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樓那大氣磅礴,器宇軒昂的大廳完全不同,時若雨第一眼看到祭壇二樓的景象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時若雨和他的精神病伙伴們在末日也混了很長時間,血腥場面也早就見怪不怪了,血流成河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事實上整個末日滿大街就是一個巨大的停尸場,隨著時間推移早就開始發臭,臭到時若雨他們都已經徹底麻木了。
但是即便如此,二樓的景象還是讓眾人無比震驚!與一樓寬闊的大廳完全不同的是,二樓的空間被分割成了無數的小房間,中央部位是一個類似現代噴泉一般的建筑物,但只是類似,作用顯然和噴泉完全不同。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整個二樓每一寸地板,每一塊墻壁,都被濃的發黑的鮮血所浸染,整個空間歷經千年后依然彌漫著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血腥味!尤其是中央噴泉位置,早已看不出那個石頭建筑原本的顏色,因為已經被厚厚的一層發黑的血跡所覆蓋。
中央位置是一個巨大的人形雕像,看上去非常的威武雄壯,右手持著一把長矛,左手一面長盾牌,目光直視遠方,威風凜凜。
雕像腳下一個巨大的碗狀石器,也是血腥氣最濃的地方,整個‘碗’底部一層結成了化石狀的黑色油膩物。
陳筱暉捂著鼻子道:“是血!若雨是血啊!這東西估計一千年前就是用放血的,你看那么厚那么濃,這得累積了多少啊!”
蕭晚晴一臉好奇的樣子。左手提著剛才那個雕像的腦袋。眼睛瞪著眼前那個巨大的戰士雕像。過了良久突然道:“是天神!西夏人崇拜天神,尤其是戰神!這和他們整個王朝戰爭不斷有關……”
她頓了頓又看了眼下面那個玩狀物,思索了好一番后道:“感覺像是在祭拜什么……恩祭拜天神!啊啊啊我明白了,是血祭!!”
時若雨一驚,雖然他對歷史和宗教類的知識非常淺薄,但是血祭還是略有耳聞,他忍不住驚呼道:“就是用人和牲口的血來祭祀神明?”
蕭晚晴聳聳肩,嗯了聲。又四下轉了一圈后道:“看上去他們不用牲口的血,純粹用的都是人類的血液而且……貌似還是新鮮的。”
時若雨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謂新鮮血液就是拿活人來祭祀!只見蕭晚晴指著地面道:“你看,雖然千年過去了,這些血跡里還是包裹著厚厚的一層油,這種油和動物油很像,但是我看過一本書專門介紹人類脂肪,我覺得這肯定不是豬油,牛油。而是人油!”
時若雨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來了,一旁的陳筱暉倒是情緒還算穩定。她指了指兩邊的一些小房子叫道:“被晚晴這么一說我就頓悟了,這些小房子就是牢房啊!越看越像,當年里面關著的肯定就是用來活祭的人,估計就是些戰犯或者奴隸!”
時若雨看了眼,確實陳筱暉分析的沒錯,雖然過去千年,依然依稀能夠看出這些小房間的布局,東倒西歪腐朽不堪的鐵柵欄門,有地鋪,有遺棄腐爛的鐵鏈,確實很像那種牢房。
通往三樓的樓梯倒是和他們上到二樓的樓梯緊緊連著,也就是說理論上他們完全可以直接上三樓,而不必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時若雨和大部分的人類,比如余夜蓉,朱穎等人都是這個意見,二樓太過血腥甚至惡心,沒啥可‘參觀’的。
然而有人不同意,反對意見來自蕭晚晴,大小姐堅持道:“我們得看看!我們來這個祭壇,甚至來這個鬼地方什么目的?不就是找出一些末日真相嘛!雖然我個人認為靠你們這些逗比的智商顯然是不夠的……但無論如何我們又不是來玩登樓比賽的,就算是,我看我們也一敗涂地了……人家早爬到上面去了!”
時若雨呃的一聲,大小姐話糙理不糙,確實他們又不是一味的來趕路的?看看就看看唄,惡心也只能忍忍了,好在包括朱穎和阿明這種非戰斗人員在內也都習慣了血腥氣味,多少可以比末日前的普通人適應性強多了。
二樓空間和一樓相差無幾,只不過被密密麻麻的小房間,好吧也可以說是小牢房給占滿了,加上層高低了一大半,所以看上去就不像一樓那么又氣勢,而顯得有些局促和壓抑。
‘精神病院探險隊’剛走出沒有多遠,突然阿丑帶著一絲興奮的樣子汪汪汪的叫了好幾聲,對著葉一舟拼命的搖尾巴!
