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一片靜默,不到片刻功夫,馬上就有心領神會的記者馬上站了起來。
“寧先生,請問對馬家主所言,您有何要解釋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到了寧逸身上,馬盡忠則站在遠角,盯著寧逸,雙手抱胸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本來,他只是想來湊湊熱鬧,更關鍵的是,他想看看風影空到底是死還是沒死。
但是現在對方既然露出這么一個大漏洞,那就不能怪他了。
本來沒有寧逸這個王八蛋,馬家的崛起絕對無人可擋,但偏偏他出現了,把他整盤的計劃攪得亂七八糟,最終化為一灘流水。
更郁悶的是,馬家不但沒有因為風影家的衰落而崛起,相反的,現在馬家反而急劇衰落,就如同一頭孱弱的老狗一般,在茍延殘喘,甚至是杯具到連坐沐家的附庸家族都不行。
這讓他情何以堪,所以他對于讓馬家變成破落戶的直接兇手,寧逸可以說是仇深似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只是一想到自己朝他明理下手未免太明顯,再說了還有個楊宏老頭子在,又加上沐家不支持,他難免縮手縮腳。
只是此仇不報非君子,他自然是千方百計的要找機會報復寧逸和風影家。
今天,機會終于來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現在就想看看寧逸怎么收場,他當然很清楚。風影家召開這場新聞發布會的目的在于穩定軍心,同時也是想要威懾其他對風影家虎視眈眈的勢力。提醒所有人,風影空還在。你們給我悠著點。
但是馬盡忠對這點非常的懷疑,雖然他也不敢確定風影空百分百死了,但是他相信以風影空的性格,不可能就這么撒手放下風影家不管。
所以他覺得,就算風影空沒死,他估計也是離死不遠,無法露面了。
因此風影家才不得不召開這個新聞發布會,想要用寧逸來混淆視聽,一旦讓他們成功。那么別人對風影家的信心恐怕會再度拾起,這樣對于馬家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他不能讓馬家被不斷邊緣化,甚至最后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寧逸看了看遠角的馬盡忠。
后者似乎也看到了他,背負著雙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有一點我必須坦誠,我從不知道家師曾經許諾過這樣的話,家師也從未提起。”
“嘩!”
眾人嘩然一片。
原先那名云京城都市報的記者馬上反問:“寧逸先生。也就是說,你承認所謂關門弟子的事是風影家在造假了?”
“這位武者還是記者先生,我想問你一下,這兩者之間有存在邏輯關系嗎?”寧逸淡淡地反問道。
“當然有。你不知道風影老先生說過這樣的話,也就是說其實你在撒謊,因為風影老先生已經許諾過不收徒弟。”
寧逸點了點頭:“很好。那我想問一下馬盡忠家主,家師提這件事的時候。是幾年前?”
“三十五年前七月,當時烈日當空。我們斬殺了一頭地龍,休憩的時候說的這句話。”馬盡忠不假思索地說道。
“馬家主記性可真好。”寧逸淡淡地說道。
馬盡忠也是同樣淡淡地回應道:“風影大哥一代人杰,他說的話,字字真金,馬某人記得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場的不也有另外兩人也記得嗎?”
說完目光再度瞟向上官勝所在的位置,二人聞言,只好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別過臉去。
“說得好,既然馬家主也說家師說的話字字真金,那么我想問馬家主。”寧逸微微提高了聲音。
“二十八年前,馬家主和丁奉丁家主、陳鵬陳家主等人在藍河莊園東樓,鄭重其事發下誓言,日后當竭盡全力維護海西大區和平,擁護藍河莊園穩定,絕不負風影家這樣的話之后,家師把多年所得均分給各位,以供各位自立門戶,這二十八年過去了,藍河莊園和風影家留守的兩名弱女子,卻遭到當年發誓擁護風影家的幾個老賊相逼,差點身死...”
“你們橫刀逼向藍河莊園,試圖侵占藍河莊園、殘害家師遺留的后裔時候,可有想過當年的誓言?
“當年各位家主所說的話,還刻在東樓會議廳右邊那根石柱上,恐怕比家師的字字真金還要更加真金,馬家主是否需要親自去驗看?”
寧逸盯著馬盡忠,蘊含著能量元,逐漸把聲音提高。
“馬盡忠,你告訴我,你是否說過了那些話?是否發了誓?”
