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蕓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她的工作幾乎不固定,都是臨時工,無論什么工作,一定會回來給潔兒做飯。《
這也是寧遠在這兒,寧遠若是不在,楊蕓走的時候要么把潔兒關在家里,要么隨身帶著,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楊蕓絕對是個很稱職的母親。
進了門,楊蕓就開始做飯,寧遠靠在床頭上逗著潔兒玩,聽著潔兒開心的笑,楊蕓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兩眼,臉上也全是笑意,自從丈夫去世,潔兒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
午飯很簡單,炸醬面,雖然沒有肉,不過寧遠卻吃得很香,在紐約能吃到這么正宗的炸醬面,確實不容易了。
吃過飯,楊蕓正準備收拾碗筷,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緊接著幾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從門里走了進來。
幾個青年都是黃種人,看上去應該也是中國人,為首一人個頭不高,滿臉的絡腮胡,進了門眼珠子就四處亂轉。
看著進來的幾個人,楊蕓的臉色當下就變得有些發白,潔兒也急忙跑到了楊蕓懷里,母女兩個嚇的有些發抖。
“楊蕓,欠的錢該還了吧,我們哥幾個已經跑了好幾次了,你要是再不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絡腮胡掃了寧遠一眼,目光就停留在了楊蕓清秀的面龐上。
“馬哥,錢我一定還,還請您再寬限一段時間,我正在想辦法。”楊蕓抱著潔兒,怯生生的道。
“寬限!”絡腮胡冷笑一聲:“不是馬哥不講情面。這已經寬限了大半年了。再下去可不是個事。要不就是之前馬哥和你說的,你賠馬哥一段時間,我們的帳就一筆勾銷。”
“楊蕓,你別不識好到,馬哥是不喜歡用強,要不然你早就是馬哥的人了,我說你們孤兒寡母,要是跟了馬哥。這以后的生活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絡腮胡身后的一個青年陰陽怪氣的附和道。
“馬哥,錢我一定還。”楊蕓再次哀求道:“我真的已經再想辦法了,再一個月,在一個月我一定連本帶息的還了。”
“一個月?”絡腮胡不屑的看了一眼楊蕓所在的房子,哼道:“就靠你賺錢,別說一個月,就是一輩子你也不見得還的清,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一邊說著,絡腮胡又看向潔兒笑吟吟的道:“呀,小丫頭是越來越水靈了。長大了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馬哥,潔兒還小。請您放過她,錢我一定會還上的。”聽到絡腮胡的話,楊蕓抱著潔兒急忙后退兩步,她可是知道,這個馬哥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絡腮胡一邊拿出一根煙,身后的馬仔急忙給他點燃,絡腮胡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繼續道:“今天這事必須有個了解,要么你跟我走,要么......這個小丫頭讓我帶走,你選一個。”
“她欠你們多少錢?”楊蕓還沒開口,躺在床上的寧遠淡淡的發問了。
“多少錢?”絡腮胡看向寧遠:“怎么,你還打算替他們還債?”
“沒什么不可以,多少錢,說個數。”寧遠笑問道。
“哈!”絡腮胡上下打量著寧遠,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就你,你還的起嗎,怪不得這個婊子不愿意跟我走,原來還養了個野男人,有錢養男人,沒錢還債?”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還不起?”寧遠不溫不火的說道。
“看來你是打算強出頭了。”絡腮胡冷哼一笑,向身后的馬仔道:“告訴他,這個婊子欠我們送多少錢?”
“小子,聽好了,連本帶息八十萬美元。”絡腮胡身后的馬仔翻著眼皮看了一眼寧遠,大咧咧的說道。
馬仔說完,寧遠還沒說話,楊蕓就急忙喊道:“馬哥,不是五十萬嗎,怎么變成八十萬了?”
“沒有利息?”絡腮胡抽著煙道:“難不成你以為馬哥的錢是白拿的,八十萬還是給你少算了,再過一月就是一百萬,我看你什么時候還得起?”
楊蕓臉色一片慘白,別說八十萬,就是五十萬她也還不起,這樣的高息,她還真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不就是八十萬嗎?”寧遠淡淡的道:“這樣,我給你寫一個條子,你帶人去取,我給你一百萬,二十萬就當是跑路費了。”
“哈!”絡腮胡掏著耳朵,回頭看著身后的幾個馬仔道:“我聽到了什么,給我一百萬,他以為他是誰?”
“怎么不信?”寧遠笑著道:“我給錢你們都不要?”
