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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突發事件

  秦海的要求說得很隱晦,其實就是要派出研究人員參與尼姆的科研工作。所謂監督資金的使用是假的,偷師學藝才是真正的目的。當然了,說是偷師學藝,其實一切都是做在明處的,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地方。

  尼姆自然也知道秦海的意圖,人家想要的不僅僅是最終的技術,人家還希望掌握具體的研究方法。一項技術再好,也只能使用一段時間,很快就會被更新的技術所替代。而如果掌握了研究方法,那么就能夠源源不斷地創造出新的技術,這才是長遠的眼光。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個道理對于各個行業都是一樣的。尼姆明知這一點,卻也不能拒絕秦海的要求。原因很簡單,答應了這個要求,他至少可以把現在的研究工作做完,沒準還能因為這樣的研究而在學校里獲得一個終身教授的職位;而如果他拒絕了,那么沒有資金支持的他,將會連現在的地位都保不住。

  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想了,這就是尼姆現在的心態。

  “如果是這樣,那咱們可以草簽一個意向書,等我回到中國之后,會安排人與尼姆先生進行接洽。我希望尼姆先生能夠給我們提供兩份訪問學者的邀請函,我們會派出兩名研究人員去協助尼姆先生的工作。”秦海說道。

  “那這兩名研究人員的費用……”尼姆小心翼翼地問道。兩個人在美國的吃住行用可不是一筆小費用,他必須要問個清楚才行。

  “他們的費用全部由我們承擔,不包含在我們提供給你的50萬美元經費之中。”秦海大方地說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尼姆如釋重負,只要不花他的錢,那么派人來就來吧,誰讓美方對這項研究不重視呢。也就別怪中國人把技術學走了。其實在學者眼睛里,技術就是一種謀生的工具而已,什么國防安全、中國威脅之類的,與他何干?

  送走尼姆,秦海心中暗笑。他已經考慮好了,兩個派往尼姆那里的訪問學者名額。一個送給70x所,讓他們安排一名研究人員以地方人員的身份前去;另一個名額則留給材料學院,挑選一名年輕學者出行。能夠把國外的研究方法學過來,花費一兩百萬美元真不算多。秦海剛才已經粗略地估計了一下,磁性高分子微球這項技術,在許多領域都能夠得到應用,放在大秦集團手里,創造一兩千萬美元的利潤不在話下。

  像喬納斯和尼姆這樣直接找上門來的人很多,秦海的房間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訪客絡繹不絕。秦海對于材料科學的各個領域都有所了解,無論是與企業談項目合作,還是與學者談科研扶持,他都能夠抓住要領,提出雙贏的合作方案。幾天時間里,前來洽談的人幾乎都是乘興而來、滿意而歸,無不贊賞秦海心胸開闊、處事公平。他們不知道,秦海也在心里偷偷地樂。因為他得到的好處遠比那些合作者要多得多。

  四天的會期里,秦海比誰都忙。別人只是開會聽演講。會后還可以到巴黎街上去逛一逛,而秦海則是白天參加會議,晚上在住處與方方面面的人談判。他承諾的請格默喝雪莉酒的事情也一拖再拖,直到年會結束,學者們陸續離開了,秦海才空閑下來。可以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秦,我想不起來了,我們過去曾經見過面嗎?”

  在塞納河畔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里,秦海與格默面對面坐在靠窗的一張小桌子旁,每人面前放著一杯雪莉酒。正在愉快地聊著天。格默看著秦海,死活想不起來自己與這個年輕人到底有過什么瓜葛,忍了半天,終于還是直截了當地發問了。

  秦海端起酒杯,小口的抿著酒,只是微笑著,并不答話。前一世的他與老年的格默有著不錯的私交,像這樣坐在小酒館里對飲的機會也有過好幾次,可是這樣的事情他如何向格默解釋呢?既然說不清楚,那就不如留一個懸念讓格默去琢磨好了。

  “我確信我們一定是第一次見面,因為我對你的情況一無所知。可是,你怎么會知道我的綽號,而且還知道我喜歡喝不加冰的雪莉酒,還有其他的事情,這都讓人完全無法置信。”格默抓耳撓腮地說道。

  秦海道:“格默老頭,中國古代有一個詞匯,叫作‘神交’,指的是兩個人雖然從未見過面,但在精神上早已是朋友了。你我之間,就算是神交已久的朋友好了,為什么一定要去追究其中的緣由呢?”

  “中國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中國,也許并不讓人感到驚訝。”格默聳了聳肩膀,說道,“看樣子,我需要到中國去看看了,了解一下這個有著幾千年文明歷史的神秘國度。”

  秦海奇怪地問道:“怎么,格默老頭,你從來都沒有到過中國嗎?”

  “是的,我從來都沒有去過。”格默答道。

  在那個年代,中國對外開放的程度還比較低,中國人出國的機會很少,外國人也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中國的事物,對于中國的政治、社會環境等還有幾分擔心,因此到中國旅游的人也很少。格默作為大牌學者,到過全球許多國家,卻偏偏沒有去過中國。

  “既然是這樣,那我鄭重地向你發出邀請,請你到中國去看一看,我會安排人為你提供全程服務的。”秦海認真地說道。

  “非常感謝你的邀請,我一定會抽時間去的。我很早就知道中國有萬里長城,還有頤和園,這些都是我非常感興趣的地方,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去看看。”格默說道,他是一個很率真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嘴里就直接說出來了,絲毫沒有假裝客氣一下的意思。