“我...”馬盡忠聞言,真個人頓時就僵硬了,馬家聯合丁家、陳家等逼風影家的事,早已路人皆知,他想辯駁都難。
至于誓言,當然也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這個可以作證的人更多了,比如上官勝,李天城都可以。
“馬家主也算一代人杰,對于自己重誓發過的許諾視而不見,偏偏對家師三十多年前說過的一句話斤斤計較,我就想問一句了,家師收了關門弟子是礙著你什么事了?當年你受他恩惠的時候,可沒那么多廢話。”
“你的心思,路人皆知,無非就是想要欺負家師家中留守的兩名弱女子,搶奪藍河莊園的財產,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說,家師已死,天下人盡可欺我藍河莊園。”
“但我告訴你,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老賊,有我寧逸在的一天,你們就休想得逞,有本事沖我一個大老爺們來,不要對兩名弱女子下手,要知道當年沒有她們的爺爺。你們的尸體也許早就喂野狗去了。”
“家師云游天下,不知何日歸來。不過晚輩手中尚有三尺青鋒,學得家師技藝一二。爭霸天下不行,但要斬斷伸向藍河莊園的臟手卻自認綽綽有余,倘若有天兩位小姐受到任何傷害,必持劍上門討個公道。”
馬盡忠沒等寧逸把話說完,閉目遮臉,擋住不停朝他拍攝的鏡頭,羞憤欲死。
“你個狂犬小兒,我宰了你。”他大手一揚,一團青色戰氣瞬間凝起。
還沒出手。門口,一個老頭子緩緩走來:“馬盡忠,欺負一個小輩也算英雄?若要打架,我們倆玩玩?”
眾人再循聲望去,楊宏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現身,冷目盯著馬盡忠。
馬盡忠已經下不了面子了,聽到楊宏挑釁,不顧一切,立刻沖向門口。一掌猛地撞向楊宏。
他比楊宏更早踏入青級,自信內元比拼上應該可以勝過楊宏,所以準備一掌定勝負。
這樣一來,贏了楊宏。面子上倒也能落得好過一些,至于這樣等級的絕頂高手比拼對別人的傷害,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楊宏見到馬盡忠撕破了臉皮。不應對也沒辦法,他也是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凝起戰氣,同樣平實無華地硬扛馬盡忠。
兩人都剛好在門口。距離也算近,兩人雙掌還沒對上,一股龐然的能量元就已經將整個大廳籠罩。
那迫人的氣息逼得所有人呼吸為之一窒。
“轟!”如同兩面巨鈸猛地撞在一起般,震天的巨響如驚雷般在眾人耳旁炸響。
恐怖的能量元瞬間從兩人四掌之間瘋狂涌出。
“啪啪啪啪!”
兩人身旁桌椅燈具瞬間化為粉靡,靠近兩人身旁的人,有不少是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剎那間連人帶著攝像機,一下子飛到了半空中,重重摔落。
近十米高的穹頂上所掛巨大宮燈搖搖欲墜。
在驚呼聲中,轟然摔落。
大廳里狼藉一片,所幸的是兩人在門口比拼,而且可能兩人能量元聚向集中,所以傷到的人也就十幾個人。
不過,這個并不是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兩個絕世高手的對陣,直接分出了勝負。
馬盡忠氣勢洶洶的一掌砸過去,楊宏倉促之間迎戰,很明顯馬盡忠占盡了先機,再加上他的修為比楊宏早一步踏入青級,理論上他應該是勝得毫無懸念,但事實上。
馬盡忠敗了,他悶哼一聲,后退了六七步,而后一屁股坐在滿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上,半天沒能站起來,更要命的是身上衣服被狂暴的能量元震碎化為碎片,幾乎渾身,不過還好,至少下面還留著一條褲衩。
但這個樣子在無數鎂光燈的聚焦之下,恐怕已足以讓他載入史冊。
而倉促應戰的楊宏毫發無損,依然站在門口,長發飄起,宛然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敗?明明他的修為要低于我。
馬盡忠絞盡腦汁,怎么也想不透自己為何會敗。
恍然不知他身上已經近乎的事實,他頹然地坐在地上,大概是內元瞬間外泄的緣故,氣盾并沒有保護好他的屁股,玻璃碎渣直接扎入他的肉里,片刻之間,傷口鮮血溢出,潺潺而出匯集在他屁股之下,地板一片鮮紅。
若不是因為他是男的,人家一看,還以為是一個突然來了大姨媽的人。
和馬盡忠同樣陷入發呆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楊宏。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倉促之間,硬抗馬盡忠這一掌,原本是拼著受傷了也不服輸的態度去的,但沒想到,結果竟然如此戲劇性,馬盡忠的實力竟然還不如自己?
這老東西難道是鉆進女人堆了混久了,身子被掏空了?
不可能啊!
他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四下一掃,突然間覺得,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