏域空捧著圣道,掃視一眾幕僚,認真道:“你們說,我用不用求他放我們一科活路”
“砰”慶國宗家的女婿向嵐成掀翻書桌。
“砰”雷述山掀翻書桌。
“砰”計知白掀翻飯桌。
“砰”遠在十寒古地的荀燁掀翻飯桌。
“砰”遠在妖界的妖皇掀翻桌子。
“砰砰砰”
左相柳山盯著面前的桌案,不知道在猶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