“小子,爺沒空和你耍嘴皮子,識相的乖乖呆著,看你這半身不遂的樣,爺都懶得動手收拾你,你該不會以為你全身是傷,爺就不敢招惹你吧?”絡腮胡道。
“在我面前稱爺,你還不夠資格?”寧遠冷哼一聲道:“墻內紅花墻外開,在紐約,還真沒幾個人敢在我們洪門面前嘚瑟。”
“洪門?”絡腮胡瞳孔一縮:“你是洪門的人?”
“怎么,不信?”寧遠冷笑道:“若是不信,也給你寫張條子,你去紐約的洪門分部拿錢,若是拿不到,你再回來找麻煩不遲?”
“你真是洪門的人?”絡腮胡再次確認道,在紐約華人圈,還真沒幾個勢力能和洪門抗衡,絡腮胡雖然有些勢力,在紐約這一片也有些面子,可是對上洪門他屁都不是,寧遠若真是洪門的人,那他可招惹不起。
“是不是你試試就知道了,即便我是冒充的,洪門的人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樣,我人在這兒,可跑不了。”寧遠笑呵呵的說道。
說實話,寧遠也確實需要個人去給洪門送信,楊蕓有些不合適,而眼前的幾個混混卻是很好的契機,若是對方肯去,年松看到條子,就會知道他在這兒,要不然,寧遠還真懶得和這幾個混混客氣,別看他此時只有上半身勉強能動,然而收拾這幾個混混,問題卻不大。
“馬哥!”絡腮胡身后的一個青年輕聲湊在絡腮胡耳邊道:“這小子說的不錯,他即便是冒充的,洪門也不會和我們太過計較,若是真的,那錢我們可就到手了,再說,他若真是洪門的人,要真心護著這對母女,我們可就踢到鐵板了。”
聽到馬仔的解釋,絡腮胡沉吟了一下,看著寧遠道:“既然你真是洪門的人,我就走一趟,你這就寫條子,我讓手下的人前去。”
“你們寫,我簽個字就行。”寧遠淡淡的道。
絡腮胡向身后的馬仔使了個眼色,馬仔急忙拿出紙條寫了內容交給寧遠,寧遠拿起筆在下面寫了兩個字:一元。
一元正是寧遠的道號,為了防備意外,寧遠并沒有寫自己的本名,寫好之后,馬仔拿過紙條讓絡腮胡看了一眼,絡腮胡半信半疑向手下的馬仔吩咐道:“你去,快去快回,有什么意外及時打電話。”
說著話,絡腮胡又看向寧遠:“小子,你若是敢騙我,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還有,你要真是洪門的人,要保證給錢,不能反悔。”
這一點絡腮胡必須確定,若是寧遠真是洪門的,他可惹不起,寧遠要賴賬,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放心吧,區區一百萬,我還不至于食言。”寧遠緩緩的說了一句,伸手一指門口道:“好了,你們外面等著,我看著眼花。”
寧遠這么大咧咧的態度,反而讓絡腮胡更加信了半分,大手一揮道:“我們外面等著。”
這么會兒的功夫,絡腮胡沒必要和寧遠置氣,等馬仔回來,一切自然好說,倘若寧遠是冒充的,那么絡腮胡會讓他付出代價。
絡腮胡幾人出去之后,楊蕓依舊抱著潔兒,一動不動,眼神復雜的看著寧遠,好半天才問道:“你真是洪門的人?”
楊蕓自然知道洪門,不過了解不多,在楊蕓眼中,洪門那也是黑社.會,寧遠身上的傷,楊蕓原本就懷疑,不過因為心善,也不想招惹麻煩,這才沒問,剛才聽了寧遠的話,寧遠身上的傷倒是好解釋了。
“算是吧。”寧遠點了點頭笑道:“蕓姐,別怕,你們是我的恩然,我可不會恩將仇報,原本我是想讓你幫忙送信的,就怕嚇著你。”
“媽媽,叔叔不是壞人。”潔兒雖然不是很懂,卻也感受到楊蕓對寧遠的戒備,仰著腦袋道。
“嗯,叔叔不是壞人。”楊蕓微微一笑,松開了潔兒,潔兒來到寧遠邊上,拉著寧遠的手道:“叔叔,你幫我和媽媽打壞人好不好,他們總是前來欺負潔兒和媽媽。”
潔兒的話剛說完,楊蕓就急忙看了一眼門口,一把捂住潔兒的嘴巴低聲道:“別瞎說。”
“沒事。”寧遠向楊蕓搖了搖頭,笑著向潔兒道:“放心,叔叔幫你和媽媽打壞人,以后啊再也沒人會欺負你和媽媽了。”
“嗯,叔叔真好,謝謝叔叔。”潔兒笑著道:“要是叔叔是爸爸就好了,潔兒以后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一句話說的楊蕓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