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掌門!”權老看著寧遠,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剛才那樣的話若是別人說的,他即便是不大發雷霆,也絕對要好好教訓一下對方。
奈何面對寧遠,他是沒有半點脾氣,一則,寧遠不是他的下屬,也不是他的后背,真要算起來,輩分比他還高,他要是訓斥,難免貽人口實,再者九玄門的影響力確實不小,權老還指望寧遠扛大旗呢,這樣一個家伙,真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只能好言相勸。
奈何權老剛剛張口,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寧遠就繼續道:“當然,千機門的所作所為太過令人發指,我迫切的希望國家把這個非法組織破獲,九玄門也會大力支持,若是有什么相關的線索,也絕對第一時間告訴國家。”
一群人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寧遠會來這一套,這明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的。
當然,寧遠這么說,在明面上是絕對站得住腳的,江湖雖然自成體系,有江湖規矩,畢竟是上不得臺面的。在場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警察,自然沒有義務去對付千機門,坪山鎮的血案自然也輪不到大家管。說穿了,今天的事情是不能公之于眾的,出了這個門,權老說過什么,做過什么,他是絕對不會認的,要不為什么這兒一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原因自然是今天的事情太過敏感。
事情大家都知道,權老什么意思大家也都知道,然而不挑明,寧遠胡攪蠻纏誰也沒脾氣,寧遠又不是警察,真要說出什么我們九玄門一定把千機門怎么怎么樣的話來,反而不合規矩。
權老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盯著寧遠久久無語,好半天才道:“寧遠。今天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千機門牽扯的事情太大了,江湖八大門和下三門的人太多,真要算起來。人數不下百萬,幕后的人也隱藏的太深,坪山鎮的事情警方自然能破案,可是千機門會不會再搞出一個坪山鎮事件,誰也說不準,所以對付千機門還要靠在坐的各位。”
說著話,權老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道:“我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大家也不用給我打馬虎眼,在場的諸位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宗派門主。也只有大家團結,才能遏制千機門。”
“權老不打官腔了?”寧遠看著權老,笑瞇瞇的問道,說實話,寧遠剛才打馬虎眼。還就是聽著權老剛才的話不爽,什么國家支持,什么非法集會,既然非法集會,大家伙老老實實的豈不更好,何必亂攙和。
“你呀!”權老伸手一指寧遠,哭笑不得的道:“有些事情畢竟是上不得臺面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挑明呢。”
“這話就不對了。”寧遠翻著白眼道:“今個千機門是恐怖組織,非法集會,改天變成了九玄門,我找誰哭去,我們也就是一群道士。沒事習武修身養性,鉆研道法,一不害人,二不犯法,好好的日子不過。干嘛要找罪受。”
“你不犯法?”權老差點沒氣得罵人,九星派那些高手是誰殺的,普通人不清楚,權老豈能不清楚,縱然沒證據,他也可以肯定,八成和寧遠脫不了干系。
當然,權老沒證據,寧遠的話也沒錯,在場的眾人雖然都是江湖中人,不少人手底下都有命案,問題是被人抓住把柄的還真沒有,既然都是良民,為什么要把把柄交給別人。
這就好比警察抓小偷,你明明知道某個人是小偷,沒抓住現行,你也不能抓人,不僅不能抓人,你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對人家說,兄弟,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給我幫個忙,偷個東西。
遇到脾氣好的,最多來個不認賬,大哥你認錯人了,遇到脾氣不好的,搞不好會大耳巴子抽你,誹謗也是犯法滴。
人家一個良民,幫你偷東西,那豈不是成了小偷了,除非誰傻了才會不打自招,給自己找麻煩。
“不愧是九玄門的門主,果然是小狐貍。”權老禁不住在心中感慨,說實話,他一開始還真是抱了別的心思,想著暗示一下,讓在場的眾人出頭,到時候千機門收拾了,這些人的把柄也落到他的手中了,可謂是一石二鳥。
當然,這個想法有些天真,權老也沒想過別人會同意,畢竟在場的都是老江湖,誰都不好糊弄,問題是連寧遠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都沒糊弄過去,可真就有些丟人了。
“權老,您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在坐的給您幾分面子,不過您要是想著坑大家,那我們就不奉陪了。”武當的虛空道長也開口道,他和寧遠是平輩,輩分比權老高,因此倒也沒有太過忌憚權老。
再者武當派的名氣不小,少林武當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即便是權老也不敢貿然對少林武當動手,后果太嚴重了,一個佛門圣地,一個道家宗派,豈是那么簡單的。
“虛空真人說笑了。”權老難得的有些臉紅,干笑道:“那我就明說了,這次請大家來自然是對付千機門的,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條件可以盡管提,只要不過分,我這邊一定會全力支持。”
說完這句話,權老才再次看向寧遠道:“寧掌門,這下該說說你的想法了吧?”