全身被重鎧包圍走路都砰砰作響的老葉琢磨了會回頭對時若雨冷冷道:“阿丑說前面有伙伴!”
時若雨驚訝的道:“伙伴?!”
阿丑用力的點點頭,撒開它的小短腿就往前沖過去!時若雨無奈,只能帶著大家跟在它后面。
很快阿丑來到了二樓深處的一間小牢房,興奮的叫了好幾聲,在時若雨有些驚喜的目光中,兩個人影走了出來,正是武學農和‘末日少先隊’的隊長,‘大隊長’辛春露小朋友!
武學農一看到時若雨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沖過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倒是辛春露表情有些怪怪的,看著時若雨的樣子一副不冷不熱的感覺。
雖然遠談不上‘久別’,但能夠在這種地方重逢本身就是讓人喜出望外的事情,時若雨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武隊長,活著就好!”
武學農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他苦笑一聲道:“是,活著就好!”
這時候,附近的牢房里也零零散散的走出了幾個人,確切說除了武學農和辛春露以外有走出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小伙子叫趙云,是武學農的手下,一直以來很受武學農照顧,好像兩人末日前就是朋友,另外三個都是小學生,兩男一女,明顯是‘末日少先隊’的成員。
時若雨又等了好一會,卻再也沒有更多的人走出來,武學農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他帶著苦澀的聲音道:“若雨,不用看了,就剩下這幾個了,我的隊伍確切說就我和小趙了,辛春露他們也就這四個了,其他人全部戰死……”
時若雨一陣無語,他沉默好一會才小聲安慰了武學農幾句,他注意到辛春露手下那三個小學生里有兩個身上還帶著傷,外加武學農本人肩頭也是血淋淋的,連忙讓蕭晚晴和陳筱暉幫忙治療下。
辛春露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的樣子,結果陳筱暉口直心快的道:“喂喂,你個小朋友怎么一會不見變得怪怪的?我知道你掛了不少伙伴,但末日嘛,沒辦法的事!想開點!”
武學農似乎知道什么,他咬牙切齒道:“若雨,小陳,別怪人家小朋友,他這次受打擊了,湯言思那王八蛋伙同郝路線那你人呢把我們給出賣了!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損失那么大!”
時若雨連忙追問怎么回事,武學農一邊接受沈雯婷的包扎,一邊大概的說了下情況,當時他們和湯言思以及郝路線的人一起,經過連番的激戰,付出了大量的戰士犧牲的代價,齊心協力沖到了三樓,然后在三樓他們遇到了神秘的敵人。
說到這里武學農猛咽了口口水,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道:“若雨,你們遇到了沒?那些雕像!”
時若雨點點頭正想說什么,結果陳筱暉哈哈笑道:“我當啥呢,那些雕像會動是不是?被本小姐一腳踹飛,啊哈哈哈!”
武學農嘆氣道:“三樓的雕像和一樓你們遇到的不一樣,更加強大和兇狠,但也不是說絕對無法阻擋,我們本來說好,我和辛春露小朋友守住后方,郝路線和湯言思負責開路,然后他們順利打開了一條通道后,卻意外的又有一批雕像沖了過來……”
說到這里辛春露終于忍不住插話,恨恨道:“那兩個壞蛋!在新的一批雕像合攏前沖了出去直接上了四樓把我們拋在了身后不聞不問,導致我們被兩面夾擊,犧牲了好多小伙伴才殺出一條血路逃回二樓!”
時若雨聽到這里也是一陣唏噓,老實說那個笑面虎胖子湯言思他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會是什么好人,多少有些提防著,倒是郝路線大媽平時挺熱情的,沒想到關鍵時候卻是這個德行,他們行為最可恥的是,他們拋棄同伴并非純粹因為想要活命,因為聽武學農和辛春露意思,如果當時大家齊心協力,應該還是有機會能搞定那些雕像,那兩批人這么做恐怕最深層次的目的就是故意害死他們,去掉競爭對手!
后面的故事就不難想象了,他們只剩下六個人逃了回來,自知無力繼續前進就躲在這沒啥人會來的二樓避難了,雖然這里環境相當恐怖惡劣但也有優點,那就是這里似乎也沒啥太大威脅,還算平靜。
然而時若雨剛想到這里,就聽阿明突然道:“若雨哥,這二樓有點古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