  秦海道:“你可以帶上你的太太一起去,如果你們的孩子愿意同去的話。我也非常歡迎。你們只需要負擔自己的機票費用就可以了,在中國的所有食宿費用,都由我負責。”

  “是嗎?這可太好了。”格默哈哈笑了起來,“秦,我發現你真是一位出色的商人,這幾天我聽到很多人說和你合作是非常愉快的事情。現在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了。”

  “其實我只是喜歡交朋友而已。”秦海笑道,“當然,如果這些朋友能夠成為我商業上的合作伙伴,我也會非常高興的。”

  “我可不是一個商人,而且我也有很長時間不做具體的研究工作了,像我這樣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你怎么會感興趣呢?”格默好奇地問道。

  “我可不這樣認為。”秦海道,“你是國際材料學會的資深理事,在材料學界有很大的影響。我還希望你在看過中國的美景之后,把明年的材料年會放到中國去召開呢。”

  “你是說,你們想承辦材料年會?”格默敏銳地抓住了秦海話里的機鋒。

  “如果可能的話,我們的確希望能夠承辦一屆材料年會。”秦海毫不掩飾地說道,他知道格默的性格,在這個老頭面前說話是不用太遮遮掩掩的,直言不諱是最好的策略。

  承辦學術年會總體來說是虧本的事情,雖然參會學者要交納一定額度的會議費。但這些費用并不足以補償會議的支出。如果想把一次年會辦好,主辦方往往還要免費邀請一些大牛參會。這些大牛的交通費、食宿費等等,都是要算到會議支出中去的。請的人越多,會議主辦方的財務負擔就越重。

  但是,承辦一次年會的好處也是非常明顯的,尤其是對于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一來,舉辦年會能夠起到宣傳的作用。讓外界了解到中國的科技發展水平;二來,在本土舉辦這種學術年會,能夠讓更多的本國學者和在校學生擁有與國外學者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這對于開闊他們的眼界、提高他們的學術水平,都是大有好處的。

  在那個時期。中國的整體科技狀況與世界先進水平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加上國家經費緊張,難以支持大型國際會議的花銷,所以在中國舉辦的國際學會年會并不多。秦海這次到巴黎來,看到年會上的盛況,不由得起了承辦一屆材料年會的心思。他專門把格默請出來喝酒,其中也帶著對格默進行游說的想法,否則,他也不至于如此大方地邀請格默全家到中國去旅游。

  “國際材料年會還從來沒有在中國舉辦過,如果下一屆或者再下一屆年會能夠放到中國去舉辦,我想大家會有興趣的。”格默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夠看到中國學者表現出來的學術水平,你需要證明中國的材料界能夠為年會提供出足夠多精彩的論文。”

  秦海問道:“這一次年會上我們的學者所提交的論文,還不夠嗎?”

  “如果你是指你的未婚妻寧靜小姐所做的關于鐵基超導的論文,我當然會說是非常出色的。不過其他中國學者在這次年會上的表現,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罷了。我審讀過所有的會議論文,我不得不非常抱歉地說,中國學者的研究中不乏亮點,但總體的研究水平還有欠缺。”格默說道。

  “我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秦海點點頭,接受了格默的批評。西方國家用一百多年時間積累起來的學術傳統,不是那么容易被超越的。陳宗則、孫玉智、張婭婷這樣的中國學者雖然非常聰明,也非常勤奮,但畢竟缺乏厚重的學術基礎,與國外學者相比,差距還十分明顯。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國外學者在接受本科教育的時候,給他們授課的教授可能就是曾經的諾貝爾獎獲得者,他們在潛移默化之中接受到的學術訓練,是中國學者所無法企及的。陳宗則他們這些人幾乎是從零開始學習西方的學術規范,要想在短期內達到西方學術界的水平,實在是強人所難。

  寧靜的論文能夠得到格默的承認,其實并不在于寧靜的學術功底有多強,而是鐵基超導這樣一個發現具有極高的學術價值。換句話說,這就是秦海的金手指所起的作用了。

  “格默先生,正因為中國的材料科研還相對比較落后,所以我們就更需要這樣一次機會,以便讓我們的年輕人能夠接觸到世界一流的學者。你必須承認,中國的年輕學者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缺乏的只是經驗而已。”秦海說道。

  “你說得對。”格默也點了點頭,“好吧,我會在下一次的理事會上向全體理事正式提出這個提議的。如果中國方面能夠為年會的舉辦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我想在理事會上通過這個提議是很有希望的。”

  秦海毫不猶豫地說道:“資金方面沒有任何問題,我旗下的大秦集團愿意為年會提供所有的資金。”

  “那就太好了,我期待明年能夠在中國再和你見面。”格默說道。

  “一言為定,干杯!”秦海舉起了酒杯。

  “干杯!”格默也舉起酒杯,與秦海碰了一下。

  這件事情說到這個程度也就夠了,剩下的事需要格默去協調,必要的時候也需要大秦集團再做出一些表示。接下來,兩個人便把話題引到了與學術相關的一些問題上,格默是個資深的材料學權威,秦海則是帶有兩世記憶的材料天才,聊到材料科技的發展趨勢等方面,兩個人頗有默契,說得興致盎然。

  正聊到酣暢之時,小酒館的門被推開了,格默的助手威利茨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一看到格默便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上前,說道:“格默先生,你果然在這里,生態部長亨洛克先生派人到處找你。”

  “有什么事情嗎?”格默問道。

  威利茨道:“有一艘沙特油輪在勒阿弗爾外海發生事故,至少2000噸原油泄漏到了海里,亨洛克先生請你馬上趕到勒阿弗爾去商議處理海洋油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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