“第一,空口白話的不行,您老要給大家伙一顆定心丸,要不然可沒人敢動手,千機門敢血洗坪山鎮,就敢血洗少林寺,對付這樣的亡命之徒,總不能讓大家去講道理吧。”寧遠笑吟吟的道。
“這個自然,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權老點了點頭道。
“第二,我們九玄門人最少,能力有限,所以沒想法,權老您還是先問問別人。”寧遠道。
“我......”也虧了權老是練家子,縱然功夫不是很厲害,卻也是暗勁高手,要不然真要被寧遠氣得吐血,搞了半天,權老該讓步的也讓步了,這丫的卻一推二五六,我們九玄門就是打醬油的。
“寧掌門,當年清平道人孤身一人,尚且懲惡揚善,鋤強扶弱,抗擊強敵,眼下清平真人仙逝,難道九玄門的宗旨已經變了?”權老冷聲質問道。
“時代不同了。”寧遠淡淡的道:“當年是全國戰亂,民不聊生,師傅這才被逼出手,眼下社會太平,作為道人,自然要隱世不出,一心修道,引人向善,佛門有菩薩心,也有金剛怒,道家也是一樣,師傅鋤強扶弱,懲惡揚善是功德,我和師兄引人向善也是功德,無量天尊。”
今天來,寧遠和賀正勛穿的都是一身道袍,此時寧遠道了一聲道號,滿臉肅穆,倒是有幾分真人風范。
寧遠是鐵了心不想當出頭鳥,自然不愿意第一個表態,在場的這么多人,哪一個沒有九玄門人數多,槍打出頭鳥啊。
權老看著寧遠開始扮演神棍,很是有些無語,只好看向坐在賀正勛下首的何云堂道:“不知道何宗主有什么看法?”
“我們地宗一直在遼海,除了教人習武,也就是做點小生意,很少關心其他事情,這坪山鎮的事我這邊也不是很清楚,權老見諒,不過需要地宗的地方,地宗一定會盡力。”何云堂自然也不會去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一句不清楚,直接推了出去,幫忙可以,意見嘛木有。
“一心大師!”權老又看向了少林一心大師,一心老和尚更絕,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然后一言不發,老僧入定。
“虛空真人!”
“無量天尊,武當派自當盡力。”虛空老油條也是一句含糊其辭的應付,之后避而不語。
在場能挑得起大梁,有資格當出頭鳥的也就九玄門、地宗、少林、武當,寧遠和何云堂一心等人全部裝聾作啞,權老是滿臉無奈,他早知道這些人不好打交道,卻沒想到這么難纏。
既然這幾位都這樣,其他人就不用問了,且不說同樣沒人當出頭鳥,即便是想當,其他宗派也沒那個資格。
權老的目光在一群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寧遠頭上,直接開口道:“九玄門自古就有督查江湖各派的職責,千機門雖然是新建勢力,九玄門也應該責無旁貸,寧掌門,這次的事情還要九玄門帶領大家。”
“回去之后,我自當帶領眾位去坪山鎮,給死去的死者超度。”寧遠很是認真的道。
“碰!”權老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桌子道:“寧遠,你少給我打哈哈,這次的事情可不僅僅關系到社會的治安,真要讓天機門做大,你們這些人都別想好過。”
老家伙怒了,寧遠也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確實是誰也別想好過,慢吞吞的開口道:“權老,縱然我九玄門愿意出頭,可是我們九玄門畢竟人丁稀少,有心無力啊。”
“在座的各位自然會全力相助。”權老冷哼一聲,看向何云堂,何云堂急忙道:“地宗愿意聽寧掌門差遣。”
“阿彌陀佛,少林也愿意幫助寧施主。”
“武當派也愿意鼎力相助。”
“我們都以九玄門馬首是瞻。”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